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靈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重重在桌上一拍:“挑戰書,敢不敢接?”
“不敢。”
“那好,十日后,亭竹殿后峰竹林……你剛說啥??”
陸長君淡淡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說,不敢。”
拾靈被噎住,瞪著雙眼,愣了半天。
“你丫……行,你給我等著,咱倆走著瞧。”
不接戰書是吧?我有一千種法子讓你接。
此后,拾靈就跟抽瘋了似的,逮住陸長君不放,誓要把他往死里整。
上經論課的時候,陸長君發現自己的坐墊有白光一閃,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右側的拾靈,見她正坐姿端正,表情嚴肅,手里拿了本《金液篇》,裝的還挺像那么回事。
陸長君伸手在坐墊上輕輕一拂,就神色自然的坐下了。
攤開手,兩支尖細如魚骨的短針,正躺在掌心中。
心里罵了句“幼稚鬼”,隨便把短針收入護臂中,留著做暗器好像也不錯。
拾靈一直偷偷觀察隔壁的情況,所以陸長君的所有動作,她都看在眼里,心下冷笑不止,個死孩子,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負責經論課程的智誠子右腳剛剛邁進來,還沒站穩,就被一聲慘嚎驚的渾身一抖。
沒辦法,這聲嚎叫的太凄慘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被砍了手還有砍了腳。
智誠子順著眾人目光,看向聲音來源。
拾靈趴在小幾上,一臉悲慘。
智誠子又被驚了一下,頭皮都發麻了。
這貨,又怎么了?過了三個月安靜的日子,差點把這小祖宗望了。
回來上課第一天,就如此大動靜,不愧是聲名赫赫的五仄門煞星。
雖然知道拾靈肯定又在作妖,但智誠子還是端著長輩應盡的義務,和謁的問:“超美,你這是怎么了?”
超美二字一出,“噗嗤”幾聲,有人笑了。
五仄門嫡系弟子的名字,在五仄門內早已人盡皆知,眾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所以,聽到了還會忍不住笑的,也就夫諸山莊那六人了。
拾靈惡狠狠的在那六人身上掃了一圈,目光定在陸長君臉上,看到他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就覺得特別刺眼,敢嘲笑爺是吧?
拾靈站起身,伸手往左側一指,大聲控訴:“智誠師叔,他想整死我。”
智誠子愣了一瞬:“你說什么?誰想整死你?”
其實他想說的是,誰TM能整的死你?不被你整死就該燒高香了。
拾靈指著陸長君:“他!陸禛,他想整死我,他往我坐墊上放暗器,想扎死我。”
智誠子一聽暗器二字,神色一凜,若是開開玩笑就罷了,若是真的用暗器傷人,那問題就嚴重了。
“暗器在哪?我看看,傷著沒有?”
拾靈理直氣壯的雙手將自己坐墊遞上,義憤填膺,一臉正氣,神情嚴肅的說道:“師叔請仔細看,坐墊上是不是有兩支短小的銀針?沒看見?師叔眼神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我指給你看?看到沒有?這,這,兩支!短針!他竟然把短針放在我的坐墊上!他竟然想扎我屁股!簡直喪心病狂!”
眾人一聽,不知道想到什么,紛紛捂著嘴竅笑,白亦伸手捂臉,已經對拾靈的所做所為不忍直視了。
然而,智誠子卻較真了,他把兩支短針拔出來,仔細看了看,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他轉向陸長君,問道:“這真是你放的?”
陸長君還沒答話,拾靈就搶先指控:“就是他,不是他還有誰?他的護臂上還藏著幾支呢,師叔,自從上次他失足掉入寒冰池后,就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天天琢磨著把我推到火坑里燒死,”
陸長君挑眉,嘖,胡說八道了一堆,這句話卻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挑靈還在繼續:“想我不顧生命危險,將他從冰池中撈回一條命來,又冒著嚴寒,在冰池中不吃不喝泡了四天,幫他找回了那把黑弓,然而他不僅不思恩圖報,還忘恩負義拿針扎我,話本子也不敢這么寫!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倫喪!”
智誠子:“……”
眾人:“……”
陸長君:“你不做女人,真是太可惜了。”
拾靈:“你什么意思?”
陸長君:“你沒發現,你很有潑婦的潛質嗎?”
拾靈怒而拍桌:“姓陸的,你丫別太囂張!今天這事,你認不認!”
陸長君:“不認。對于你這樣的幼稚鬼,我完全沒有作案動機。”
拾靈幾步上前,伸手就解他的護臂:“廢話少說,我有證據。”
陸長君沒阻止,任她將自己的護臂解開,一翻倒騰,將里面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金色的短箭,透亮的短刃,小巧的匕首,然后就沒有了。
咦?不可能啊,明明親眼看見他藏進來的,難道有什么暗扣什么的?
拾靈反反復復翻了半天,什么也沒發現。
“你把證據藏哪了?”拾靈理直氣壯的質問,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倒打一耙有什么不對。
陸長君斜著眼睛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這個,要問你了。”
“呵!口氣不小……”
拾靈話還沒說完,表情就僵了,陸長君伸手,速度奇快,從她護腕中抽出了兩支短針,在她眼前晃了晃。
隨后遞給了智誠子。
夫諸山莊另幾個弟子紛紛起哄:“哇,這是不是叫賊喊捉賊啊!”
“這叫栽贓陷害啦,太壞了!虧我以前還那么崇拜五仄門。”
“我就說嘛,我們少主什么人品?怎么可能做那種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徑?”
白亦火大,特別是看到那個嘴欠的少年說的那么起勁,一股子邪火就竄出來了,噌一下竄過去,揪住那個嘴欠的少年,罵道:“閉嘴!就屬你話多,你TM少說兩句會死啊!你丫的做為一個男人,少八卦兩句能少十斤肉啊?”
少年一把扯開他的手,傻愣愣的張口就喊:“呀!你不是那個千門奪榜時,被趴掉褲子的那位嗎?喲,好幾天不見,別來無恙啊?”
白亦:“……”
他感覺自己的刀要壓不住了怎么辦。
“都給我閉嘴!”智誠子黑著臉,把桌子拍的“呯呯”響。
他看著拾靈,指了指墻角:“老規矩,去吧。”
拾靈不甘心,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師叔,我真的……”
“閉嘴,過去!”
不是不想聽拾靈辯解,而是他覺得沒有聽的必要,拾靈本來在各位教師之間,名聲就極差,像今天這種捉弄同學的惡作劇屢禁不止,已經不止一次被投訴了。
已經數不清多少次,拾靈又一次光榮的,被智誠子罰倒立。
就在陸長君右前方,倒立直到經論課結束。
陸長君沒事就斜著眼睛瞥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顯示他那好的不得了的心情。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持續了一個時辰。
下課鐘聲敲響后,眾人齊齊奔向食堂。
白亦問拾靈:“想好了沒有,怎么整回來?”
拾靈哼笑一聲,極其陰險:“我聽說,他對蒿類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