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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尋找過去

孟希是大早上的被楊峰從熱乎乎的被子里揪出來的。

哆嗦的穿著衣褲,眼屎都來不及摘掉,就被楊峰把他車鑰匙搜出,拎他上車,開著去了陽城味道最好的早點鋪。

平時生意火爆的店門半開著,有食客探頭探腦的往里看,老板娘站在門口,滿臉歉意,“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早點鋪不營業......“

“這湯鍋不是在煮著嗎?怎么不營業啊?”

相熟的人問著就想往里走,看老板娘攔不住,卷簾門被推上去,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出來,一口純正的普通話,說:“這店今天我們包了,各位,要早飯,請去別處。”

“包了?包了是什么意思?陽城還有人包早點鋪?新鮮!”

熟客看里面還坐著一個男人,背對他們,正低著頭慢條斯理的吃著他的。雖然就只是一個背影,但看說話的人已輕步站到他的身側,腰挺得筆直,恭恭敬敬的。

“什么人啊?!”她不滿的橫了背影一眼。這陽城哪出了這么個霸道的人,居然可以包了整店,不讓人吃早餐!

老板娘把她拉到不遠處,悄悄說:“你還是走吧,今天真的沒辦法了。明天我請你。”

大清早的剛開門做生意,就進來了三人,把店里的凳子弄得乒乒乓乓的,客人們都嚇得不敢吃,全溜了。食客剛走,他們立即就拉下卷簾門,拎著箱子的男人直接就丟了捆鈔票過來。

“今天就不要再營業,這店,我包了。”最后進來的男人,恰好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穿著件墨藍色做工精致的風衣,眉目嚴肅,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能壓制住別人的氣場,使得人不由自主的遵從他的意愿。他在店里轉了一圈,找了張干凈的桌子坐下。

老板娘開了三十年店,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陽城轉來轉就幾個人,除了辦酒宴,還沒聽說哪家被誰整店包過?真是活久見了!再點鈔票,足足一萬,夠她半年房租。

他雖然有些囂張跋扈,一副我很有錢的樣子,可她今天不用每個食客都一一哈腰招呼,又有錢賺,何樂而不為?遣了老公去買菜,小工們放假休息,她自己聽他吩咐。

孟希來的時候,凌越已經在吃第二碗米線了。他被拎到凌越面前,凌越示意他坐下。

楊峰和孫不凡坐到另一桌,老板娘趕緊把凌越提前要她準備好的所有品種端上。楊峰和孫不凡的桌上全是熱騰騰的吃食。楊峰隨便端過一碗,嘗了一口,眼睛一亮,劃拉劃拉的吃完,又端碗繼續劃。

兩個人吃東西聲音過大,凌越轉過臉,瞪了他們一眼,楊峰委屈的把碗端離他們遠點。

“吃吧!”他說。

男人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得孟希渾身不舒服,自己又是睡得懵懵忡忡的抓著來,路上雖然問了幾遍“你是誰?”對方不開口,繞個大圈把他帶來他家背后的這條巷。驚疑間,被推【進】來。他心七上八下,還沒弄清怎么回事?這男人開口就叫他吃!香噴噴的牛肉面擺在面前,他卻是被要脅而來,心情不爽,一點吃的欲【望】都沒有。再看桌上,老板家所有的早點品種,滿滿幾大碗擺在面前,更是哭笑不得。

這些人是什么人?好像自己打麻將輸的錢都付了,沒欠誰的賭債啊?他苦著臉,在想,是不是對方認錯人,抓錯他了?他們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以私闖民宅,破門而入,跟他說話的男人一副兇樣,這面是吃還是不吃?糾結得心煩。

看孟希低著頭望碗,一副不吃會被他打死,吃了會吐的嘴臉,凌越唇角往下一彎,聲音和緩的說:“趕緊吃,吃了跟我去一趟梨山。”

梨山?他一個外地人,還知道陽城的“梨山”?

“您是誰啊?”孟希小心的覷他。

“我?我是凌越,沐雨落的.....愛人!”

“噗”楊峰沒忍住,一口米線就噴向對座的孫不凡。孫不凡也被凌越說的話嚇住,又被楊峰噴了一身,跳到另一張桌子找紙來擦。

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姓沐的女人就升級成愛人了??

楊峰在想,這女人是坐著火箭往上飛,會不會直接飛到頂?他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凌嘯天?

沐雨落的愛人?孟希一臉懷疑的看著他。沐雨落走之前,他曾鼓足勇氣,請她不要離開陽城,就算不想跟他結婚,他也可以不顧一切照顧好她。她信誓旦旦的說,她這一生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也不會結婚!沐雨落是個不會相信男人的人,怎么可能短短幾個月就嫁人了?看這個男人兇神惡煞的,不像是善類,難道沐雨落出事了?他小心翼翼的問:“沐雨落欠您錢了?欠您多少?”

