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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此后錦書休寄

  • 貪心記
  • 神圣午睡
  • 4458字
  • 2019-03-30 05:02:34

阿良說:“我是范晴的朋友阿良。”

錢大衛記憶力極好,一聽這個名字,就想起范晴和自己訂婚那天,他在后臺找到她,她說剛剛陪阿良看小木偶。又依稀記起范晴似乎和這人打過招呼,只是自己當時沒注意。既然范晴的朋友,又跟虹姐有合作,他就客氣而含糊地說:“你是跟虹姐合作的藝術家對吧?幸會幸會。”

阿良點點頭,問:“范晴說你去歐洲了,你是哪天回來的?”

錢大衛覺得他問得突兀,有點納悶,說:“我回來好幾天了。怎么了?”

阿良問:“她跟你見過面了?”

錢大衛開始覺得這人一定有問題,他為什么不停地問范晴的事情?突然間他想到,訂婚之前范晴就是在后臺見到了這個阿良之后情緒低落,當時還以為她是低血糖。訂婚之后,臨走時范晴還萬般留戀自己,這兩天卻狀態有點怪,還說不適應訂婚的狀態。

錢大衛突然明白了:八成眼前這小子在追求范晴,范晴對他也動了心。這小子雖然呆,但細看長得也不難看,而且是個貨真價實的藝術家,想必范晴是欣賞他的才華。自己工作忙,范晴感情經歷單純,難免會被這種人趁虛而入。

錢大衛立刻決定給這小子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難而退。他笑一笑,語氣輕松地說:“當然了。我們隨時都會見面。我從歐洲回來那天,她為了第一時間見到我,上午特意沒上班去機場接我。你也知道讓她推掉工作有多難。”

阿良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照著程小樂關心的事往下問:“她沒說要跟你分手?”

錢大衛覺得自己可以確定眼前這小子就是情敵了,他笑了,好像阿良說的是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分手?你不會以為范晴是那種隨便答應求婚的女人吧?你知道我在她心里的份量嗎?我是她第一個男朋友,我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結婚在交往。幾個月前她就見過我家人,前幾天我還和她媽媽商量婚期。”

阿良聽了這話,為程小樂難過,一時又想不出應該做點什么。

錢大衛看阿良開始發呆,就乘勝追擊:“我知道范晴偶爾會感性占了上風,比如,欣賞一下藝術家的才華。但她是個聰明冷靜的女孩子,最終她總是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她知道誰不過是生活的調劑,誰又是她可以依靠一生的伴侶。”

阿良看著錢大衛,覺得他談論范晴的樣子,沒有一點甜蜜,倒像是在宣誓主權。他問:“你放棄范晴好不好?”

錢大衛冷冷地說:“你憑什么要求我放棄她?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要娶的女人。”

阿良認真地說:“你只是想得到她。可是愛她的人,會為她失魂落魄。”

錢大衛不客氣地說:“我用什么方式愛她是我的事。別人為她失魂落魄,那不是我的責任。我知道我在歐洲時有人想趁虛而入。但是我回來了,她的心就回到了我這里。我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

阿良搖搖頭,說:“你這不是愛,是占有欲。”然后轉身就走了。

錢大衛莫名其妙地看著阿良的背影,心想:范晴不可能喜歡這個神經兮兮的家伙,八成是這人自作多情。藝術家可能都有點妄想癥。

程小樂在后面聽得心如刀割,錢大衛的話如利刃一般刀刀指向要害。程小樂沒想到范晴會為了見錢大衛推掉工作。她對他可是連約會都要定時。他一直覺得范晴與自己心靈相通,可是如果冷靜一點就會發現:范晴對錢大衛的感受處處體貼,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到現在還每天都戴著他的婚戒。而自己事事以她為重,卻從未見她為了自己做出過什么妥協。

而且,算起來,果然是錢大衛回來之后她就沒有再見他,不斷敷衍地往后推與他見面的時間。而那句“我和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結婚在交往”更是讓程小樂難過。他一早就告訴范晴,自己已經認定了她是自己摯愛的女孩,愿意和她結婚。可她都從不正面回應,好像自己在說一件可笑的事情。程小樂相信范晴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這份喜歡在錢大衛面前到底有多重,他突然沒了信心。范晴在錢大衛面前到底是什么樣子,其實他從來都不知道。但此刻看錢大衛信心十足,志在必得的樣子,想必范晴在他面前,做足了一個女朋友該做的一切。

程小樂本能地往外走,想先離開這里再說。阿良向他跑過來,同情地看著他,說:“小樂,你能開車嗎?要不然,我來開車?”

