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生(11)
- 吾即罪惡
- 吾即罪惡
- 3737字
- 2019-07-25 13:20:10
“您好,神谷先生。叫我加賀就行。”
面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神谷老師真想說句“你的牙齒可真白啊!”
“具體情況也就是像我所說的那樣,一個漂亮女孩利用自己的姿色,從眾多受害者那里獲得了好處。”
“然后卻來投案自首了?”
“沒錯,就因為這女孩兒,我可忙了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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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聽到飛往東京航班的誤點播報,里惠放下手中的行李,無奈地搖了搖頭。
“您好,請問是后藤里惠小姐么?”
身后傳來了陌生人的聲音。里惠回頭望去,身后站著一位穿黑色夾克的男人,他禮貌地微笑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除了老家,在這里幾乎沒有人會叫自己“后藤”了,里惠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問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您,您是?”
“啊,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警察,叫我加賀就行。”男人從口袋里掏出警察手冊,翻到了個人信息那一頁。
聽見來人自稱警察,里惠不免更加驚訝。
“別緊張,里惠小姐,我只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就可以了,如果方便的話。對了,喝咖啡么?我剛在自動售貨機那買的。”加賀從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咖啡。
“啊,不用了,警官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嘛?”里惠搖搖手,怯怯地問。
“說到這我就不免抱怨一下了。這么大的機場居然不支持廣播尋人,工作人員說什么整個系統會因此超出負荷什么的,我也聽不懂。就連我說明警察的身份也無濟于事。好在我知道你要坐的航班班次,所以才來這邊找你的。”
“額……”
“哎呀!跑題了,還是切入正題吧。對了,你認識這個女孩么?”加賀拿出了一張照片。
“幸...幸江!”
“嗯,看來沒錯了。她是你的朋友,是嘛?”
突然被警察盤問起來,里惠慌張地不知所措:“怎么了,加賀...警官,發生什么事了嘛?”
當加賀敘述完昨晚幸江投案自首的過程后,里惠不禁用手捂住了嘴,這絕對是震驚的表現。
“怎...怎么會這樣!”
“她給了我你的照片,還跟我說,你會戴著這條項鏈。不然剛才我還真不能確定是你啊。”加賀指了指里惠的脖子說,“她還說要抓緊時間了,不然你就飛去東京了。我可是只睡了三個小時就趕過來了,好在你乘坐的這班飛機居然晚點了,現在時間充裕。”
“不行!我不能走了。加賀警官,幸江現在在哪兒?我得去找她。她被拘留了嘛?求求你,帶我去找她吧。”
“這個,她跟我說,她希望你去完成你自己的事,而不是被任何意外所阻礙。雖然我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加賀說,“但是,里惠小姐,我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我也不相信幸江會做出那些事情,就算做了,也是出于某種原因。我很想弄清楚,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我知道了。”里惠的眼眶濕了,她想起昨天……
“這個,給你,里惠姐。”幸江把一個紙袋放在桌上。
里惠打開后,差點嚇得坐在地上——里面全是錢,應該有整整500萬日元。
“這...你...”這讓里惠語無倫次。
“我知道你的事,里惠姐。所以我支持你。還有這個,給你,希望你完成自己的事,然后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不要讓任何意外所阻礙你的腳步!”說完,幸江遞給里惠一張東西。
是張機票。
是知道自己的心事了嘛,里惠想。
“這些錢,是高見先生給的,就算當是酬謝啦,承蒙這段時間來你給我的照顧。我知道,你要去東京解決問題。而你一直不跟我說,是因為你放不下我,是嘛?”
“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其實今天我也是特別來向你道別的。今天過后,我就要展開新的生活了,就算你不去完成自己的事,我也要離開了!別放不下我,是時候追尋新的人生了!”
“幸江,你……”
“還有,如果你想我的話,請你戴著這條項鏈。當初高見先生想幫我買的時候,我就是為你挑的。”
里惠覺得幸江變了,真的變了,也許自己是時候可以離開了,她笑了,是很開心地笑,不,其中帶著傷感。
“是時候分別了,要聽我彈奏一曲嘛?”幸江笑著說。
“真的要彈嘛?我還以為你只是三分鐘熱度,那吉他你都多久沒碰了。”
“你就欣賞吧。”
幸江回臥室拿起了吉他抱在懷里。
一首優美的《旅愁》,是里惠對早乙女幸江這個女孩的最后回憶。
……
“等等,你是說,她給了你500萬日元?”加賀驚訝道,“數額如此巨大,你不懷疑么?這錢可能是她從那些男人手里敲詐來的,不是么?”
“她說那錢是高見先生給她的,因為想到她快成為高見太太了,所以也沒什么好懷疑的。500萬日元對于高見宏之助來說,大概就是普通人眼中的零花錢吧。”
“也就是說,這錢是高見宏之助給她的?聽你剛才說“她快要成為高見太太了”,高見先生一直在追求她?”
“是的,他有次甚至追到了……公寓里。我也不知道我高見先生為什么會找到我們住的地方。”里惠本來想說“家”,但又覺得不貼切,那只是合租的房子罷了。
高見先生在追求幸江?加賀記在了本子上。
“說到公寓,你能把住址透露給我么?我問了你那個美麗的朋友,可是她只是說就算去了也沒什么用。”
“好的,我寫給您吧,加賀警官。”里惠一邊寫下了地址一邊說,“不過我今早離開的時候,那里也不剩什么東西了。房東很快會轉租給別人。加賀警官,您還期望在那里查出些什么嘛?”