凌越眉頭一皺,眼神深邃的問,“她還欠著誰的錢?”

“這到沒有!”孟希搖頭說:“您說您是沐雨落的愛人,有證據嗎?”

他冷哼,“在梨山的時候,你不是跟沐雨落說,若是你沒受過傷,還好好的,沐雨落會讓你在余生照顧她嗎?”

孟希想了想,自己好像是說過這些話。看樣子,沐雨落是把所有事告訴凌越了?可他還是心里有些不踏實,低著頭嘟囔,”只是沐雨落走之前,跟我說過,她不會再結婚的!她不相信男人!對男人沒安全感!“

”哦?“凌越感興趣的問:“她的安全感是什么?”

“在陽城,是她的房子!她最大的愿望是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可,這個安全感破滅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安全感是什么?”

凌越沉默,是啊,沐雨落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還沒考慮到這些。若是知道她的安全感是什么,或許,回到海城投她所好,能接近他們的距離。

”孟希,你說她想要什么東西才會感到安全?錢嗎?房子?房子,有的是!車?“他想起沐雨落那輛禿屁股的踏板摩托,換輛更好的也要不了幾個錢,在陽城時,她怎么也舍不得買輛新的呢?

孟希像看怪物一樣看他,又有些懷疑了,”我說你衣冠楚楚的,也有些年紀了,沒談過戀愛嗎?她們這個年齡段的女人,該愛的愛了,該恨的也恨了,風花雪月的東西,甜言蜜語的情話都迷惑不了她們。沐雨落是什么人,她可是憑四千塊錢起家的女人!“孟希滔滔不絕的把沐雨落離婚時,如何從借來的四千塊錢開始,到養大沐榕,建了房子的經歷講給凌越聽,最后又說:“沐雨落有本事,會做生意,錢嘛,我相信,她會掙很多,所以有物質固然好,沒錢她一樣的過!她要的只是有個能依靠的人,能對她奉出真心的人!”

孫不凡插了句,“啥是真心?有錢就是真心!”

孟希把筷子一放,橫了他一眼,說:“當然,沒錢,你會守不住你的愛情,守不住你的婚姻!可沐雨落也是個女人,最想要的還是靠得住的男人!至少,這男人不要是拿玩玩的態度對她!我聽說,有一次,她遇到個喜歡的人,說是要結婚,拿著戶口本歡天喜地的站在民政局等,結果人家沒去。那以后啊,她都不敢喜歡人了!”

凌越知道他說的是張自立。但從孟希口里親自聽她對張自立還是有些感情的,臉都綠了。

楊峰看他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替孟希捏了把汗。

果然凌越一把搶過孟希的碗,直接就摔在地上,聽到“啪啦”碗碎裂的聲音,大家嚇了一跳,孟希嘴上還掛著面條,張著嘴,不知所措的看著凌越。

“別吃了!”凌越拽著孟希的肩,把他“砰”的推了撞到車門,惡狠狠的說:“趕緊走!”

孟希不知他哪根筋發,三個人都黑著臉,氣氛變得有些冷,自己本來就楊峰拉來時,穿得有些少,更覺得冷了。

“你們老板怎么了?”

孫不凡懶得理他,老板怎么了?聽到喜歡的人跟她前情人的事,他還不被氣瘋?!沒暴揍他一頓算是不錯的了。他催他快走。

孟希和孫不凡車在前,凌越和楊峰車在后,楊峰實在等不及孟希的小破車一挪一挪的在前面晃,點開導航自己往前,幾個轉彎,就把孟希甩了看不到影子。

車向北行駛,他的怒火也慢慢的平息了。他是在沐雨落四十二歲時遇到她的,她之前的人生,他無法改變,也無法讓那個叫白曉光、張自立、班長、或其他的人從她人生里消失!雖然現在醋意為濃重,他又能怎樣?沐雨落的過去是實實在在的!他不是神,他不能改變她的命運,他也不知人生去了大半的他們會相遇!他只能接受,就算她不完美,他心里也還是憐惜她!愛著她!也許,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宿命。魏神婆曾說,他們前世就在糾纏!雖然這種話任何騙錢的神棍都會說,但他寧愿相信,他們前世就是在糾纏,今生還是要糾纏。沐雨落的過去,還有他的過去,都是在還上輩子欠下的債!

