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這報價太牛逼了，沒想到昨天晚上的表格，還真有用，這大夜沒白熬！”胖虎沒有關注章睿的這些寒暄，他仍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緊緊跟在章睿身邊，不住的嘀咕。

“細節決定成敗，所有臺上牛逼的成功，都是因為臺下傻逼一般的努力。”想到昨天晚上胖虎不耐煩的狀態，此情此景，把這一碗雞湯灌給胖虎是再合適不過了。

“是啊，老大，現在我才明白，那幾個小時絕對不白熬，當初我還覺得就是耗時間，早知道能有這個效果，讓我熬幾個通宵也值啊。”

“付出，不一定會有成果，但是不付出，就一定沒成果。”章睿一邊繼續教育胖虎，一邊示意他在路邊攔出租車。

“老大，你說別的公司報價，也都是按我們這種公式算出來么？老大，價格分第一的那個公司，您了解么？他們公司的公關能力怎么樣？”

回公司的出租車里，胖虎依然沉浸在興奮之中，話明顯多了起來，滔滔不絕。章睿坐在出租車的后排，掏出手機，示意胖虎閉嘴，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春總啊，嗯，剛完事，對，這不正回公司呢么。嗯，還算順利吧，跟預期的差不多。沒有，沒有。第二，跟第一名差0.3分，哈哈，借春總吉言，感謝支持啊，這他媽的評分標準，太孫子，不找個兄弟配合一下，心里沒底啊”。

“嗯，嗯，行，行，過幾天，等你回來，哥們在麗都國際狠狠的報答你，靠，你丫也就這點出息了，嗯，再聯系”。

章睿剛放下電話，胖虎立刻從前排回頭：“我去！老大，原來你安排了友軍啊，我說你跟沒事兒似的，穩健！”

“你真當我是諸葛亮啊。”章睿頭斜靠在出租車后排座椅上，全身放松，感覺有些倦意，瞇起眼睛。

胖虎歡呼雀躍的表情，就像已經中標一樣，但是章睿懸著的心，其實并沒有太多緩解。豐富的經驗教育他，報價有優勢離中標還差的太遠，最后的結局，還有很多變數。

投標評分排名第一，仍然不能中標的事情，章睿遇到都不止一次，更何況現在只是報價排名第二呢？他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在去想這件事情了。

“老大。。。”坐在副駕駛的胖虎一回頭，還想跟章睿說些什么，發現章睿的疲態，便不再呱噪，回過頭去，開始低頭擺弄手機了。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你說你好累，已無法再愛上誰，

風在山路吹，過往的畫面全都是我不對，

細數慚愧，我傷你幾回。。。。。。”

安靜下來的出租車里，周杰倫滄桑而含混的歌聲悠揚漂蕩。車窗外車流如梭，章睿突然想起去年春節快要返京的那兩天，老媽偷偷塞給他2000元錢的情景。

去年春節放假回家前，他當月的工資，剛好交完一個季度房租，隨即兜里空空如也，就所剩無幾了。

想想回家過年的開銷，實在沒轍了，章睿從信用卡里刷了3000，算做回家過年的經費。他給了爸媽1000元的過年費，給了姐姐的孩子200元壓歲錢，剩下的過年好歹也得跟死黨們吃吃喝喝，已經捉襟見肘了。

老媽自然知道兒子的囊中羞澀，在他臨回BJ前，連本帶息的都塞給他了。

“兒子，你在外面打工辛苦，老媽用不上這些錢，你留著吧”。

章睿當初辭掉國企穩定的工作來BJ打拼，父親是極力反對的。老爸給兒子設計的人生規劃，原本是在國企中，按部就班的接住老爸的接力棒，延續老爸的輝煌。

章睿無法接受國企里那一眼望得到頭的平淡和安穩，決心自己選擇一條更加跌宕的人生軌跡，為此跟老爸幾乎翻臉。

老媽為難的兩頭逢源，勉強做通了老頭的思想工作，才確保章睿辭職的時候，父子沒有最終撕破臉皮。

為了照顧兒子的面子，老媽在廚房偷偷把錢塞給章睿，她知道兒子一定不想讓老爸看到自己這樣寒酸的窘境。

章睿眼睛一紅，小聲說了句“謝謝媽”，攥著錢，扭頭回了房間。。。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方向盤周圍回轉著我的后悔，

我加速超越卻甩不掉緊緊跟隨的傷悲，

細數慚愧我傷你幾回。。。”

歌聲把章睿的思緒，又拉回現實。

他無法想象，如果這個項目再不中標，他在公司，還能呆多久。他眼前浮現出老羅午餐時面帶微笑的表情，到底傳遞著怎樣的含義。

也許，自己又要開啟晚上網吧投遞簡歷，白天奔波面試的生活了。他盤算著，如果真被華宇公司解聘，至少房租還能撐兩個月吧。

為了這個項目，章睿和胖虎做標書文件就忙了將近一個月，昨天裝訂完標書已經凌晨3點多，為了穩妥，他倆帶著投標文件，住在采購中心隔壁的如家酒店，還特意叫了monning 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