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內容香艷無比,俊男美女赤身裸體,潔白的被子僅遮住了關鍵部位,還有一團紅色的血跡若隱若現。有過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
如果其中一個主角不是簡琛易,許安然想她還是十分欣賞這組照片的。
可現實就是,簡琛易曾經跟姚婭發生過關系,還被人拍了照留念,現在有人拿著這組照片給她展示。
塵封的記憶如同開了閘門的洪水,一瀉千里。不愿意面對的,逃也逃不過。
若非撐住了旁邊的吧臺,許安然幾乎差點腿軟直接摔在地上,她擠不出任何笑,臉上烏云密布,“你什么意思?”
“美人不要這么兇嘛,這樣一點都不好看。”孟非遠‘怕怕’的拍拍胸口,嘴角的笑意越發邪肆,說了句讓許安然莫名其妙的話,“我記得你離開五年了吧。”
“是又怎么樣?”比起剛才她已經鎮定多。是圈套,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接近自己,許安然心理暗示著。并且邁開腳步,她不想繼續待下去,后面的事會脫離掌控,無法招架。
孟非遠并沒有追上來,而是邪笑對著她的背影說:“你說你離開了那么久,你確定還了解現在的簡琛易嗎?聽說你們結婚了,那你又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又肯跟你結婚了?”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如果是為了你妹妹要挑撥我們的關系……幼稚。”
許安然云淡風輕的笑笑,沒有停下腳步,然而她的心遠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跌跌撞撞的走到衛生間,掬一捧冷水撒在臉上,凍得她一激靈。腦子里的混沌似乎消散了些。
鏡子里的一張臉,妝容精致難得的美人胚子,可是她現在雙眼無神,眼底盡是迷茫。使得天然的美顯得有些空洞,甚至恐怖。
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進來簡琛易的擔憂的聲音,“安然,你在里面嗎?”
許安然不想被他看出任何不對勁,又澆了些水,使勁揉臉,直到表情看起來不那么僵硬了才去開門。
“怎么,才離開我一會兒就受不了。”她裝得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嘻嘻哈哈開起了簡琛易的玩笑。不知什么時候,她習慣了隱藏情緒,尤其是在簡琛易面前。
男人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眼珠如同黑色的寶石。簡琛易覺得眼前的許安然怪怪的,可具體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
“剛才有人看見你跟孟非遠說話,有沒有發生什么?”
“嗯。”許安然點頭,反正不說出來到時候他一定會刨根問底,漫不經心的撒了個慌,“他居然讓我把你讓給他妹妹,真是白日做夢。我怎么可能把你讓出去。”
許安然一副張牙舞爪要跟孟非遠拼命的樣子逗笑了簡琛易,他將她耳邊垂下來的一縷發絲綰到耳后,薄唇也跟著覆上來。
微涼的觸感跟她現在的心境一模一樣,所以她無法做到像以前一樣熱情。
許安然甚至出神,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從小時候跟簡琛易做玩伴的時光,想到母親改嫁溫叔叔,再到五年前他讓她離開……
猛然間,許安然發現,其實她一點也不了解簡琛易這個人,一無所知。
他真的愛她嗎?簡琛易從來都沒跟她表過白,倒是她一直不厭其煩的纏著人。
為什么答應跟她結婚?許安然很想問他這個問題,嗓子眼卻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或者她其實是在害怕知道答案,更害怕知道他是被纏煩了或者同情才答應了結婚。
突然間,唇上一痛。
“想什么呢?”
對上男人不滿的視線,許安然才知道她走神的事被發現了。簡琛易放開了她,沒有繼續動作。
回到會場上許安然心里有事一直興致缺缺,神色黯然。她想起了很多跟過去有關的事,甚至開始懷疑跟簡琛易結婚的做法是否正確?
“寶貝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許安然的異常全部寫在臉上,叫人不注意都難。簡琛易想弄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心事。
手指剛要碰到她的肩膀,一個雄渾的聲音就插了進來,“簡總,怎么在這里躲清閑?我還想請你喝杯酒呢。”
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主持這場晚宴的主人,簡琛易不得不陪著他周旋。
等抽出身來,準備回去的時候許安然已經喝了一點小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醒醒,我們該回家了。”
“嗝。”許安然打了個酒嗝,翻身繼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簡琛易臉黑,才一會兒沒注意,她就敢貪杯?
若是今晚沒他在身邊陪著,她是不是也會這么掉以輕心?
“呼……”
小女人睡得香沉,簡琛易不得不認命抱起她回家。
等他們的上了車子,孟非遠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如鷹隼的雙眼鎖定在他們離開的方向。他從懷里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號碼。
“喂,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他們很快就會明白我孟非遠的妹妹不是隨便給人欺負的。”
上樓的時候許安然突然睜開眼睛,醉意染紅了她的眼角,眼中波光朦朧。
“你是誰?”許安然努力睜大眼睛辨認眼前的人,腦子太疼,想不起來。她只好嘟起櫻唇問。
“你喝了多少?怎么連我都認不出來?”他皺起眉頭,薄薄的怒氣發散出來。
喝醉的人哪里會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當時她心里苦悶,只想著忘記煩惱求解脫,哪里會記著自己喝了多少。
對方眼中的冷意凍的她直打哆嗦,憑著身體的本能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簡琛易?”
虧你還記得。簡琛易眸色漸沉。
下一秒,許安然突然起身圈住他的脖子,對準他的嘴唇一撞。力道不輕,撞的簡琛易有些發懵,結果許安然就狠狠咬了他一口,“說,你喜不喜歡我?”
“……”簡琛易對著她的眼睛一言不發,確認她是不是在借酒裝瘋。
證都領了,為什么還要問這種白癡的問題?
許安然確實在借酒裝瘋,只有借助酒精她才可以問出平時不敢問的問題,可是簡琛易沉默了。果然是被她纏煩了才答應的。
心涼如冰,同時又有一股火從骨子深處蔓延到四肢百骸,為什么?為什么他她那么喜歡這個人,他卻不能喜歡她一點?
哪怕只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