一只鳥從路邊山頭飛到另一邊去,看著它揮動著斑斕的翅膀,站在路邊的樹枝上邊啄著翅膀下的毛邊悲愴的鳴叫,他突然又覺得,它有點像沐雨落,一個人在自己人生里努力奔跑,卻使終是寂寞又孤單。

----還是這條筆直得仿佛看不到頭的柏油路。鳥鳴清脆,濃蔭密布,沐雨落靠在他的肩頭,他凝視著前路,“落落,等你我都老了,我們回陽城養老。”

一剎那間,凌越想沐雨落想得要命,喊楊峰把車停到路邊,打電話給寧夏天,讓她把沐雨落的電話號碼發過來。

須臾間,號碼就存進了他手機里。他長長的吸了口氣。

不過,就是給她打個電話,他怎么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

“喂,您好!”

那頭,她彬彬有禮的甜美聲音傳出。

凌越握著電話,聽她那邊很吵,她問了半天,沒聽到他的回答,掛了。

他站在路邊,面露憂色,往更遠的山谷眺望。

能說什么?他能跟她說什么?說他是跟著她的那個生魂?還是說他們綣繾纏【綿】的一夜?

到了這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對他而言,沐雨落跟他早就開始;對沐雨落而言,他只是個她不熟悉的陌生人!

孟希終于趕上他們了。

凌越已脫了風衣,穿著件羊毛長袖襯衫,黑色西褲,背手負立。楊峰站在他的旁邊,緘默不語。

孟希下車,打量了下四周,“咦”了聲,說:“這不是那晚我接沐雨落的地方?”

凌越轉過身,環顧。那晚天太黑,又下著雨,他認不出來。

孟希指著他腳下的路基石,說,“雨下得好大,她全身濕漉漉的坐在這里。額頭破了個口,臉上的血和雨水都混在了一起,右腕就像斷了一樣垂著,當時我車燈照過來,一下沒看清,都被嚇了一大跳,以為遇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結果,是她。好狼狽......“

楊峰吃驚。看了一眼凌越。凌霆來的那晚,他也是全身水淋過似的,怎么擦都擦不干。

凌越臉色巨變,額角青筋暴凸,雙眸漸紅,像是要噴出火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周身迸出森森寒氣,握緊的拳頭“砰“的打在路邊的樹上。

“咔嚓”一聲,陽城園林局辛辛苦苦種的鳳凰樹,不久才修剪,好不容易長到11、2厘米粗,被他生生打斷。

楊峰垂著眉,大氣都不敢出。孫不凡躲得遠遠的,害怕凌越的火花不小心濺到自己身上。

孟希被凌越嚇得跳回車里,打了個冷噤,低聲問孫不凡,“你們老板跟我同學到底是結婚了沒有?”

沐雨落不跟任何人聯系,說白了,就是不想再想起陽城發生的事!她是不可能告訴姓凌的!怎么這人會有這么大的怒意,就好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回來報仇雪恨般。

一行人到了梨山,去了沐雨落聚會時去的山莊。進了山門,楊峰感嘆,海城氣溫低,花幾乎都是到休眠期了,而這里還是姹紫嫣紅。

他在長椅上坐下,盯著門口那蓬長得更高開得更盛的紫玫瑰發呆。那晚的月色非常柔美,沐雨落把高枝上的玫瑰夠下來,放天鼻前嗅,他還笑她,沒長大!他撫摸了旁邊的位置,沐雨落靠在他懷里,問他是否還在?還在他肩頭落了想他的淚。

孟希看他呆呆的樣子,一副這人怕是神經病的表情。

凌越去了他們開同學會的包房,桌椅上落了一層灰了,凌越不嫌臟的坐在他跟沐雨落曾坐過的那個角落里。這個位置,沐雨落不再是蹙眉,開懷的跟同學碰杯,當她去臺上做自我介紹時,她緊張得發抖,還是他在她說話期間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一旁給她加油打氣。

他實在想她想得快發瘋,又拔她的電話,她,手機關機了。

中午是在山莊吃的飯。飯畢,孟希帶他們在山里走了走。一路上,凌越都很沉默,神情有些寂寥。

陽城已入冬,梨山雖比城里氣溫低些,卻還是陽光普照,滿目蒼翠。行走于山谷,踩在厚厚松軟的松針土上,除了鳥鳴,就只有他們“沙沙”的腳步聲。谷底寂靜、水流潺潺,幾只野猴聽到人聲,攀著藤蔓赤溜溜的就竄到了樹上。

“那是鹿??”孫不凡突然興奮大叫。

楊峰看去,一只背是棕褐色,肚子是白色的鹿在對面山坡灌木叢中偷窺他們,被孫不凡的聲音嚇跑了。

“麂鹿。”他更正。

凌越看了眼跑掉的麂鹿,思忖,既然到了這里,一時也回不去海城,還是做些工作打發掉想她的情緒,他不時問孟希一些陽城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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