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清用右手抹去嘴角的鮮血，握緊了手中的短刀，舉到眼前，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眼神中滿是挑釁。

“怎么，這么多年，在我手中，還沒吃夠敗仗？”林辜就勢從離昭腰間的劍鞘中拔出長劍，直直朝顧斯清扔去。顧斯清一側(cè)臉，那柄劍擦著她的顴骨飛過去，牢牢釘在她身后的墻壁上。

那劍深入墻壁三寸，足可見林辜的力道。

顧斯清不由伸手捂住自己的顴骨，掌心有絲絲血痕，想必是被劍鋒擦破了臉：“你居然，你居然敢……”?“你居然到今日還會有這個問題。”林辜淡淡地望向她，“我林辜，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顧斯清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驚懼而不確定的神色，她的目光在林辜和離昭二人身上反復(fù)打量留連，定格在離昭身上：“離昭，你不過是顧令楓撿回來的一個棄嬰罷了，連姓氏都沒有。哪怕陸杏云嫁了個老頭子，我也沒料到你會淪為林辜的鷹犬。”

離昭從桌子上拿起另一把劍來正欲出手，顧斯清沒有猶豫，立刻翻身從長芳苑的后墻翻身出去，頃刻間就沒了蹤跡。她明黃色的裙衫在夜空中像是一道忽然縱躍的月光，耀眼而迅捷，刺痛了離昭的雙眼。

他立即準(zhǔn)備去追，被林辜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拉住了：“你干什么？”

“追她啊！讓她跑了來日有我們苦頭吃。”離昭拂開林辜的手，卻剛好撞到林辜的右手。林辜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痛呼出聲。離昭急忙退回身來，捧著林辜纏著繃帶的右手有些愧疚地說：“誒呀，是我不好，碰著了。”

林辜苦笑了一聲，推開離昭緩緩道：“又不能真的殺了她解氣，追出去又能做什么她？她最在意容色，我擦傷了她的臉，她總要休息一段時日才可出來胡鬧啊。”

“為什么不能殺了她？”離昭不解道。?

“她是師父唯一一條血脈，殺了她，師父在天之靈，如何安寧。”林辜淡淡地說，“如今玄機(jī)閣在江湖剩余弟子不到三百，號令他們也并非什么容易之事。哪怕她拿到了麒麟釵，又能如何。這東西，其實(shí)沒有什么用處。”

“可惜就是無人知道示警煙花在哪兒，就連師傅，也未曾說過只言片語。”

“師父縱死不肯動用閣中信物，我也一樣。知道又有何用。”林辜試探地碰了碰手掌，卻牽扯起來更加復(fù)雜的疼痛，“明日還要去扶山王府賞賜，怕是要沖撞了人家的上吉之日。”

離昭有些憂心忡忡地抬起眼：“你今日為何出宮來？”

“皇后娘娘要我離開長安一段日子，我想和你交代一些事。”林辜的面容陡然嚴(yán)肅起來，難得的帶著一絲冷峻之色，“師兄，此事關(guān)乎成敗，也關(guān)乎你的生死，請師兄，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