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嫣兒現在已經可以攙扶著拐杖下地溜達了。
“嫣兒,怎么又下床了。”柳和卿最近是一門心思都在陸嫣兒身上,關于找流金散的事,他是一點兒不上心,眼見陸明遠整日哀聲道道。
“再躺我連路都不會走了?!标戞虄喝鰦傻?。
“沒事,就算你走不了路了,師兄也會對你不離不棄。”柳和卿情意綿綿的看著陸嫣兒,卻聽陸嫣兒嗔怪道:“你瞎說什么啊,我才不要當瘸子?!绷颓渎牶笾皇恰昂俸佟钡纳敌Α?
“師傅,這人嘴太硬了,弟子無能,實在是問不出一點兒消息?!彼巫抗蛟陉懨鬟h身邊,自責道。
“無妨,既如此,就讓為師去審問吧?!标懨鬟h說著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撫平褶皺的衣擺就向外走去,宋卓也跟了上去。
經過七扭八拐的拱門,他們最終進入了一個別院——藏書閣。院子里種滿了各種應季的菊花兒,有些雖然已經敗了,不過估摸著盛開時定然也是非常奪目的。
門被陸明遠推開,里面是一覽無余的書,各種各樣的書被有序擺在書架上,整整齊齊。
只見宋卓關上門,掏出火折子點上旁邊柜子上放著的油燈,跟著陸明遠向更深處走去。
陸明遠將《山水清明畫》旁邊略矮的一堆書使勁向左擰了三圈,再向右擰了三圈,然后往下一按,只聽“格拉”一聲響,緊隨著《山水清明畫》折疊,墻面變成了一道打來的門,看著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讓人估摸不出它到底有多大。
“你在外邊等著?!标懨鬟h說著接過宋卓手上的油燈走了進去,這墻面也自動的關上了。
里面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隨著陸明遠一路點燈過去,這兩排相對應的火把將這室內映照的亮堂起來,看樣子約摸著也有外邊藏書這么大。
“聽說你一句話也不想說。”陸明遠最先開口道。他放下煤油燈,拿起一旁的火把點燃旁邊的鐵簍,然后隨便一扔,火把觸底就滅了。
“干嘛不說,說了還可以活命?!标懨鬟h拉了把椅子坐在奸細正對面,他們中間隔著鐵簍。
這里唯一的火把已經被陸明遠滅掉了,如今發亮的除了微不可見的油燈,便是這燃燒的鐵簍。幽紅的光映照的陸明遠很是邪惡,連帶著奸細比起來都好像變得弱小了。
“我無話可說。”穿著白色衣服的奸細被綁在十字木架上,衣服已經爛掉,血漬浸滿全身,看來受的刑罰不輕。他腳掌脫離地面,脖子還被一個鐵鏈拴著,鐵鏈延伸到黑暗盡頭,像是拴著一條無名狗一樣。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為誰賣命。貼心說,不值當?!标懨鬟h陰陽怪調說到。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這奸細還是個硬漢子。
“哎呦,話不要說的這么早,你現在都成這樣了,就算我心軟放你走,你家主怕也不敢要你留下。依著他的性子,不斬草除根,怕是不行吧?”陸明遠來回踱步道。
那奸細明顯臉色有變。
“但是你要是說了,我就敢保證饒你一命?!标懨鬟h突然停下笑著看向那奸細。這奸細還沉浸在思索中,陸明遠也不生氣,又背著手臂開始走起來。
“知道怎么發現你是奸細的?”陸明遠道。
這奸細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你的背?!?
“我的背?”奸細聽后一頭霧水。
“你的背太出挑了?!标懨鬟h笑著說到。
“不要胡說!”奸細怒視著陸明遠,大聲喊道。
“別急,我來告訴你真相。不過你家主沒給你說過?其實你們無雙門內門弟子,背都有問題。”陸明遠道。
“你們都少一根肋骨呀?!标懨鬟h走到奸細面前,一字一字道。顯然這奸細被說懵逼了,現在正傻傻的看著陸明遠。
“你不要這么看著我。這也是你們家主做的不夠盡職,我只不過是好心告訴你。”話落,陸明遠又道。
“反正都說到這個點兒了,我也就好心再多說一點兒。你們呀,親人是被他們殺的,肋骨是被他們取得,只不過你們都忘記了。”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把你放了讓你自己去問吧。”陸明遠又坐到椅子上,雙手抱臂,一會兒這樣看看奸細,,一會兒又那樣看看奸細,帶著他那淺淺的笑,真是看得人頭皮發麻,心里發怵。
“你這皮囊到是不錯啊?!标懨鬟h說著就上前伸手撫摸道。那奸細不從,硬生生被陸明遠捏壞了下巴。
“哎,讓你就這樣死?還是換個法子?可是用什么法子能給你留個全尸呢?”陸明遠喃喃自語道。
“要殺你就殺?!?
