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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彼此坦白

  • 妖非善類
  • 君一不二
  • 3435字
  • 2020-07-10 22:03:00

視線因打轉的淚花而越來越模糊,卻能依晰瞧見眼前突然出現的一串糖葫蘆。

初七愣了愣,扭頭看遞糖葫蘆的炎恩。

“拿著。”

她卻一偏頭,努力咽回淚水,道:“這是小孩子才吃的東西。”

“看你盯著小孩的糖葫蘆半天,我才買給你的,不稀罕的話我可扔了?”

炎恩還真做著扔掉的姿勢,卻被她立馬奪走,并咬上一大口,邊咀嚼邊說:“看在是你買的份上,我……我只好將就一下。”

“你剛才……哭了?”

“沒有。”說罷她趕緊避開眼神眨巴著眼睛,把淚花都憋了回去。

“沒有?臉上的淚痕都還在。”

她連忙擦拭臉頰,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哦,剛才煙花煙霧太濃了,熏的。”

“哪來的煙花?”

“有啊,已經放完了。”她隨手指著某處道。

炎恩輕嘆口氣,道:“是因為雜技班的事嗎?我兇你而氣我?”

初七“撲哧”一聲笑出來,假裝嚴肅道:“是啊,我是很生氣。可我沒那么脆弱,因為你兇我兩句就哭鼻子。”

兇她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嫌棄她的嗎?

“我這是為你好,事情鬧大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心里明白。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以前?”

“是啊,已經很久遠了,時間沖涮得太快,我都快忘了。”初七望向遠方,視線逐漸模糊,將最后一顆糖葫蘆吞進肚子。爾后釋懷地嘆了口氣,“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你曾說你死過一次,和這有關嗎?”

初七朝他眨眨眼睛,憋了半天笑出聲,道:“你想知道?可是知道我的秘密得做我的男人。”

“咳咳……”炎恩被驚得咳嗽一聲,“一個女孩子家,也不知害臊。”

“有什么害不害臊的?反正我只說給你聽啊。”

炎恩手背捂嘴再次重咳一聲,更多的,是想掩飾嘴角不禁揚起的笑意。再次正臉時,依舊冷若冰霜的模樣。

“怎么樣?考不考慮做我男人?我活了兩世,你是我唯一看上的。”她一臉認真,卻透著孩子氣。

“怎樣的兩世?”

“我說了,你得先答應做我男人。”

“那還是不要說了。”

雖然他的回絕在意料之中,但初七還是鼓著腮幫子,氣地捏起糖葫蘆棍子,“咔擦”一聲捏成兩半。

“半個時辰已到,我走了。”

說罷,他便要轉身離開,初七忙圈住他胳膊:“沒有,明明還沒到,和我多待一會又不會掉塊肉,一定要圍著于雨軒轉嗎?”

他扭頭看著執拗的初七,瞪著眼咬著下唇,似乎將渾身的力氣用來圈他的胳膊。

“好,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何來歷?”

這些天,無論他如何問,她都搪塞過去。這張臉實在太像,忍不住讓炎恩對她充滿好奇。

“我,我……”

她心虛地低下頭,不知該如何說起。每次炎恩的眼神總是越過她,望的是昔日消逝的身影。

她怎會不知道呢?不知該慶幸還是該無奈,慶幸復生的尸體身份讓她能夠接近他,無奈的是她不想做他人的影子。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無論是楚生還是初七,她都親身經歷過,切切實實地活過,唯獨不想當他人的替代品。

思量再三,她選擇坦白。

“你是不是很困惑為什么我和一個人長得很像,甚至覺得我就是她?”

炎恩卻搖頭:“你和她的確長得一模一樣,性子卻千差萬別。”

她緩緩松開胳膊,眼底明如秋水,醞釀了好一會,道:“我來自幽都,有人救了我,讓我借著這具身體還魂。這的確是一具很完美的皮囊,讓我羨慕,她生前一定很美好,不像我。可終究是副皮囊而已,她是她,我是我,我不喜歡你看我的時候想的是別人。”

每每照著銅鏡,這副絕世容顏既陌生又熟悉。

過去的皮囊丑陋不堪,半人半獸,以那樣的模樣遇見炎恩,讓她無比自卑,自卑到落進塵土里,她不想讓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眼。

初七望向他,無比認真,繼續說:“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是什么樣的?你還愛她嗎?”

她很想知道怎樣的女子可以得到炎恩的歡心。

聞言,炎恩的眸子黯淡下來,如海水波瀾,冷俊之下藏著不為人知的哀傷。

他的心墻外有著固若金湯的護城河,卻似乎從不曾探入過他的內心。

“算了,你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他卻看過來,無比認真:“我可以告訴你,畢竟你是這具身體現在的主人。”

愣了愣,初七抬眸看她,等待繼續。

他輕嘆一聲,目視遠方。

“她叫茹英,是個溫婉卻堅韌的女子。相比愛意,更多的是虧欠,是我對不起她。這些年,我早已被同樣的事摧殘麻木。”

“她……是怎么死的?”

