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等待中總是過得很慢,很慢。
楊白回去時白蕖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已經(jīng)睡熟,看著她起伏的肩膀,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楊白竟有些舍不得走了。不是說她留戀這上等的物質(zhì)享受,而是她發(fā)現(xiàn)她舍不得白蕖,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真真是讓她放心不下。
青兒的事讓她仍心有余悸,雖然她極力壓抑,可是對青兒的思念不減而增。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是想起青兒,想起她較好的的面龐,想起她們一同玩鬧的場景,想起她對她說的每句話。雖說她們相識不久,也非同類,可是畢竟青兒是真心待她的。當(dāng)時她眼睜睜的看著青兒被打回原形已是不能接受,現(xiàn)在再看看白蕖,她不曉得她是否還有勇氣再承受一次。
忽然,楊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便向一旁的柜子跑去。這間柜子在內(nèi)室,里面除了青隱送的物品,還有她上翠峰山莊時穿的那一套衣服,鞋子。
當(dāng)下她并不是在收拾這些東西,而是在找其他東西。只見楊白在柜子里翻來翻去了好幾遍,最后竟索性將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怎么會沒有了呢?”楊白很是納悶。
“明明就在這里放著啊。”楊白說著又重新將衣服堆翻了一遍,似是不死心,又將旁邊的柜子仔仔細(xì)細(xì)的翻了一遍。可還是沒有。這到讓楊白莫名其妙了。
先不說這東西有用沒有,它可是青兒用命換來的,可是怎么會不見了呢?她記得很清楚她將那副畫兒跟著她這身舊衣服一同帶到了這院里。她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就在青隱隔壁,誰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來這里偷東西。自家院里的人嗎?不可能,這院里算上她總共才三個人,而那小廝一直就只在院外,不曾進(jìn)入這院內(nèi)。想到這里楊白不由說到:“這就怪了,會去哪兒呢?”
“姑娘?”白蕖睡得迷迷瞪瞪的向她走來,邊走還邊揉眼睛。
“沒事,是不是吵到你了。”楊白說著就將滿地衣服一股腦兒向柜子里塞去。看她樣子大有以后不穿的想法。
“姑娘,我來收拾吧。”白蕖說著就伸手去幫忙。
“不用了,這些衣服繁瑣的很,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再說以后哪還有機會穿,就這樣礽著吧。”楊白說著就將白蕖拉到了一旁。
“白蕖,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楊白說的極其認(rèn)真,一開始白蕖還以為楊白是在開玩笑,可是現(xiàn)在看去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沒事,現(xiàn)在就你和我兩個人,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沒人會知道的。”楊白看著白蕖一臉為難的樣子鼓勵到。
“自然是想要離開的,可是白蕖也不知道要去那里。”聽白蕖如此一說,楊白竟笑了起來,看起來她的神色也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么凝重了。
“那你可愿意跟我走?”雖說楊白現(xiàn)在也知道了白蕖的心思,可是她并不能確定人家白蕖就愿意跟她走。要說楊白也不過是在賭,可賭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愿意,白蕖當(dāng)然愿意。”白蕖眼看著要喜極而泣了。突然她面色又一變,楊白還以為白蕖反悔了,卻聽白蕖說到。
“對了姑娘,白蕖剛才采花兒時聽他們說公子一早就下山了。姑娘您給公子繡的這個香包。。。。。。。”白蕖說著就從衣袖里取出來了一個香包。
藏藍(lán)色的包身兩面都繡著菡萏,粉紅色的絲線與淡黃色的絲線交織在一起。包身下是正紅色的穗子,上邊用兩顆白色的珠子穿著,這珠子是楊白從青隱送她的一串手珠上取得。楊白將香包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這是前些天她閑來無事做的,就這么一個。
看在青隱送了她這么多的東西的份上,她總該是要禮尚往來。她這人細(xì)活兒就只會做這一個,其他的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洗衣拖地。想來這翠峰山莊是不需要她來做這些粗活的。
