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點不?”老人搖著手中的保溫杯,問著路過的我。
我急迫的心情,突然變成了愕然,看著坐在長條石椅上的老人,問道:“這是什么?枸杞?茶?”
老人打開了保溫杯,向自帶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笑道:“不嫌棄我老頭子吧!自己來點?”
我笑了笑,接過來喝了一口:“嗯?”
“再喝一口?”老人笑道。
我遲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但那淡淡的味道,如同一杯平淡無奇的水,卻也解了此時的口干舌燥。
老人從腳一旁抓起一個空礦泉水瓶,搖了搖,問道:“是不是有點甜?”
“礦泉水?”
老人點了下頭:“坐會吧,別那么急切?!?
似曾相識的溫和,以及幾分不真實孤寂!我遞回杯子,坐了下來。
其實,我是很羨慕那些自來熟,無論和什么人都或多或少能聊上幾句,而我,似乎總是那么被動的一個。
“在找什么人?”老人放下礦泉水瓶,摩挲著保溫瓶問道,“朋友嗎?”
“嗯,初中同學,好久不見了!”我點了點頭,目光散漫。
老人同樣點了點頭,道:“哦,沒有找到吧!”
“是!”
“找了好久了?”
“是!”
“接下來呢?繼續找?”
“嗯……”我沉默了。
“為什么會找不到?”
“手機沒有電了?!蔽彝蝗惶鹆祟^,看向老人,“老大爺,您帶了手機嗎?”
“有的!”老人在身上摸了摸,便將手機遞了過來。
我立即接過按開,卻又沉默了,雖然有這個還算先進的老人機,但……
“怎么了?”老人問道。
“我…不知道電話……”我有些無力地看著這手機,“嗯?這個是?”
手機的背景,是一個肉肉的小丫頭,有幾分天真的傻氣——是我早上遇見的那個!
“哦!”老人笑得有些落寞,“這是我大孫女,怎么樣?好看不?”
“好看!”不知道從什么時侯開始,我也學會了恭維,淡笑著應對一些該有禮貌的事。
這個樣的,不算是什么成長,而是一種妥協,對社會的,對大眾的,為什么該這么做并不明白,只是別人大多都是如此。
蕓蕓眾生,的確是蕓蕓眾生的蕓蕓,大江東流水,有的也只是向東流了。
“蕓蕓啊,剛出生時,我們爺仨兒啊,都睡不著的!”老人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有著難掩的喜悅,“不過這個小家伙啊,越長大就越呆了,呆呆地叫著媽媽,爸爸,爺爺,叔叔……”
“知道了,明白了,又能怎么樣,生在我家里,是我的孫女,就該養著,好好養著,長大,成人,出嫁,生子……”
老人說著,我聽著,但思緒卻早已經拋棄了這里,不知道飛向了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該飛向哪里去!
認識,真假難分啊,而生活的范圍太小了吧,正如路少了,路上的人也就多了,多多少少能遇到幾個人的,相同相似或相識的人。
“可是,”老人停頓了一下,將出神的我拉了回來,“這么小的孩子,她什么也不懂,又做過了什么?又經歷過什么?才幾年時間,就一下子化為了泡影,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