“一件無辜的犧牲品,“他的嘴角流出一抹苦笑,“義父將她逼死,說是給我的教訓。可我知道,不過是利用我套取茹英家族秘密的借口。因為這個秘密的泄露,一個家族被屠,一個氏族從此顛沛流離。而我,只能做一個窩囊的旁觀者,任由她自盡,橫尸荒野。“

初七不禁摸了摸脖子上一道淺淺的疤,是這具身體唯一的瑕疵。

“是我咎由自取,我無法原諒義父,更無法原諒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你義父,去尋自己的親生父母?“

她說完便后悔了,因為炎恩的表情難以言喻地復雜,憤怒帶著嘲昧。

“親生父母?所謂名義上的義父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初七“啊“了一聲,不明白。

“他就是我的生父,所有人都知道卻緘口不言。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像個傻子一樣受他擺布,“他冷笑一聲,像是自嘲,“他的女人太多,我母親就是其中一個。利用完便丟棄,又假意救我,不過是想多條狗為他賣命。真可惜,我到現在才知道真相。“

說話間,唇齒間盡是怒意,能隱約聽到磨蹭聲。

初七原以為自己的人生太過失敗,沒見過父親,母親早逝,渾渾噩噩茍活了十幾年。未曾想,亂世命苦的人太多,被親生父親欺騙利用又是何種痛苦。

她很想安慰他,可話到嘴邊說不出來,虛華的言辭說多只會徒增煩惱。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貼近他,玉手搭在他的大手上,溫存從手心滲透。

許是陷入在自己的情緒太深,他竟沒有拒絕。

一只貓兒躥上欄桿,攀上初七的肩頭,舔舐耳垂。

貓可通陰陽兩界,自重生后,她便可聽得貓語。此次,更是讓這小動物成為傳遞情報的工具。

魚兒上鉤了,她知道我剛接下祁府之案,故意給了條假線索誘我上鉤,在這上元燈會上布下天羅地網。她早在燈會中心布下了一個龐大的咒陣,只要在陣眼打開開關,幽都結界便會出現裂縫。

裂縫僅可維持一柱香的時間。然而,這裂縫一旦產生,便會有大量怨靈怨獸為禍人世。

她的目標是我,只要調開炎恩和無塵,便可輕而易舉地挾我去幽都。

笑意從唇邊蕩開,她將一塊魚干獎賞于小貓兒,扭頭望向炎恩,道:“炎恩,這里福壽樓的糕點遠近聞名,我很想吃,你陪我去買好不好?”

她拽著他撒起嬌來,經不住軟磨硬泡,炎恩就這樣被她領著去了福壽樓。

“咔——!”突地,整個燈會燈火盡滅,頓時黑暗一片。

眾人陷入恐慌,大都嚇得呆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

“怎么了?”初七裝作什么也不知道,貼緊炎恩。

“不對勁,這里像被人設了結界,”突然感覺到什么,他將她護在身后,“小心,有殺氣!”

黑幕之中似有東西沖過來,四周響起了連聲慘叫,空氣中血腥味彌漫。

“有東西過來了,奇怪,為什么什么也看不見?”

這不是普通的夜幕之黑,空氣中加了特殊的隱粉,就連夜視最好的妖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伸手不見五指的窈黑,使此地如同一個巨大的墳墓。

于雨軒,這次我看你怎么逃。她在心里忖著,已經為勝利而喜悅。

她恨我,是源于一個女子的嫉妒。

悄悄掙脫了他的手,她向后退去,企圖就此逃離。在無間煉獄待的七年,她早已學會適應黑暗,僅憑聲音和氣味便可辨別方向。

她對我的氣味亦了如指掌。

一切都安排妥當,她相信以炎恩的身手可以安然躲過,她只要在所有人發現我之前帶走我,悄無聲息地消失于黑暗。

然而,她沒考慮計劃之外的事。

“小心!”

一股推力使她連退幾步,黑暗之中傳來了炎恩和怨獸激烈的打斗聲。

趁機逃離又折了回來,終究不放心炎恩,她只好念一個訣控制怨獸僅做糾纏。

然而,訣念了一遍又一遍,嗜血怨獸竟沒有絲毫反應。按理說,作為施咒布陣者,她可任意控制怨靈怨獸,可這次咒陣太過龐大,已不是她的能力所控制。

怎么會?她急了……這個咒陣一旦不受控,結界縫隙就會越來越大,生靈涂炭不說,三界失衡,幽都將會擔責,主司所做的一切將會化為泡影。

愣忡之際,空氣中一股氣流涌動,一個強健的利爪朝她伸了過來。

來不及閃躲,剎那間,一個身影沖上來攬住她躍起躲開。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紫檀香。

“笨蛋,你不會躲的嗎?“

耳邊響起的是熟悉的責備聲,只是語氣少了平日里的霸道,而是分外溫柔。

觸到他背部流淌的溫熱液體,她身子一顫,腦海空白。

方才為了護她躲過一擊,他的背部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更致命的是怨獸身上附帶的陰氣,對活物而言是致命的尸毒。

“炎恩?”

她一仰頭,溫熱的黑血滑下他的嘴角,落在她的臉上,一滴又一滴。

他的身子越來越沉,最后一傾倒在她懷里,沒了知覺。

當怨獸的利爪再次攻來時,回過神的初七抽出刀橫劈過去,怒意化作力道,將怨獸一刀劈開,化作黑霧消散。

大顆淚珠如泉水噴涌不止的溢出眼眶,自責、后悔、愧疚……錯綜復雜的情緒使她耗盡所有力氣嚷道:

“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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