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整,在收拾好父母遺物之后,耘纖同危楚元再次來到這個時空。
離開已經(jīng)半年之久了,這里倒是什么都沒有變。在那個時空的天翻地覆好像能借著這些紋絲不動的陳設消釋一些。能推翻時間線的怕是只有眼前附著的灰塵了,耘纖用指尖拂去一層,萬分感慨。
危楚元不同于她的反應,坐立難安,四處踱步。平心而論她理解他的初衷,接觸的時間里無一例外的是他所有的出發(fā)點都是以她為基準。其實她心里也不是全然只有逃避一條退路,可在危楚元的態(tài)度下她所謂的成全倒顯得懦弱鄙夷。
危楚元撥了程南的電話,但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眼下時間還早,顯然不到休息的時間。可要想找到夏曉寒只有聯(lián)系程南這一條途徑。正左右思索之際,他猛然想起之前去過夏曉寒的家。仔細想來,耘纖是十分抗拒和生人接觸的,況且夏曉寒直率的有些咄咄逼人的個性恐怕會無意間傷害到她。但是把耘纖一個人放在這里,憑著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鑿實不能放心,好不容易算軟硬兼施的帶她回到自己這里,萬一再重蹈覆轍后果不堪設想,他不確信自己還會能夠幸運的找回她。
轉身見耘纖正趴在桌子上望著窗外,尋著她所視的角度竟是物欲縱流、燈火闌珊的城市氣息。他上前摸了摸耘纖的頭給予些可見的安全感。“耘纖,你和我一起去找夏曉寒好嗎?如果你實在不想見生人的話,那我再想辦法。”
“好。”
危楚元沒想到耘纖連考慮時間都沒有就應允了下來,這反倒讓他有些遲疑,生怕無形中給了耘纖太多壓力。當初見程南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程南還沒有時間熟絡下來,又多了一個夏曉寒。他又反復試探性的詢問了一遍,“別強求自己,我都聽你的。”
耘纖起身拉起危楚元的手,“放心我沒事,再說時間晚了就該影響人休息了。走吧,正好我也想認識一下你口中這么個性的女孩到底是什么廬山真面目。”
“叮鈴叮鈴。”耘纖靠在門鈴處用纖細的手指只摁了一下門鈴,生怕摁力過猛鈴聲持續(xù)打擾了主人的休息。
開門的夏曉寒穿著黑色綢緞家居睡衣,揉著惺忪的睡眼,額頭上還戴著一個純黑色眼罩,倒是拖鞋可愛逗趣的多,是一個純白色毛絨兔子耳朵的,配上這一身黑色行頭打眼的很。脫去了邪魅高俏眼妝的她,一身素氣鄰家親近了許多。不減的語氣還是銳利萬分,她直視處在門鈴處的耘纖,只見一身略帶蓬感黑裙,簡單的配上一雙白色漆皮英倫小皮鞋,再無裝飾但一點都不失質(zhì)感。高束馬尾額前還有一些凌亂的碎發(fā),發(fā)尾處依稀可見破浪的卷發(fā)。她感嘆清新秀氣的同時不禁疑問發(fā)問,“你找錯人了小姐。”說罷就伸出手要將門帶上回去補覺,印象里因為耘纖的事情,除了程南和危楚元來過他家里,再無他人因為瑣事來到她家里找她,地址她從未對別人外泄過。至于上門推銷這種更是不復存在,小區(qū)安保嚴謹?shù)暮埽瓦B她進大門都要出示通行證。這么推斷下來,一定只剩下找人走錯門的可能,不過她也懶得去替她考慮到底是要去向哪棟哪樓。
當門順延著拉力只剩一絲縫隙的時候,伸手一只手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