程小樂茫然地說:“好。”

兩人走到車子前,程小樂突然醒悟過來:“你帶駕照了嗎?”

阿良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

程小樂深吸一口氣,說:“沒事兒,我能開車。我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我會跟范晴問清楚。”

程小樂回到家里,看了看表,此時正是下午一點。他想此時午休時間剛過,平時這時候,范晴總會有一點空閑,他就打電話過去。

但范晴今天的會卻是在甲方那里開,因為甲方的時間安排,正好定在了下午一點開始。此時她正準備進會議室開會,看到手機震動起來。本不想接,但一看是程小樂,還是接了。

她問道:“小樂,我馬上要開會,你有什么急事嗎?”

程小樂停頓了一下,范晴正懷疑信號有問題,就聽見程小樂黯然說:“我今天看見他了。他說你前幾天就請假去機場接他了。”

范晴一愣,旁邊于工向工都在等她進會議室,甲方和來自其它公司的各個專業的人也都進去了。她只得匆忙說:“當時有些特殊情況,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我馬上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

程小樂聽見她沒有否認,就知道錢大衛所言不虛。他說:“我不用你解釋。我只要你答應我今天晚上就跟他分手。”

“我現在不知道幾點能開完會……”

“總不會開到明天早上。”

“小樂你不要任性好不好?我們不像你的時間安排那么靈活。”范晴壓低聲音,有點急躁地說:“我不能再跟你說了。各個配合單位都在,很多人是飛過來開會的,現在所有人都在等我……”

連曹工都過來看著范晴到底在做什么,范晴硬著頭皮說:“我馬上就來。”

程小樂聽出了范晴語氣里的不耐煩,那句“不要任性,我們不像你的時間那么靈活”深深刺痛了他。她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我們”是她和那個工作狂男人嗎?難怪他那么有信心,果然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程小樂只覺得生平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木然說:“范晴,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擾你。你好好開會吧。”

范晴說了句“我會給你打電話的”,程小樂聽出她聲音里帶著一點如釋重負。然后她掛了電話。

范晴定了定神,走進會議室。面對圖紙,把一切都拋在腦后,開始跟各專業一個個去協調。結構師說水文地質報告顯示地塊兩邊沉降不一致,要做沉降縫,整個圖紙都要適當修改。設備專業要求的厚度太大,做完之后有的空間太壓抑不好用……一個建筑要建造出來,是無數人合力的結果。而范晴就是一道道工序的統領人。此刻就算她家里在著火,她也得把會開完了再說。她不可能讓所有人等她一個人,她是戰場上的將軍,必須對自己身后的將士們負責。

程小樂聽著電話的忙音,覺得自己愛得無比卑微。她對他從一開始就不平等。他愛她,把她的事情永遠放在第一位,而她或許也是愛他的,可是這種愛在她心里的位置太靠后。他接受了他排在工作的后面,可是他接受不了他甚至排在了錢大衛的心情后面。她為了錢大衛可以推掉工作去機場接他,他連打電話都要看她的臉色。她和錢大衛分明是一類人,情愛在他們眼里,只是生活的調劑品。就算她現在去跟錢大衛分了手又怎樣?她根本就沒打算和自己天長地久。她此刻都已經對他如此不耐煩,難道真要等到她徹底不愛自己了再被她甩掉嗎?

