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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干凈的笑容

這頓早茶吃的時間有點長?;氐杰嚿希柙酱蜷_筆記本電腦想看下公事,又覺得有些心煩意亂,閉著眼細思。

安娜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她不僅是“意爾”的副總裁,又是楊曼如的親姐姐,雖然跟“意爾”的前期合作已順利完成,但后期跟進仍是跟“意爾”密不可分?!耙鉅枴钡慕逃砟钍侨驍狄粩刀?,西區的學校也是要靠“意爾”的教學運作,得罪了“意爾”就意味著要重新再去尋找國外的新的合作教育機構,開學在即,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比“意爾”更適合的。

“總裁,我剛才跟‘意爾’熟人通電話時,聽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楊峰說:“跟我們很熟的喬恩·海尼的太太一個月前病死了。葬禮的現場,安娜拿著老大衛的遺囑,宣布繼承‘意爾’,可喬恩手里也有一份遺囑,說自己是“意爾”的新一任總裁,兩個人在葬禮上大打出手。瓊斯·海尼好像手里也有一份委托,在回家取委托書的路上,出了車禍......瓊斯到現在還在醫院沒醒......一個星期前,喬恩的兩個兒子失蹤了,喬恩在尋找兒子的路途中也消失了......現在‘意爾’已經牢牢的攥在安娜的手里。”

安娜看樣子是耍了些手段,不動聲色的清除了自己的障礙。

凌越習慣把每天發生的事在腦里過濾一遍,突然問楊峰,“安娜的中文名有沒有覺得在哪聽過?”

楊峰想了想,搖頭道:“她都是二十多年沒回國的人,我們應該不認識?!?

安娜不是什么善類,雖然不知道她下一步的行動是什么?可她因為楊曼如對沐雨落有成見,凌越有些擔憂。

他再三思忖,“通知碧水灣我們的安保,從今天起,凡是送去宅子里的東西全部都要嚴格檢查,以后所有東西經過他們手了才能送進去。太太要是出門的話,必須阻止?!?

“那現在是回碧水灣,還是回公司?”

“公司?!?

都十多天沒去“雷霆”,他要是再不出現,那些股東又得唧唧歪歪來煩。

車子路過海城最大的品牌珠寶樓,凌越叫停。

公司買珠寶送人,一向都是楊峰在處理。凌越也不會選。雖然沐雨落已經有珠寶了,可還是想再買給她,畢竟自己親自買的,比別人買的更顯得有意義。他挑著最貴的買了幾套。鉆戒到是認真選了一個多小時,沐雨落手指粗細,凌越清楚,因為想刻上他和沐雨落的名字,只能從國外訂制,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會到。凌越算下時間還來得及,就只取了首飾。鉆戒他想親自給沐雨落戴上,給的是公司地址。出門時想到沐雨落布滿傷痕有些粗糙的手,又去化妝品柜給她買護膚品。

凌越選東西時的小心翼翼,瞬間又給楊峰上了一課。他也是三十好幾的人,因為工作的緣故,也沒時間談戀愛,瞅著凌越給沐雨落買珠寶,左一句問他“她會喜歡這樣的嗎?”右一句問他“適不適合她?”楊峰突然有點羨慕。

至少他這樣啰嗦也是為了愛的女人,而自己,還從來沒買過東西給女朋友呢。

凌越根本不知道自已給沐雨落選東西時,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幸福感,已虐到了楊峰。他就像個剛剛邁進愛河的少年,恨不得把化妝品店里所有東西全掃進口袋。

在他挑選化妝品的時間里,沐雨落正在跟周媽吃著簡單的午飯。她蹙著眉頭,小腹在隱隱作痛,卻沒心思理會,只想著她現在被困在這里,雖是錦衣玉食,不愁吃穿,卻生出焦躁不安的憂慮。