“硬骨頭啊?!标懨鬟h笑著說到。
“哼,可笑啊,陸閣主,旁人怕是沒見過你這娘娘腔。。。。。?!边@奸細話還沒說完嘴里就滿是血,痛苦至極的看著陸明遠。
“你話太多了?!标懨鬟h說著一揮手,這奸細像是被人扼住脖頸,踢蹬了幾下腳,一歪頭,死了。
“哎呀,真是浪費了這張皮。”陸明遠看著好不心疼,嘆了口氣,便提起油燈向外走去,那遺失在身后的火把一個接一個的滅掉了。
陸明遠出來時神色如常,他道:“為師已經問出來了,是無雙門的弟子,要說也是個硬骨頭,愣是咬舌自盡了。你買副好棺材給埋了吧。好歹一條命呢?!?
“是,師傅?!闭f著就見陸明遠離開,宋卓看了看打開的墻面,走了進去。
陸嫣兒與柳和卿正在院子里坐著聊天,就見陸明遠一副生氣的模樣走了過來,道:“和卿,你是越來越不上進了。還有你,傷成這樣還不快進屋去,不嫌丟人現眼?!标懨鬟h的話一出,柳和卿到罷了,只是陸嫣兒又哭哭啼啼的。
谷風被忘和鳶帶回茗悠時就發現楊白她們走了,不過他現在緊要的事不是這個,而是怎樣讓夜魔停止殺戮。
仙門各派定然是已知曉這件事了,很快他們就會對夜默發起進攻,到時候哪一方死傷都不是谷風想看到的。
“你們兩個留在這里,我去去就回。還有,如果發生什么事,記得用術法將這個銅鈴催動,我到時會立馬回來?!闭f著谷風一閃而去。
青管家看著那邊已經將香包撫摸了無數遍的青隱,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青隱現在手上拿著的這個香包是楊白臨走時遺落的那個,平日里青隱可寶貝了,只是閑暇時才會取出,臨摹一番。
“公子,您要不出手阻止那。。。。。。”青管家一向是看臉色行事,見青隱臉色不太好了,便不敢再說。
“開線了?”青隱眉頭皺著說道。
“公子,我去找人?!鼻喙芗艺f著就往外走。
“找什么人?”青隱問道,青管家駐足回頭看去,一臉的呆萌。
“公子不是說開線了,青二這。。。。。?!?
“不用了?!鼻嚯[說著將香包重新放在錦盒里。
“你剛才說讓我阻止什么?”青隱抬頭看向青管家,便見青管家一臉的為難。
“說啊,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風格?!鼻嚯[繼續盯著青管家道。
“公子。”青管家突然跪了下來說道。
“是青二胡言亂語?!蹦┝?,還磕了三個頭。
“你不說,我也覺得該是收拾他的時候了。”
“收拾誰?”就聽谷風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清晰。
“大膽,你當這是什么地方,你想來就來?!鼻喙芗覅柭暫浅獾?,然后便作勢要攻打谷風。
“青二,你先下去。”青隱淡淡的說到。
“是,公子?!鼻喙芗艺f著就向外走去,目光直視前方。
“青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夜默會接二連三魔化。我們究竟是那里出了問題?”
“那里出了問題?你問我?我問誰?自古都知道這《蓮花經》邪性至極,倘若當真有世人傳言的那般厲害,浩云上神就不可能現在還在無間地獄待著。再說,上次你們來,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沒聽懂?好,那我就再仔細與你說來?!鼻嚯[坐到一旁的軟榻上,繼續說到。
“夜默入魔也有百年了,他當初因何入魔你怕是很清楚。既然是舍去靈魂幫心愛女子成神,這個中因果他難道不曉得?”青隱看了眼谷風又道。
“至于其他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到底是誰?夜默的事你怎么會知道的?”谷風問道。
“我是誰?你說我能是誰?”青隱笑著說到,谷風一時啞口無言。
“不過,要讓他清醒過來也不是沒有法子,”
“什么法子?”谷風難掩喜悅道。
“讓她心愛之人把心給他就行了。”青隱看了眼谷風說到。
“不信?回去把《蓮花經》最后一頁看看,看我是不是在誆你。”青隱說著走到谷風面前,看似笑著卻見目光冷峻:“以后來我翠峰山莊,記得走大門?!闭f完便拂袖離開,看的谷風不由咽口唾沫。
一回去谷風就直接沖到夜默的臥室,在夜默的枕頭下面找到了《蓮花經》,他顫抖著雙手翻到最后一面:“如心魔難驅,可以心愛之人心之所處喚醒;若非然,則可用九尾狐之血入心,即可。”
短短幾句話,谷風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心愛之人?九尾狐?
“啊。”谷風無奈嘆了口氣。
谷風離開后,青管家就來到了青隱身邊。
“公子,干嘛不懲罰這妖狐,太不懂禮貌了?!鼻喙芗业?。
“有的是機會讓他認錯?!鼻嚯[披了件白絨大紅帶帽披風向外走去,突然他回頭道:“記得把隔壁給收拾一番?!?
“是,公子。”青管家說道。
他家公子終于要出手了,這么一想青管家整個人都興奮極了,不由哼起小調,一步一搖的向外走去。
金曉閣的陸明遠帶著柳和卿一眾弟子與摘星堂的慕容春一眾合力向夜默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