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劍神
- 長劍江湖行
- 小天大大
- 2560字
- 2018-11-07 00:41:10
司徒玄空看見許北辰第一眼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善良,軟弱,倔強。
他父親是一名商人,家境殷實,但是他卻對經(jīng)商毫無興趣,整日與劍為伍。仿佛手中的長劍是他的第二生命。他沒有門派觀念,拜了幾個師父,不多久就不得不離開,因為那些劍法用不了多久就被他學的爛熟,甚至還能延伸出新的招式。
他游歷天下,到達武當山腳下的時候,就打定了投身武當?shù)男乃肌N洚斦崎T經(jīng)不住他苦苦哀求,又看他學武天賦很高,就答應了他的請求,把他歸于沈恒管束,也算是他的師父。教他門中的各項事務,最主要的是教他武當劍法,這也是司徒玄空來這里的主要目的。
自張真人創(chuàng)派以來,武當名震天下,武當劍法更是被天下人所共仰。司徒玄空很幸運能夠來到這里學習武當劍法。來這里以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學的劍法幾乎都不算是劍法,和戲劍還差不多。他并沒有多聰明,只是心地的欲望沒有世人那么多罷了,沒上武當之前,他對吃飯穿衣游樂沒有那么多講究,飯菜能吃就行,清淡些更好,衣服有的穿就可以,沒有必要是華衣遮身,至于游樂他更沒有興趣,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練劍。莊子《大宗師》里說:其嗜欲深著,其天機淺。那反之是嗜欲淺著天機深,在某種程度上豈不是冪冪之中暗合武學中的天道。
他眼界極為開闊,心思也非常的活,平時練劍練得枯燥無味時候,他便會從自然中體會生靈的枯榮,動物的打斗,被風吹過的落葉,一靜一動的水面,他都可以悟出新的劍法。一攻一守,動靜互轉,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傾,前后相隨,這些簡單的道理很多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在他們心里,練劍就是練劍。而司徒玄空就可以輕易的將這些融匯到劍法中去,殊不知江湖上各種劍法絕技都是無數(shù)聰慧的先人從大自然中提煉出來的精華,又經(jīng)過前輩們的實戰(zhàn)濃縮,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山上清凈恬淡的生活他很快就習慣了,劍法也進步極為迅速,師父更是對他另眼相看。
七年很快就過去了,七年間他的劍法已經(jīng)接近于大成,所等的只是經(jīng)驗的積淀和內力的提高。
這一年掌門仙逝,一位師叔接任掌門之位。大典之后,掌門和幾位師兄商議也該舉行比武會試了。定了日子,也通知了所有弟子。所謂的比武會試便是每隔幾年從所有弟子中選拔幾位劍法好的重點培養(yǎng),作為日后支撐武當?shù)臈澚骸U崎T之位就是從這批弟子中出現(xiàn)。
么一來,所有人都躍躍欲試,畢竟能夠在會試中嶄露頭角獲得掌門和各位師叔的青睞對自己并沒有什么壞處,何況選出的弟子還可以提前修習二代弟子的武功心法,前面還隱隱約約的有個掌門之位在那里呼喚著,是個人都會在這次會試中好好的表現(xiàn)自己。
司徒玄空也未能免俗,不過他只是想自己被選上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學習武當更加高深的劍法,至于誰當掌門,他不在乎。如果不出意外,他會順利的脫穎而出,也許他的一生就會留在武當山上。
但是意外還是來了。一個人太優(yōu)秀,難免會引起別人的嫉恨,即使你平時再怎么平易隨和,再怎么小心翼翼,該來的還是回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璧就是他的學武天賦太高了,別人幾年學不會的劍法他一個月就學會了,心里不平衡似乎可以理解,不過司徒玄空卻沒在意這些,他擅長的只是練劍,這些人情世故他知之甚少,也不屑于討好任何一個人。不過這次,卻給他了一個大大的教訓。
比武場上,大家抽簽匹對。幾輪過后只剩下了十名弟子,要從這十名弟子中選出五名,定位最后人選。毫無疑問司徒玄空就在這十人之列。
第二日,會試繼續(xù)。從數(shù)百名弟子中選拔出的十名弟子已經(jīng)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們身上還背著各自師父的期待,背著師兄弟的期望。也背著一些人的嫉妒。
抽簽過后,司徒玄空便和一位弟子拔劍戰(zhàn)在一起。剩余的十名弟子劍法極好,他不敢輕敵,謹慎對陣。剩余的八人在一旁等候,臺上掌門和師父師叔都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人對陣。
漸漸的,臺上椅子上坐的幾人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了,司徒玄空的劍法看似是武當劍法,但是中間又有隨性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和本該二代弟子修習的劍法有相似之處。
兩人戰(zhàn)至酣處,司徒玄空忘了周圍的人,忘了有些招式是不能用的。對面弟子挺劍直刺,本來很簡單就可以化解掉的,但是司徒玄空別出心裁,瞅準時機,長臂一伸,那劍已落入他的袖中,那弟子沒想到他會這么拆招,稍一發(fā)愣,司徒玄空左手已經(jīng)摸向那弟子的脈門,那人只感到手臂一麻,長劍便落入司徒玄空手中,接著司徒玄空的劍就架在了那名弟子的脖頸之上。
坐在椅子上的幾個人立刻站了起來,掌門大聲問道:“玄空,你怎么會二代弟子才會的法門。”
司徒玄空嚇得劍掉在地上,上前解釋道:“弟子不知道什么法門,只是覺得這樣能更好的戰(zhàn)勝那名師兄。”
掌門看向司徒玄空的師父沈恒:“師兄,這是你怎么看。”
沈恒剛想說話,這時候下面不知道哪名弟子大叫道:“去他屋里搜搜看。”
掌門擺了下手,立刻有幾名弟子旋風似的跑走了,不一會兒又旋風般的跑了回來,手里還拿這本書,那幾人強壓喜色,將書呈給掌門,說道:“他們幾人可以作證,這本心法秘籍是在玄空師弟的床下找到的。”
掌門臉色鐵青問向司徒玄空:“你還有什么話說。”
這時候師父沈恒來到司徒玄空跟前站定,向掌門說道:“掌門師兄,全怪我管教不嚴,我甘愿一起受罰。”
看著眼前的一切,司徒玄空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事是他不愿意去做不愿意去想,并不代表他笨。他靜靜的跪了下來,對著師父說道:“師父,弟子對不起你,讓你受牽連了。”沈恒只是搖頭。
然后司徒玄空對著掌門大聲說道:“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師父無關,還請掌門不要責罰師父。”
掌門說道:“不枉你師父教你七年,還算是有些孝心,你的劍法是你師父教的,廢不廢你武功你師父說了算。下山之后你好自為之,天道好還,莫要再去做惡。”
沈恒來到司徒玄空跟前,說了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話:“為師相信你。”說完一掌擊在了他的胸口。司徒玄空踉蹌著后退幾步,鮮血從口中噴出。他感激的看看師父,跪下去對著師父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起身離開。七年了,師父怎么會不知道他的為人,怎么會相信他會去偷書,那一掌只是將他打成重傷,他的武功還在,他的命還在,他手中的長劍還在。他師父得對在場的人有個交代,但是要他廢去自己徒弟的武功,就算掌門下令,他也不會遵從。
來的時候一個人來,走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走。到了山腳下,他對著山上在心里默念道:“師父,您老人家保重。”
看到許北辰閉著眼睛等死的那一刻,司徒玄空仿佛回到了在武當山的時候,他被人陷害,無從反抗,只能乖乖的受死。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摘下片樹葉隨手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