男人給了她一個不愁吃穿的環境,也給了她一個出不去的鳥籠,看得見外面的天空,卻享受不了飛翔的自由。僅僅兩三天的時間,她就厭倦了這種無所事事,受他管束的生活。

她對他依然有說不出的距離感,盡管兩人前一晚還繾綣情深,滿室旖【旎】。

獨自生活的十多年時光里,她見識了太多的背叛,太多的謊言,太多的人生涼薄。愛情、友情、親情、婚姻,不只是她的,她也看過別的離異女人的,幸運的少,不幸的多。

而她的人生里,白曉光的自私,張自立的貪婪,老黃的趁火打劫,趙哥和班長的不安分.....還有成為過客她久不聯系的霍一、胡鐵軍.......這個時候想起霍一和胡鐵軍有點牽強,可這兩人雖然掛著單身男人的頭銜,也沒跟哪個女人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卻是因為好吃懶做娶不到老婆,才想著她做了多年生意,打著她有些錢的主意來接近。

這些男人有哪一個稱得上是真正的漢子?全是變著不同身份的一丘之貉!他們都擔當不起做為男人的責任!

他的身份地位跟他們是云泥之別,可他也是個男人,誰能保證他不會是第二個白曉光?曾經的她也是白曉光放在手心的紅玫瑰,最后還不是一樣變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

況且他這樣禁錮著她,使得她不由不想起白曉光曾經也是拍著胸膛說自己來養她,結果把她變成了一無是處的棄婦,險些成精神病。

她的世界已經剔除了男人是可以依靠的念想。她早已學會自立,知道要經濟獨立,才不會受制于人、不會重復深陷泥濘。

她不再奢望能有人替她擋這一世的風雨。

凌越對她的好,就像天下所有男人對初識好感女人的殷勤討好,隨著時間流逝,淳淳殷切也將淡化為煙。

他眸子朝向她的時候,也曾有過一時的心悸動搖,可她還是不敢把自己的曾經的鑒戒輕易放下,她怕自己又是陷入一場男人的完美布局。

他超凡卓絕,宛如天上最亮的星星,而她卑如草芥,在這茫茫人海微不足道,這樣的天淵之分,怎可能長久相守?總有一天,也會再無相見。

她到要看看,這個男人說愛她能愛多久?

她自嘲地笑著上樓,兩腳拖鞋隨便一甩,躺進新換的床上。一想到剛才出小區大門想隨便走走,兩個凌家的安保就跑出來把她攔回,恨恨的把腳在空中亂踢了幾下。

這個惡毒的男人,是真的打算要一直把她關著。她翻過身,重重的擂了兩下床。

海城的冬天就算有太陽,也是涼涼的冷。呆在外面刺骨的寒,不知是別墅暖氣充足,還是身體正處于生理期,早上新換的被套床單,干凈柔軟得就像躺在絨絨的草坪上。臥室里到處彌漫著他的氣息,滿鼻腔都是男人陽剛清洌的味道。她心又掙扎起來

他好像怕她嫌棄他抽煙,悄悄躲在書房里吸,吸好又趕緊去樓下的衛生間洗干凈手、漱口,可當他躺到她身邊時,氣息里還是有他淡淡的煙草香味。她喜歡這種煙草味,不嗆鼻,若有若無。

唉,這讓她有些鼻酸的古怪心理,到底是要她怎么去回應他?

她攤開被褥鉆進去,下意識躺到他常睡位置。說真的,他的味道還真的很好聞。沒有上了年紀男人的酸腐味,也沒有年輕男孩分泌旺盛的濃烈荷爾蒙味,他的氣息很干凈,帶著陽光剛烈的味道,讓她沒有安全感的心瞬間有了些踏實感。她攥緊了抓著被角的手。

或者有一個他在身邊也不錯,至少聞著他的氣息她會有些底氣。

睡過去的前一秒,她朦朧想到自己的安定藥,有些奇怪這兩天沒吃它,居然還能睡著。

一覺醒來,看手機都四點多了。家里靜悄悄的,無事可做實在是閑得慌,早上的黑色運動褲染了姨媽血,回來換睡衣時,她就洗了拿院子里晾著。衣柜里她的加絨牛仔褲還在,隨便套了件綠白相間的厚毛衣,把頭發高高束在腦后,下二樓。

