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倒是沒想到，這丫頭醒過來，會這么伶牙俐齒。

且尋常人若是遇到這種情況，輕則面色發白，站立不得，重則濕褲嘔吐，不堪入目。唯有膽識超群或是雙目皆盲者，才能如此面不改色，對答自如。

方知晚明顯不是盲者，所以白時心中對她倒是敬佩了幾分。

白時道：“你可知，前幾日你差點死了，是我力保了你。”

方知晚從冰床上起來的時候就猜到了，這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動不動就昏死過去的毛病遲早會給她惹禍。

“弟子感激長老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弟子是因何事才遭死劫？”方知晚問道。

白時點了點頭，心道確是個伶俐的丫頭，于是解釋道：“石屏空間你練氣四層的修為并不足以說明什么，直到你落水進階，在眾目睽睽之下靈力暴漲，沖擊練氣五層的時候，才叫一些人膽寒了。”

方知晚不解道：“弟子就算是進階了，也只是練氣五層，你們捏死我，很容易吧。”

“問題就出在你沒有靈根，你沒有靈根竟然能正常的修煉，竟然能像其他有靈根的弟子一樣進階，”白時道，“而他們不愿向世人承認，無靈根也能修煉，所以要殺你正道。”

“這也太荒唐了！”方知晚驚叫道，“我修煉他們家秘籍了？搶他們資源了？我好不容易才進階一下，我還要因為這去死？再說無靈根怎么了，有秘籍大家一起修煉看看啊，有靈根有什么好優越的，是多只手了還是長了尾巴，二郎神三只眼平時的時候還得閉著，豬八戒一張豬頭，化緣的時候還得變人。有本事別長得和凡人一個樣子啊……額，長老對不起，我失態了。”

白時回過神來，道了一句：“無妨。”

許是御劍也要花不少力氣，白時躍入方知晚此時所在的房間，招手收了劍。

方知晚把門關上，暫時不看那陡峭的山崖，殷勤地給白時道了茶。

白時問道：“可曾習過什么法術？”

方知晚想了想，不愿把滌塵訣說出來丟人現眼，便搖搖頭道：“未曾。”

“那，知道如何運用神識？”白時又問。

方知晚又搖搖頭：“不知道。”

白時皺眉道：“那你是如何修煉至練氣五層的？”

方知晚道：“我曾在大悅遭遇過生死大劫，機緣之下得到一只仙桃，當時我并不識此物，吃完后身上的傷好了，但是排出許多黑色黏稠的東西，渾身的骨頭酸疼了好多天。我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直到來了蓬萊學院，導師們都說我已達練氣四層。之后我在藏書閣里，隔絕靈氣，一直都沒有任何感覺，直到我無意間碰到結界外的靈氣，那種奇妙的感覺又來了。”

白時道：“如此說來，你不是靠自己修煉，而是吃了仙桃，使身體自己吸納靈氣進階的？”

方知晚頷首道：“我覺得是這樣。”

白時沉吟片刻道：“好歹也是練氣五層的修士，怎可以什么都不會……”

“這樣，我先授你神識之術，近可觀體內五臟六腑，遠可察外界風吹草動。”白時道。

“那就有勞長老了。”方知晚喜道。

白時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眉心一點：“閉上眼，試著把精神集中到這里。”

方知晚依言，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

白時問道：“可看到什么東西？”

方知晚道：“什么都沒有，黑暗一片。”

白時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