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房間里到底彌漫著一股靜悄悄的氣息,這個時候最適合與知己談心事。我們倆都吹干了頭發,洗發水的香氣環繞在我們的上空。看得出來,她有些凝重的臉上沒了猶豫和慌張,我甚至想經過這次接觸,她是不是不會再主動找我敘述了,好像她要說的是她經歷當中最不堪的一幕。此時略顯緊張的人反倒變成了我。
我把時間拉了回來,問:“他說過分手后做了什么?”
“其實也沒做什么,這時候正好他要出差,他說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吧,大家都好好想一想,如果不開心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你答應了?”
“我擅長冷戰。分手從內心來說不想,不分又無法回到從前,每天都在糾結之中度過。”
“什么時候出現的轉機呢?”我聽得出來,她性格當中缺少熱情和主動。
“應該是六月二十六號。”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一下凸顯出來,不緊不慢的語速把我帶到2013年的火熱夏天。
“他那個時候出差在南方一個很大的城市,需要工作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以往他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我曾經不止一次想去外地借看他的機會旅游一番,但都被他拒絕了。就在我們冷戰快十天的時候,他忽然打來電話,說:你不是總想和我外出游玩嗎?那你過來一趟吧,我帶你好好玩兩天。說實話,我內心是歡喜的。我們認識七年了,除了帶我去過飄流的外縣,其它地方一次都沒有,我挺向往去南方的,但他從來沒答應過,可能因為出了事的緣故吧,反正從四月一號出事之后,他對我是有求必應,盡量滿足我各種合理的、無理的要求。我當然特別高興了,因為這期間他幾乎天天陪我,而我與桃花依舊的聊天也終止了。我曾經上網看過她,她天天在網上喊我,甚至用表情錘子打我,說我是一個心猿意馬的男人,如果再不出現就徹底不理我了。我感覺挺好笑的,她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專情的女人,不僅有老公而且還有兩個情人,甚至有意無意還在勾引‘我’。”
我們不約而同地坐了起來,我順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遞給她說:“別急,慢慢說。你和她聊天斷了多長時間?那時候你們加了微信嗎?”
“好像微信還不像現在這樣普遍,我們所有聯系都在QQ上或者手機短信。“
”你沒找桃花依舊,她也沒找你嗎?“我問。
”至少在網上找過,但沒在手機上打擾我。一晃一個月了,我沒正經和桃花依舊聊天,因為我想總歸要慢慢相信他,給他時間也給自己一個輕松一點的空間。這期間我們開始恢復以往的生活,當然還是有磕磕絆絆。”
“你認為他為什么不和你堅決分手?你知道了這么多事,兩個人再在一起應該是回不到從前了。”
她把杯子放下,嘆了一口氣說:“我想他主要是怕吧,怕我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影響他的事業。我總是抱著僥幸心理,希望那是因為愛我才放不下我。”
“你現在感覺是你的一廂情愿?“
”對,我到現在都有這樣的懷疑。“
”好,你接著說。”
“這是一座南方炎熱的城市,也是一個我不太喜歡的城市。空氣中霧霾含量高,主要是人太多。他能邀請我,我還是滿心歡喜,甚至告誡自己一定不要再鬧事,好好在一起享受大城市帶給我們一不樣的風景。
我是下午四點多到站的,其實第一眼我就有些郁悶,我感覺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欣喜,反而腦門上掛著煩躁,眉宇間也透著無所謂的態度。我假裝沒看到這些,有些夸張地歡天喜地地勾住他的胳膊,他下意識地松開了說:這里有很多我的同事。我默默無語。
我們打車去了一家賓館,在路上他問我:你自己去開房,我的身份證開房不方便,我怕以后有什么事被查出來。
我是真的生氣了,想問他:你在我市開房用的是誰的身份證?難道都是那些女人的嗎?不可能!為什么輪到我的時候待遇就不同了?但我什么都沒說,如果想吵架,什么事都會引起戰火。
到了賓館的門口,他問我:你帶錢了嗎?我趕緊點頭,心里又是一火,我想他對其它女人不會如此直白的問吧?他肯定會早早定好賓館,然后洗干凈自己躺在床上。我又忍住了,掏出五百元定好了房間。就在我步入拐角等電梯的時候,他正好站在前臺跟服務員說話,他問:金卡能省多少錢?服務員說了什么我沒聽清,我絕望地想,他搞破鞋都混成了金卡。我們入駐的是快捷酒店,我非常清楚如果想要達到金卡,至少要消費五千元以上。”
我忍不住插嘴問:“你為什么總是認為他身邊鶯歌燕舞呢?你不是只知道如夢如煙和玫瑰人生嗎?”
“猜的。而且感覺不會錯。只是我只抓住了兩個人。有一次他跟我說,有時候單位來人了,但臨時有事來不了,賓館過了時間也退不成了,以后再有這類事,我領你去住一晚上,真的很享受。現在想來這些話都是騙人的,那些賓館里的大床房間,都是他尋歡作樂的愛巢。”
“你感覺你們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我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當天晚上真沒有。我們把行李放好就去吃飯了,樓下有一家麥當勞,吃完飯上樓坐了一小會兒,他說要回去了,因為出差的不是他一個人,我也沒勉強他,他說好了第二天過來看我。”
“當天晚上睡得好嗎?我聽蘇麗雅說你睡眠還好。”
“和以前沒辦法比了。出了事之后大不如從前。當天晚上真的是無法入眠,好多事象過電影一樣。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我就出門了,知道他最快也得十點才能到,就到處走到處自拍。這里是離市區大約四個小時的車程也就是進了郊區甚至是一個縣,但當時我是懵的,就是到現在我也沒弄清那里是什么具體地方,反正一點也沒有都市的繁華。離開賓館不遠處,有一個大型的工地,工地上堆放著大量的鋼材還有施工用的吊車和腳手架。我無事可做,就拼命的拍照。到了十點,我返回酒店,等到一點他都沒來,昨天計劃好的一齊吃中飯也沒了信。我一直忍著沒打電話,他竟然也沒打一個,我不明白,把我放到這里是什么意思?我發了一條短信:你什么意思,怎么不過來?他很快就回了:有點事過不去。
什么事?
別問了,單位的事。
你如果不過來我就走了,你讓我來是什么意思?是讓我自己參觀這個郊區的風景嗎?
明天,明天我一定過去。
我走!我一共來兩天,你只陪我半天對嗎?你如果是這樣的安排,我根本不會來,什么也別說了,我要走。
別鬧了,我馬上過去。”
“他真的來了?到底是有什么事?”
“說出來你都不信,竟然是陪同事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