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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一有空余時間,田駒就和在原來省城工作過的一些同事朋友電話聯系,幫助蘆花尋找蘆葦編織品的銷路。這天,田駒接到南方對外貿易編織品有限公司錢總的電話,要他們馬上帶產品過去看看。
田駒恨不得馬上解除蘆花村的編織銷售困境,又一時脫不開身,想給蘆花打個電話,又恐怕在電話里說不清楚。再者,想見見蘆花,幾天不見怪想的。田駒等到下課后,這才抓起自行車高興地唱著飛出校園。
荷花校長見田駒如此高興的樣子,問了一聲,他卻飛遠了。
當田駒趕到蘆花村編織廠時正好是下班時間,一群姑娘媳婦正走出編織廠的大門。
蘆花看到田駒,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大眼睛忽閃著,驚喜道:“田駒哥,你怎么來了?”
在一旁的胖嫂插嘴道:“蘆花,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田駒?怪不得……”
一群姑娘媳婦扭頭看著,底聲議論著,小聲笑罵著。
看門的黃老頭急忙抓起電話向守主任匯報。
守主任如臨大敵。這些天耳朵塞滿了蘆花和田駒見面的事,便惱羞成怒。他在辦公室轉了個圈子,立馬讓人通知寡婦榮,讓她帶上幾個年輕人給田駒點顏色看看。
很快,一群年輕人把田駒團團圍住。
寡婦榮先是向地磙幾個人耳語了一陣,然后跳著腳對田駒罵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田駒,上次來守主任就給足了你面子。誰知你瞪鼻子上臉,隔著界河,三番兩次找上門來鬧事。就別怪老娘不講情面了,讓你小子知道蘆花村不是好惹得!”
地磙和一群年輕人圍著田駒,先是你推我搡,然后便動起手腳。
蘆花急忙勸道:“大家不要這樣,有話好說!”
寡婦榮心想,當著你蘆花的面,正好殺雞給猴看。便提高嗓門說:“沒啥好說的,快給守……”突然感覺不對,立即改口罵道,“快給老娘狠狠地教訓教訓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讓他明白,蘆花村也有婆婆。”
田駒急道:“大家都別誤會,我是來……”
寡婦榮跳著腳道:“別廢話。你們幾個有血性的,還不快給我好好收拾這壞小子。”
地磙、疤瘌、二青幾個年輕人一哄起上,圍上田駒便猛沖猛打起來。
蘆花沖過去,一邊勸說,一邊阻止他們。
好歹田駒小時跟南鄉的武林高手鐵爪子學了幾年功夫,上躍下跳,四面遮擋,并不還手,他知道在人家家門口打架的后果。為了震住對方,他瞅準機會,突然把地磙甩一個豬八戒拱地。
一群人便往后撒丫子,準備走人。
寡婦榮扯起嗓門,慫恿吶喊:“誰也不能走,所有在場的一起上!”
田駒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搬脖子抱腿摟后腰,硬把個田駒困在中間。田駒終因寡不敵眾,動彈不得。
蘆花的喊叫無濟于事,眼淚也下來了。
寡婦榮尖嗓子也變得嘶啞起來:“你小子有三頭六臂,今天也要治服你。蘆花村大人孩子不希望再次在蘆花村見到你。如不然,別怪老娘讓你后悔一輩子,你蘆花村的熟人也不會給臉面。”寡婦榮的這番話不僅警告田駒,也是說給蘆花聽的。
“兄弟姊妹別誤會,我是來幫……”
寡婦榮不愿聽田駒把話說完,聲音又提高幾個分貝:“地磙、疤瘌,守主任說了,要他姓田的轉告固主任老家伙,如下次再敢來搗亂,一定連他老東西一塊打趴窩。”然后對地磙耳語了幾句。
地滾、疤瘌頭、二青幾個年輕人手疾眼快,幾個人圍抱著田駒,推推搡搡,擁架到一輛三輪車上。三輪車左拐右拐,不大會來到界河邊。幾個年輕人七手八腳架起田駒,一聲喊,就把田駒仍進界河里了。
界河是個季節河,冬天水深深淺淺的并不流動。
田駒從水里爬上岸,抹拉了一把臉:“你們幾個聽好了,回去告訴你們守主任,我田駒是為幫你們編織廠銷售產品解決困難的。”
他這才聽到口袋里的手機響著就斷了:“一定是蘆花打來的。壞了,機子進水了。”
田駒上了岸,濕淋淋像個落湯雞。這時,只見蘆花飛跑著從蘆花村追了過來。蘆花一對極富深情的大眼睛含滿淚水:“田駒哥,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怪我!”
田駒卻半開玩笑地說:“蘆花妹子,這怎么能怪你呢!比那天撞進大湖里要安全得多,哈哈……”
蘆花仍然不放心:“別凍壞了,快去換衣服!”
田駒笑笑:“沒事!”
蘆花抱怨說:“田駒哥,事先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叫俺措手不及,他們也真是!”
田駒看著蘆花說:“我想當面告訴你個好信息,讓你高興,也是想順便看看你。還沒來得及就給扔進界河里了。還好,就算沖個澡。”
蘆花“噗”地笑了:“啥好消息,讓你那么開心?這時候還能給自己找樂子。”
田駒說:“是這樣,你村那個編織廠也許有救了。原單位一個同事,聯系了南方一個同學的編織外貿出口公司,要我們帶貨去看。”
蘆花感動地淚花閃閃,她真想跑過去抱住田駒給他暖暖身子:“田駒哥,太謝謝你了,你快回家換衣服!我和胖嫂馬上動身,帶著產品隨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