“我也不太抱希望,但值得一試。對了,聽你剛才所說,這項鏈其實是高見先生買給幸江小姐的,是嘛?”
“是的。”里惠下意識地摸了摸項鏈,低下了頭,“我不配戴。”
“不不不,既然幸江小姐送給你的話,那就是你的了。只是,我可以……”
“嗯?”
“我可以拍個照么?別誤會,請配合我的工作。”
“好...好吧,沒問題。”
里惠摘下項鏈,加賀用手機拍了幾張。
“好了,請戴上吧,恕我直言,這項鏈真適合你,看上去很漂亮。”
“謝謝。”
“請問,里惠小姐,你就是和她合租嘛?她的家人什么的,關于她的一些情況你了解多少?請務必透露,拜托了。”
“好吧,其實我也不能算很了解。我只知道她父親和我是一個老家的,因此我們也有了許多共同話題。”
“請問,是哪兒呢?我是說,您老家是住哪兒的?”
“滋賀縣,我家在多賀町的一個小村,是個不起眼的地方。”
“沒有不起眼的地方,我前幾年去那旅游過,你的家鄉很美。”
“謝,謝謝您這么說,加賀警官。”
“對了,她父母的名字,你知道嗎?知道的話也請務必告訴我,拜托了。”
“額,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說來也是,再親密的朋友,也沒必要互相透露自己父母的名字,加賀心想。
“幸江只說過他父親是個船員。等等,她母親么,我想起來了,好像叫羽琴。是的,幸江跟我說起過她小時候的事,她媽媽是老師,以前在城山小學教書。”
“哦?羽琴老師?在城山小學教書,是嘛?”加賀記了下來。
“是的,幸江還說起過,她好像有個奶奶,不過前不久去世了。”里惠皺著眉頭努力思索著,“除此之外的話,我實在不清楚了。”
“非常感謝,里惠小姐,剛才你說的那些非常有幫助。對了,說了這么久了,你確定不用來一杯?”加賀這次又拿了一罐咖啡出來,遞到里惠面前。
“額...好吧,謝謝。”這次里惠接過了咖啡。也許是覺得口渴了,也許,是覺得眼前的警察特別親切,這讓她盛情難卻。
“對了,土屋明雄,這個名字你熟悉嘛?”
“明雄...啊,我想起來了,他是幸江的經理。之前幸江跟我提起過,她去面試做助理,土屋先生應該算是她的上司吧?”
“他也是她的眾多受害人中的之一。”
“是...是這樣么。”里惠神色黯然,眼眶甚至有些濕潤,“我好擔心她,加賀警官。”
“你現在的擔心是徒勞的,唯有配合我的工作才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里惠點了點頭。
“對了,昨天她穿的什么衣服?”
“您是指幸江嘛?”
“嗯,是不是穿著禮服,還有高跟鞋,一副盛裝打扮的樣子?”
“沒有...該不會是……”
“嗯?”
“昨夜我早早地休息了,她該不會是趁我睡著然后……”
“事實上是這樣,她昨晚的裝扮像是剛和某個男人約了見面,這是我的推斷。對了,你有沒有覺得她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
“嗯。實不相瞞,她昨夜來自首時的狀態令我覺得奇怪,甚至可以用“詭異”來形容。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相信這樣一個女孩會做出這些事,而口口聲聲說‘要接受懲罰’的同時,又擺出一副挑釁的態度。”
“加賀警官,你是指...”
“我想問,她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才會變成這樣的,她的行為并不是很正常。”
“這么說的話……”里惠沉默了一會兒,從口中蹦出一個詞“車禍”。
“車禍?”
“是的,幸江之前出了車禍,我后來陪她去過醫院,她的大腦可能受到了創傷,她患上了失憶癥。”
“失憶?”
“是的,從前的事大都不記得了,甚至要靠我幫她回憶,我也是把她曾經講給我聽的事再告訴了她。”
“真是奇怪啊。”加賀搖了搖頭,“那么,車禍的具體細節還有時間,你知道么?”
“車禍的細節我不清楚,我也不好問她。時間么,大概是在兩個多月前吧,具體哪一天我不記得了。”
“醫院。你們去的是哪家醫院,是哪個醫生給她就診的?”
“這個,也有關系嘛?”
“我只是想問清楚,這是工作職責。”加賀禮貌地笑了笑,“即使再不起眼的事物,只要和案子有關,我們都會詢問。原諒我們做警察的,就是這樣,沒辦法。”
“好吧,是第二醫院。就診的時候幸江說什么也不讓我陪她,醫生么,醫生的名字……”
“實在想不出也不要緊。”加賀看著眉頭緊鎖努力思索的里惠說。一般人如果不刻意去記根本不可能記住。
“叫...叫...”不行啊,得幫助幸江,里惠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我想起來了,那個醫生好像叫中川有熊!”
“你、你能確定嗎?”加賀露出吃驚的表情,他本覺得里惠沒有可能會回憶起來。
“是的,我記得,中川有熊。”
車禍,兩個月前,失憶癥,第二醫院,中川有熊……加賀記下了這些,不禁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