周媽倒在客廳門口的躺椅上,腳下放著收衣服的籃子,看樣子是準備出來收他們的被套,可能還沒干透,太陽又暖和,坐著坐著自己睡著。她進去,拿了張薄毯給周媽蓋上,把干了的床單被套收回臥室,滿目觸及庭院開得艷麗的紫玫瑰,搞不明白,兩個大男人的家里怎么會種了一大片女人喜歡的玫瑰花?

她剪了幾枝,找了個花瓶插上,放餐桌上,線條簡潔流暢的大理石餐桌上由于有了這瓶花而不再顯得那么單調。她滿意的用毛巾把周圍的水漬擦拭干凈。去院子里找水管,澆花水。

傍晚的碧水灣很寧靜,她們住的這一區全是富豪的別墅,位置最高,可以看到門口長長的巷道。巷道兩邊都是亭亭玉立的行道樹,枝條虬屈,姿態優美,有人正在做整型修剪。

天清云淡,微風徐徐,沐雨落有了想飆摩托車的沖動??上В能囘€停在夜店的停車場,楊曼如死在那個夜店里,她是再不敢去的,而且凌越把她看得緊緊的,她根本出不去。

時不時幾聲鳥鳴破空而至,滿園的玫瑰馨香沁人心脾,看著安睡著的周媽,看著墻角荒蕪的野草,看著如水洗過碧藍的天空,她思慮過多的陰霾陡然間煙消云散,下意識的輕輕哼著喜歡的歌。

凌嘯天和唐圣夜此時正從大門處的石階上上來,兩個人手里提的提,抱的抱,都是沐媽在陽城要凌越帶回海城的特產。因為帶著火腿、雞蛋坐飛機實在麻煩,凌越就叫沐雨天直接放凌嘯天車上。車從西邊進城,何照順路先回家。唐圣夜住同一個小區,也不想回公司,將就來拿自己的攝相機,跟著來凌宅。

兩個人還在門口就隱隱約約聽到頭頂有歌聲,上來瞅到個朝氣蓬勃的女人一只手插著褲兜,一只手拎著水管,悠閑的澆園。她逆光而立,橘色的陽光把她全身映得閃閃發光,頭發上,眉梢處、肩胛上都是細碎的閃亮的斑點,她靈巧的在花間穿行,就像一只飛舞的蝴蝶。凌嘯天被刺目的陽光照射得一時沒認出她來,愣住。

“誰啊?新請的園丁?”唐圣夜悄悄問。

凌嘯天撓撓頭,“新妹妹?!?

還在元城的時候,他就接到凌越生硬的通知,說是家里多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新媽媽,一個是他的新妹妹,要他回家時,不要大驚小怪。還叮囑他,不要把他們去陽城的事告訴沐雨落。

兩個人上來的聲響把周媽驚醒了,趕緊幫著把東西放進廚房。

沐雨落扭頭見家里來人,關了水籠頭,把腳上的運動鞋脫在門口,光著腳進客廳換拖鞋。幾人都沒走遠,就看她穿著線襪的小腳踩在地上迅速的鉆進棉拖。

她雖然跟凌嘯天見過一面,神情還是有些尷尬,手足無措的不知是去接他手里的東西,還是端杯熱茶給他?

凌嘯天瞇眼半天才認出來,看她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有些慌張的垂著眼瞼,一張口就來了句,“姨,有飯嗎?”

話音剛落,反應過來,拍了下自己頭,這是家里,不是在“沐府”。

姨?唐圣夜懵,立刻明白,這女人是凌越的妻子!再仔細看她,的確不再年輕。剛才她逆著光,沒看清她的樣子,還以為是凌嘯天的繼妹。

也難怪會被他們認錯,她這身年輕少女的裝扮,個頭又小,哼著流行歌,漫不經心的模樣,若是不細看她的臉,任誰都會以為是個小姑娘!

