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過去,少女已然亭亭于立,師父則已衰老。
“師父,酒買好了。”少女一身白衣裹身,傘劍攜身側,手中大酒壇仿若石子般輕小。師父點點頭,接過酒壇抬起暢飲痛快。
把酒壇又遞與她面前,“不嘗嘗?”
“師父!”
“好了好了,這么快就嫌棄師父老,不聽話了。”他一倆委屈,卻煞有風趣。她無奈的接過意思的品倆口。
“師父,辟谷早已開始,不必特意試探。”她的話聽似清冷,卻讓師父大笑不止,“小機靈鬼。”大笑同時有些落寞,她已辟谷,他卻不曾。
他早已習慣一直分她一半東西,不管是什么。
“想想,誰從小一直惦念我的酒,總念叨我少喝酒。傲嬌卻不服輸,但總贏不過你師父我!哈哈哈哈哈……”他大笑道,眼神看著酒壇中酒被他晃動的波紋。
她無奈的說道,“師父。”
倆人安靜片刻,他開口凝重的說道,“要開始了?”
“嗯。”嚴肅堅定的嗯一聲,她希望師父放心,她這次一定可以沖破屏障,一躍升天。
見她神情如此,他嘆氣道,“不必急,有的人一生都未可登上那一步。”
“師父!”
“好好好,不說喪氣話。”他擺擺手,抱著酒壇閉目凝神。
知道他沒睡,她總算說出心中多年困惑,“師父,為什么你沒修為,卻可以指引我走上這條路?”
“……”
“師父?”
“登上去自己找答案。”
只這一句,她不在言語叨擾。師傅從不與她談論自己的事,明明從小到大她都與師傅一起,未曾發生什么大事,為何師父他年紀輕輕,無修為卻勝比如今的她?
這次也未成功,師父仿佛知道會是這樣結果。像往常一般尋酒游玩,她們嫌少會在一座城池待很長時間。
如今,已待數年之久,師父卻不曾提起離去,觀他神色并無大礙。
這年,她終于又可以再試登仙之道。師父深邃的看眼,讓她去遠些地方渡劫。她原以為這是知道她必登上,卻不想她再次失敗歸來時,獨留他涼透的尸身和一封‘三問回’。
三問回,是一種常見紙張做的法術。卻可以讓所惑之人在這上面尋得答案。但此法術只在人死后自愿為后人留下的靈魂訴說,若這人本就無意告知,即便是想問卻也無從得知。
她看到紙張第一反應便是撕碎。她不信師父就這么走了,就這么不告而別。有太多疑問和顧慮讓剛剛渡劫失敗的她靈力散盡,仿若廢人一般,她跪倒在師傅尸身旁。
她才看清,原來師父手臂上全是傷痕,那是他在用禁術讓自己強撐最好的狀態。他一直走在前面,一直用另一只手喝酒,一直穿長袖,一直不曾再摸她頭安慰她。
騙子!
轟隆!雷聲陣陣,周圍生物驚慌逃跑,鳥叫四起。
她怎么都不曾想,她又再次渡劫。而這次她成功了,意外的順利了。
肉身同師父一起安葬在那片廢墟中,她手中的三問回不曾失效,但是她突然驚醒。
拒絕接待神的指引,她冒失的闖入地府鬼市尋師傅蹤跡。
她在猜測,師父是不是想用他的死來刺激自己度過渡劫爆雷陣雨,再已靈魂狀態幫她醫治傷勢。
她希望是她想多了,因為那樣師父必死。人身沒有修為,死后靈魂又能擋得住多少雷擊。
師父!師父師父,求您見見徒兒吧。徒兒,徒兒登仙了,您不是一直等著這一日?求求您出來啊,徒兒真的好擔心您!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