程小樂突然覺得眼角有些炙熱,才發現自己哭了。原來傷心之際,眼淚的溫度可以這么高。他在那一刻下定了決心,他開始收拾行李。全都收拾好了,他坐下來,給范晴寫郵件。他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終他只寫了幾行字,一狠心,點擊了發送。

范晴這個會議一直開到了晚上,等一起都搞定,終于坐到車里準備回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范晴坐到了車里,馬上就給程小樂打電話。然而永遠是忙音。她打了好幾次,突然意識到不對。又用微信和他聯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他的聯系人。范晴一下子醒悟過來,她趕緊又打開郵箱,想給他發郵件,就看到了程小樂發來的郵件。她慌忙打開,郵件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范晴,對不起。我走了。我心里只有你,可是你心里還有別人。我需要一段時間忘記你。恕我不再和你聯系了。謝謝你給我的快樂時光。我會好好的,你也保重。

范晴如遭五雷轟頂,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文字,她把這封信看了又看,才明白小樂真的走了。慌亂中她給他發郵件,求他回來,然而她心里知道他恐怕郵件也把她拉黑了。發完郵件她想了想,發動車子拼命一路開到了程小樂的家里。程小樂家里黑著燈,她瘋狂地敲門,喊他的名字。阿良在隔壁打開門,對她說:“范晴,小樂下午就走了。”

范晴見到阿良,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說:“阿良,你肯定跟他有聯系。你幫我轉告他,你跟他說,我求他回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求他原諒我……”

阿良同情地看著她,說:“范晴,不是我不想幫你。小樂早想到你會來找我,他說他知道我會幫你,所以他也不跟我聯系了。他說等他忘了你,他就會回BJ。到時候我一定馬上就告訴你。”

范晴怔怔地說:“他居然這么不想再見到我。”

阿良問她:“你既然愛他,為什么不早點和那個錢先生分手?”

范晴的眼淚流淌了滿臉,她說:“你說得對。全都是我自作自受。”

范晴用盡力氣把車開回了家。進了家,她對自己說:冷靜,冷靜,好好想想能怎么找到他。

她上了程小樂的工作室網站,她很久沒去看了。打開頁面,就看到首頁放了他做的《壞小孩的冒險》。她打開那部動畫,從頭又看了一遍,看到片尾出現了他們兩人的名字。程小樂特意把她的名字和他挨在一起。他總是這樣,用這種孩子氣的小心思表達他對她的愛。他分明是那么細膩的一個人,她為什么這么久以來一直忽略他的感受?

工作室網站上的聯系方式仍然是以前的那些,看來程小樂還沒來得及更改。也許他已經給所有的客戶都發了新的聯系方式,只有她不知道。

范晴打開手機通訊錄,想看看有什么可以聯系到的他的人。突然她看見很久以前她存的James的電話。她不顧此刻已經是半夜,連忙打電話給James,James接了電話,毫不意外似的說:“你別找小樂了。他已經離開BJ了。”

范晴聽了這話,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哀求James:“老詹,他跟你還有聯系對不對?你幫幫我,讓我跟他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對他說話不耐煩。我不應該為了別人讓他等那么久,可是我心里真的沒有別人……”

James說:“范晴,小樂不會只為了一個別的男人就退縮的。他說他和你在一起之后,他變得太卑微,所以他決定放手。我想這不是一朝一夕的感受。”

范晴想到曹工的話,恨透了自己,她哭著說:“我只想再和他說幾句話,求你幫我和他聯系……”

James為難地說:“小樂想見你的話,他會和你聯系的。做朋友要有界限,我不能越界。”

范晴泣不成聲,一直在哀求:“老詹,我求求你……你只幫我轉告一句話好不好?你問他,難道我不值得一次原諒?”

最終James嘆了口氣,說:“范晴,你別哭了。我會幫你轉達一次。不過你要知道,小樂既然決定了,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范晴哭著說:“無論他回答什么,我都接受。可是他不能就這樣不理我了。”

James說:“好,無論他回復了什么,我都會告訴你。”

范晴一晚上都沒睡,一直在等James的回信。雖然她明白,James未必會這么晚了去聯系程小樂。她睡不著,拼命地想程小樂能去哪里。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他想去海邊。可是海岸線那么長,她又到哪里去找他?

到了凌晨時分,她突然覺得渾身發冷,頭越來越昏沉,渾身都開始酸痛。此時才九月初,天氣并不寒冷,她也沒有開空調。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發燒了。范晴給自己量了體溫,然后吃了片退燒藥。很快藥效起了作用,她的燒退了一點,她只覺得疲倦,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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