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琛易聞言卻是漠然回道:“我不會見她,更不會和她訂什么婚。”他夾起一塊排骨,手腕一轉便落進了許安然的碗里。
許安然聽他要訂婚原本還在出神,碗里多出來的排骨讓她回了神。抓起筷子,慢慢的吃起來,但卻對那塊排骨“敬而遠之”。
“為什么?你難道還是沒放下那個女人?”簡溫啪的一聲拍下筷子,身邊的林秋連忙抓了一把他的胳膊,然后瞥了一眼低頭默默扒飯的許安然。
許安然感覺到母親在看自己,于是將頭埋的更深了,嘴里的飯吃起來竟然有些發苦。
簡溫忍下怒氣,清了清嗓子又說:“就明天了,晚上七點你去請奚冉吃頓飯。”
簡琛易漠然不理,接著又是一只排骨落入了許安然的碗里。
餐桌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是尷尬,林秋看著簡琛易和許安然笑道:“你看看琛易對你多好,聽說你昨晚又闖禍了,又是琛易給你收拾的爛攤子。”
許安然臉色一黑,惡狠狠地瞥了身邊簡琛易一眼,不是說讓他別告訴媽媽嘛。但在母親的不停的眼神示意下,她還是夾了一只油燜大蝦給他表示感謝。
她知道簡琛易從不愛吃海鮮,沒想到這次他竟擱下筷子慢條斯理的剝起蝦來。
林秋見狀滿意的微笑起來,一邊又給簡溫使了個眼色,簡溫無奈搖頭和她一同下了餐桌。
許安然也想起身離開,可腿卻被簡琛易的腿攔住了,她在簡琛易的眼神下又坐了下去。
簡琛易很快就將蝦剝好了,然后又落入了許安然的碗里。“不要浪費,吃完再走。”一邊說著,一邊用濕紙巾擦干凈了雙手。
許安然咽下心頭怨氣,夾起碗里的東西幾口就吃得干凈。抬頭再看簡琛易,見他正伸手過來,接著他的指尖就劃過她的嘴角,一滴湯汁被抹了下去。
“安然你來,我有話對你說。”許安然一轉頭就看到母親站在不遠處,想到剛剛的畫面她必是看見了,臉上騰然就燒紅了。
“過去吧。”簡琛易慢慢地收回手,神色依舊地輕聲說。
林秋將孩子抱給保姆送去睡午覺,一面示意許安然坐在床上。她慢步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徐徐說:“事情已經過去快五年,你該勸琛易放下了。他從小到大就寵你一個,對琛沐都沒有像對你那么寵愛,你呢就試試看能不能讓琛易和孟奚冉明天吃一頓飯。”
許安然的手在暗處默默攥緊,默然良久才苦笑著道:“媽媽,這件事我幫不了你。”當初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她才被趕去法國,現在她又有什么資格對簡琛易說那樣的話?
林秋嘆了口氣,倒也沒有逼許安然,而是又叫她退了機票,今晚住在家里。
晚上簡琛易也沒有離開,許安然躺在床上望天花板,一想到他就睡在隔壁的房間,她就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她忽地坐了起來,翻找出一件外套,披著走了出去。院子里有一架秋千,她坐在那里摸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地吸吐著。
此時正是初夏時分,夜風微涼,不遠花壇里蟋蟀不停的叫著。許安然低頭又吸了一口煙,一抬頭就看到簡琛易站在自己面前。
許安然下意識地張大了嘴,一股煙就逸了出來。簡琛易看著她臉色更黑了,一把搶過那支煙丟在地上碾滅。
“你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簡琛易的聲音寒氣逼人。
許安然聳聳肩,認為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起身就要走。
在法國度過的第一個孤獨的夜晚她就學會了抽煙,那一夜她拔掉電話卡,一遍又一遍地撥去簡琛易的電話,他不會知道她當時的痛苦的。
她深吸一口氣,甩開簡琛易抓住自己的手。
“你還離開嗎?”簡琛易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許安然背對著他,吸了吸鼻子,故作輕松語調說:“放心,我回。已經訂了后天的機票。”之所以是后天是因為她還要回許家老房子看一眼,順便再去和林閔吃一頓飯,——他最近總是打電話約她出去,許安然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你要怎么樣才能留下?”這樣的挽留毫無預兆的就脫口而出了,簡琛易猶豫地向前了一步。
“你娶我啊,那樣我就再也不走了。”許安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側身回看他。她的雙眼看起來亮晶晶的,似乎有著某種期待,或是因為蓄了眼淚。
“安然,除了婚姻和愛情,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一陣沉默過后,簡琛易的回答徹底令許安然絕望了。她凄涼輕笑,轉身再無猶豫地走遠。
簡琛易站在原地沒有再拉她。
第二天許安然出門后就發現身后跟著一輛車,簡琛易用車攔住了她,降下車窗皺眉看她說:“去哪兒?我載你去。”
“謝謝不用。”一邊說著,她繞過簡琛易的車小跑著到路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簡琛易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忽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見出租車開動又趕緊跟了上去。
藍海食苑。
看到眼前這個熟悉的地方她不禁冷笑,當初他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里吃的飯。
一進去就有服務生詢問是否有預約,此時正是中午人多時候,一眼望過去空位寥寥可數。
“請問是許小姐嗎?”走來另一個服務生問道。許安然點點頭,于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林閔正坐在靠窗位置那里不停玩著手機,許安然走過去發現他好像是在給什么人發著消息。
“林先生這么忙還急著見我?”許安然漠然看他,坐在他對面又問,“說吧,找我什么事?”
林閔連忙把手機收了起來,笑容燦爛地說:“我沒事就不能請你吃頓飯了?”許安然完全不吃他這一套,見他還在打哈哈就想離開。
“你別走啊,我的確有事找你。”林閔笑著把許安然拉回坐下,猶豫地又說,“我先給你道個歉,我的確是對不起你,我那個酒吧活該被你砸!”
“沒了?”許安然冷眼看他,她不相信這次林閔叫自己出來就是單純的道歉。
林閔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低聲說:“是這樣的,我最近和好哥們發現了一個商機,什么都籌備好了,就差那么一點資金……”
許安然看著他忽地笑了,張口剛想說話,忽地潑來一杯冷水,許安然閃避不及被潑了個滿面。
“賤人!仗著在國外掙了點錢就想勾引我男朋友?”許安然閉著眼,耳邊有個女人在對著自己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