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小念總是主動的與我住到一起，有時候，放學就跑來廠里找我了。有時候，中午就讓她瑛媽媽打電話約我，晚上在不在村里。有時候，我會約她，然后放學的時候去她瑛媽媽家里等她放學回來。晚上，粟支書和她瑛媽媽總是會借著散步或者送東西，過來看看，聊下天，玩笑逗趣一會兒再走。

陪著她，我也開始睡得早了起得早了。她在我這里的日子，早上給她做早飯，陪她吃早飯，把她送到她瑛媽媽那里，看著她去上學?？偸窍胫k法在放學前把工作都處理好，在她放學時出現在王家代銷店的路口。有時候陪著她在她瑛媽媽家里一起吃晚飯，有時候時間早，就帶著她回民房里自己做晚飯，陪她吃晚飯，再去散步，聊天，講故事，睡覺。

婚禮前，小念已經連續跟我一起住了近一周了。粟伯伯辭工回了家，忙活著家里辦喜事的事情，有時候散著步，小念會領著我回家。一到小院門口就大喊：“爺爺，你猜誰來了？”喊完就小手往院門里面一伸，彎了下手臂，兩下就打開了院門里的搭扣，拉著我就往院子里走。邊走邊喊：”爺爺，太慢了，我都進來了。“

粟伯伯總是站在堂屋門口，望著我們進來，有時候粟支書也在，便一同走到院子里接我們。房子收拾后，原來小念的屋里沒動，堂屋后面，粟支書原來住的屋子加大了一半，隔成了一套間，從堂屋走進去先是書房，再是臥室。臥室里面正好套著一個洗浴間，粟伯伯還笑，正好趕上了村里通自來水，都不用建水塔了，不然洗浴間上方還得預制一個水塔才能供得了給水。我玩笑著說，我們原來大院里，也有個大水塔，跟大蘑菇似的。

這是我最接近這個院子的一次，雖然是晚上，但從里到外，沒有一點讓人感覺這個家里十幾年沒有女主人。哪里都是干干凈爭的，院子一邊是瓜果菜，一邊是桂花樹，院墻邊種滿了各種花草。花草瓜草菜小念都認識。粟伯伯見我們來，就會去瓜果菜地里摘好多整理好讓我帶回民房。小念也跟著他一起動手，然后拉著我，一邊整理，一邊告訴我這個怎么炒她最愛吃。粟支書總是微笑著在一旁看著。

我知道，曾經他們有很多日子都是這樣子的，粟伯伯陪著小念玩鬧，粟支書看邊上看著微笑。

出來時，粟伯伯總要送到村口，一邊叮囑小念要聽話。粟支書會提著東西送我們到民房，送到走時，也不說什么，只是望著小念微笑道：”小念，再見?！?

小念，也是簡單的回句：“爸爸，再見。”

……………………

結婚那天，很是熱鬧。同樣也是兩邊都辦，早上在王家坪里，中午和晚上在粟夫院里。

新郎大醉，雙方親家大醉。

下午的時候，我幫著王老師，招呼著留下的客人。

韋玲抱著半歲的孩子，也要一群人當中。廖維幫著粟夫哥喝酒也是大醉的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念跟著一群小孩子，不知道在院子里跟放鴨子的老范在玩什么。逗得老范和他老娘一個勁的笑。一會兒小念跑進來拉我：”純媽媽，純媽媽，你來看，你看老范伯，他好利害。他可以把散的鞭炮又編到一起，像沒過的鞭炮一樣。我一聽到鞭炮，又緊張起來了。拿起小念的手，然后指著那個傷口給小念看，問她：”小念，你還記得這個傷口不？“

”沒事，純媽媽，我不放，也不靠近那些垃圾。范老伯只是編到一起，沒有放的?！彼钢戏赌沁呎f道，拉著我往那邊走。

我走到老范那里，見老范拿著小孩子們撿到的散鞭炮一個一個在又在重編。見我走過來。就緊張地站起來了一下，可能玩不知道怎么稱呼我合適，尷尬地又坐下繼續編。

到是范老娘，開口了：”不怕，都這么玩的，農村孩子玩鞭炮都這么玩的，不怕的?！闭f完笑瞇瞇地望著我。

”老大娘，孩子們不知道安全，我們要顧著安全。這些就玩了吧。免得一個不注意，傷著孩子。”我回答道。

范老娘一聽不樂意了。

”什么安全不安全，你個豬婆精，你丟小孩子的時候，怎么不說不安全………………………………………………“我引發了范老娘的罵功，句句戳我心。小念被嚇到了。韋玲聽到老范娘開腔，趕緊過來，拉走小念和其它孩子。王老師也走了出來，拉我進屋里。

我跟她說：”沒事，沒事，你去休息一下，真的沒事。”她也沒理我，把我拉回屋里坐好。

老范放下手里的鞭炮，拉著她老娘一邊勸，一邊說回家，我們回家看下鴨子給鴨子喂食去。

范老娘一邊走一邊罵，一直到走遠消聲。

這一罵，整個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有粟家遠房和祠堂來的親戚，有里八村在場的鄉親們。議論就開始了。

”難怪沒見他男的了，之前說抓起來了。就是因為丟小孩抓起的吧！“

”咯聽話我小孩，丟了，是不是因為是女孩子哦？“

”那么小就丟了，現在粟家帶大了，懂事聽話了，又回來養。哎，粟家欠了別個的哦！“

”有錢就是好，給村里錢到村里建廠，小孩又認回了?！?

……………………

我聽著，王老師聽著，韋玲聽著，小念也聽著，邊上的小孩們都聽著。

我望了望小念，小念也正望著我。安靜的表情，溫暖的眼神，拉著我的手晃了晃，好像告訴我：”別聽他們說什么，沒事?！?

我沖她安心一笑。

韋玲見狀，抱著小孩出去了，她到底是同村的，手上有個小孩子，話題很快就扯開了。

我尷尬地坐在王老師對面。

她沉了會兒氣說道：”你沒事吧，林老師。”

”沒事，又沒冤枉我，只是不希望小念這么直接面對?！蔽铱嘈Φ?。

”純媽媽，沒事，我聽到過范家老娘奶奶，罵更難聽的，她腦子不清楚的，誰都罵，瑛媽媽說之前還罵過她呢，你別聽她的，別聽外面的人講的?！狈吹故切∧顏戆参课摇Ｗ屛液苁切呃ⅰ?

”習慣就好了，農村人心都還算好的，就是嘴碎。”王老師，拉著我的手說道。

”嗯，我知道。你休息吧，累了一天了，等下就是晚餐了，又是一輪累的，我帶小念出去走走?！?

”好，別想太多了。好好的，晚上你還得幫我忙呢，這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醒，到時候，醉成這樣子。”王老師，指了指里間臥室里，微笑著沖我說道。

”嗯，放心。”小念拉著我，我們走出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