看到她們的第一眼，已然覺察到異樣。

兩人的面色絕非常人，是極為煞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宛如流干血液被埋入黃土的死尸。只有嘴部還是鮮艷的紅，刺眼奪目。

從她們剛剛的言語，可以分辨出，“月”是后者，如同月般沉穩寡言，“陽”是前者，和陽一樣開朗爛漫。

兩人對我的冒失打量也不遮掩，問完話后她們各自忙起事來。只是后來的那個被叫做“月”的女孩還在敏銳的提防著我們，她的一只手藏在袖中在抓著什么東西。

“姐姐，你們從哪里來啊？”另一個“陽”湊到我身邊來，好奇地睜大眼睛。

我不知道，便扯扯云循的衣服，想讓他說。

他竟然也一聲不吭。

四周的氣體都好似凝固了，我們三個互相愣著出神。

“我不太清楚，忘記了。”我對她微笑道。

她似乎懂了的樣子，忽地拍掌：“啊，姐姐也沒了記憶嗎？”

也？我沒想到能引出來這么一句。

云循也發覺了，在我被衣袖掩蓋住的手心上劃寫著一個字。一遍兩遍。

是“走”。

“請問你們這里有大夫嗎？我來這里就是想治病，有點不舒服。”我捂著胸口，努力大口喘著氣。不知道為何，現在已經很熟練了。

“萬先生好像出門了吧。”她把食指貼在朱紅的嘴唇上思索著轉轉眼珠道。

“月，萬先生在家嗎？”她朝著已走進屋中忙活的月喊道。

“不在。”

她憂心忡忡：“看來姐姐還要另尋他處了。”

云循順著說了下來：“實在可惜，本想在此停留醫病。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離去吧。”

她歡快地比劃著，惹人喜愛：“好，姐姐可以再來找我，月為我的字，姓為方，方圓的方，方月。”

月是字啊，沒想到這姑娘年紀比唐念箏要大。另一個就是方陽了吧。

月？不對，她剛剛明明喊另一個人為月啊？我記錯了嗎？

她為我們帶路，蹦蹦跳跳地，像淺灘上的一尾小魚兒。

村落里再未遇到她倆以外的人，甚至連活物也沒有。

她是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還是……

“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她一直待在原地目送我們離開，直到往回再也望不到村落。

走出那里許久，一切也隨之生動了。點點綠映接著枯黃，俏皮的姑娘躲藏在后面一樣。

方月，方陽，到底誰才是活潑的那個？

“云循，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的靈魂好像不穩定，那里陰氣很重，你不能久待。”

不穩定？罷了，我也幫不上她們，何必自尋苦惱再找麻煩。

“我們要回家嗎？”我只能想到這么一個可以去的地方。

云循握緊我的手：“嗯是回家。還有點事沒處理。”

我也不掙扎，甚至還有些心安理得。

走過崎嶇不平的路途，看厭了廢棄的雜草叢生的荒地，終于看到了行人和房屋。

“阿箏，面紗。”

我忘記了，趕忙翻找出來戴好，上面有淡淡的香氣，看樣是云循清洗的。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