凌嘯天的一聲“姨”,讓沐雨落半懸的心稍落了些。抬眸看到餐桌上火腿、雞蛋、還有......

“磁粑?!”她驚喜的跑過去,抱著那摞餅,眉開眼笑。

凌嘯天奇怪的看向叫“磁粑”的東西,路上餓的時候,他背著何照偷偷咬了口,雖然有糯米的清香,軟軟的東西吃到嘴里卻難咽得很。沐雨落正拿著他咬過一口的磁粑一臉疑惑的左看右看。

他訕訕的說:“這叫磁粑?不好吃!”

沐雨落聽沐榕講過凌嘯天的事,早就心生憐惜,想著等他回來,多照顧他些。她把緊繃的神經放松,抿嘴笑道:“生吃了吧?這東西是不能生吃的!你們坐好,看我的!”、

“幫我把上面的松毛全摘掉!”她半瞇著眼,回頭沖凌嘯天一笑。

凌嘯天怔了幾秒,聽話的把糍粑上松針一根一根的逮下,唐圣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學著他的樣子,摘松毛,周媽把雞蛋、火腿送去貯藏室。

沐雨落找出豬油、紅糖。凌嘯天和唐圣夜饒有興味的看她用力的把一個糍粑切成四塊,倒油進鍋。唐圣夜喜歡吃,站在旁邊見她把糍粑放進油鍋里,糍粑瞬間就膨脹得要爆炸,急著叫,“要炸了、要炸了!”

她倒不慌不忙的把它們翻了個面,炸到有些脆黃,內里白膩的芯都漲突出來,加入調好的紅糖水,燜著鍋煮了約一分鐘時間,拿鏟把它們一碗一碗的盛出。

油亮的湯面上夾雜著白色細膩米塊,顏色好看得不得了,聞起來香甜,入口即化,很合海城人的口味。

沐雨落少少的盛了些給周媽,周媽想自己端到料理臺吃,沐雨落叫她上桌,說:“這個東西雖然好吃,但不易消化,周媽,您年紀大了,要少吃些?!?

她語氣溫婉,淺笑嫣然,對保姆周媽謙恭有禮,凌嘯天和唐圣夜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也是饞得不怕燙了,自己盛了一碗,想都沒想就坐到凌嘯天旁邊,燙得嘴里發出“嘶、嘶”的聲音,也緊盯著碗里的食物。

唐圣夜好笑的看她燙得要死,還大口大口胡亂吹了兩下,塞進嘴里,就像是吃到什么了不起的珍肴美味,一臉滿足。

磁粑湯下肚,身上暖得都流汗,唐圣夜去客廳脫衣服的功夫,凌嘯天已經把鍋里剩下的都倒自己碗里了。

海城人喜甜食,累餓交加,誰不想吃個飽,只是沐雨落沒想到他們倆人飯量大,這對他們來說只是個飯前點心。

唐圣夜不是個爭食的人,但沐雨落做的糍粑湯是他從來沒吃過美味,他可憐巴巴的瞄著凌嘯天,希望能分點殘羹剩湯給他。

可這個吃貨,一口氣把碗底的湯都喝光了,哪講什么兄弟情誼。

“來,這兩塊給你!”沐雨落從自己碗里撿了米塊放進他碗里,“要是不嫌我吃過,湯也可以給你些。”

她總共就四小塊,自己吃了兩塊,分了兩塊給她,湯都沒喝過。

唐圣夜驟然抬眼,從她拎著花管悠然自得澆園的模樣,到她隨意把腳塞進拖鞋,和視周媽如家人的態度,如今怕他沒吃飽把自己的讓給他吃......她無心的舉止,卻讓他有多了些探究的思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嘴角溢著笑,彎彎的眼睛溫柔的觸了他一眼又轉開。

唐圣夜神情僵了一僵。

那笑容怎可如此的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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