也罷,反正左右是繡給他的,那就留在這里了。
不過聽白蕖這么一說她到想起了青管家,原來讓她下山的想法是青管家,不是青隱。現(xiàn)在倒不難理解為什么他會說“親自”送她了。感情好是早早瞅準(zhǔn)了時機啊。
“那白蕖,你收拾一番晚上我們就走。”楊白這么一說,白蕖的眼睛就因驚訝瞪得老大。不過這都在楊白的預(yù)料之中,只見她又說到。
“你快去收拾一下,拿上貴重物品就行了。”楊白邊說邊推搡著白蕖向外走。看樣子白蕖確實驚嚇過度了,她被楊白推到門口還傻站著。
“再不去,過會兒我就自己走了。”聽楊白這么說道,白蕖趕緊撒起腳丫子向外跑去,看著白蕖沖沖撞撞的背影,楊白不由莞爾一笑。
她也趕緊收拾吧,可是眼見著一大堆的有錢物件兒擺在眼前,她愣是不知道該拿哪一件,又或者說這所有值錢的東西她到底該怎樣拿走。她可不是什么君子,圣人。要是她家有錢,她也不會被賣掉,要是她有錢她也不可能在那鬼地方被老板娘壓榨那么久,每日還要擔(dān)心那些吃客不安分的手腳。
想到這里楊白便拿起了自己偷偷做好的包袱,一件一件又一件的將東西仍在包袱里。她裝的太認(rèn)真了,白蕖趕過來的時候楊白還在收拾她的包袱,看著眼前這滿滿的兩大包袱以及尚未裝滿的第三個包袱,白蕖有些呆愣。
“姑娘。”白蕖小聲的叫到。
“哦,你來了,都收拾好了嘛。”楊白自顧自的忙她的,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姑娘?”白蕖又試著叫了一聲。恰好這個時候能裝的物件兒都已經(jīng)裝完了。楊白抬頭看去就見白蕖穿了一件很低調(diào)的衣服,像是農(nóng)家兒女的服飾,但顯然比她那件舊的好太多了。
不過看著白蕖背著的包袱,楊白有些想笑,這小妮子也太實誠了吧。卻聽白蕖小聲說道。
“姑娘,這些東西帶不走。”
“帶不走?為什么啊?這現(xiàn)在可都是我的了。”楊白說道。
“姑娘,這些東西好多都是天界之物,除了在這里,出去是會惹事的。”看楊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白蕖說到。
“這個是真的。早些年我聽說莊里以前有人偷偷帶著這些東西下過山,不過最后被莊主知道都收了回來。”楊白聽后小聲嗉囊到。
“這廝還真是一如既往小氣,吝嗇。”白蕖聽后面色有些尷尬。也對,此時此刻的楊白已經(jīng)鬼迷心竅了,她怕是忘記青隱是誰了。
“那你知道那件不是天界的,我好帶上。”楊白看著這一大堆的東西撓著頭問道。
楊白啊楊白,你這還沒離開翠峰山莊呢就已經(jīng)懶得裝淑女了。
“姑娘,辨識天界的東西是需要法術(shù)的。”楊白聽后脫口而出。
“你不是魚精嘛,總該會點兒法術(shù)吧。”楊白這人有時候就不帶腦子,看一旁的白蕖面色難看便趕緊賠不是。
“白蕖,不好意思啊,我這人一著急就會詞不達(dá)意,你莫要跟我一般見識。”白蕖到底是翠峰山莊的人,修養(yǎng)也是不差的,只見她笑著說到“姑娘,白蕖沒有生氣。”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魚精。”白蕖面色微紅的說到。
不是魚精是什么啊?早知道她就應(yīng)該好好確定一下,也免得現(xiàn)在尷尬。楊白這般想著便又說到。
“嘿嘿。。。。真的不好意思啊,那,那你是。。。。。。”
“我跟姑娘一樣,都是人啊。”
都是人?怎么會跟她一樣是人?
暫且不說之前她白蕖說的那些話,就是青隱不是也告訴她這莊里就她一個人類的嘛,怎么現(xiàn)在又冒出來一個白蕖?果然,青隱這廝說的話是一句都不能相信。
當(dāng)然,這倒不是說楊白希望白蕖是個什么精怪,而是一直以來楊白都是用精怪的視角去看待白蕖的。現(xiàn)在突然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個人,難免有些不好接受。
“哦,原來是這樣啊。”楊白只得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就在這時青管家像個幽靈一樣赫然出現(xiàn)。
“青爺。”楊白和白蕖異口同聲的說到。
青管家沒有接話,他只是隨意掃了眼地上的東西,再看了看已經(jīng)躲在楊白身后的白蕖說到:“一起走?”
“可以嗎?”其實楊白也不太確定青管家的意思,可是為了讓她走,想必青管家還是會同意的。
果然,就聽青管家說到:“可以。”
“那就走吧。”楊白正想回身去取幾件東西卻不想竟被一股力量牽扯著向外走,就連手里剛剛拿出來的香包也來不及放在桌上就掉了下去。
天旋地轉(zhuǎn)間楊白竟就和白蕖站在了一處鬧市,不過那里還有青管家的影子。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這時還不及楊白和白蕖平靜下來,就見這周圍的人都向他們看了過來。
“仙女啊!”有人突然興奮的大喊道。一時間所有的人齊刷刷的向這邊看來,有些人已經(jīng)跪了下來。
這莫名其妙的情況讓楊白和白蕖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