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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北斗寺大師

  • 至尊劍客
  • 行歌無邪
  • 6151字
  • 2018-10-21 00:10:00

梁少頊往那個方向追了有半個時辰,雖然他也會輕功,但是他的功充其量不過是三腳貓的,只不過跑的比別人快,跳得比別人高,在飛檐走壁這一方面還是頗為瀟灑的,可到了玉衣公子這里……話說玉衣公子到哪里去了?

梁少頊索性不再追了,換做慢吞吞的走,有到了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郊野外了,他還沒吃晚飯,不省著點力氣,怎么挨到天亮。半夜要是在這里昏睡,那可相當于給狼蟲虎豹送飯。

他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山,借著月光摸出包裹里的一塊干巴巴的捏糕,唯一的干糧了,早知道出門這么艱難,就應該帶他個十斤八斤大餅,外加烤雞一只,還有新鮮的水果,對了,還有裝水的皮囊,不然像現在這樣,忍饑挨餓,還沒水喝。

要是早知道著狄隱鵬跑得那么快,就不應該去追,追什么追,人家又不會給他東西吃,有這個時間不如去搜一搜那黑店——酒店,那兩個活寶夫妻逃了,里面的東西還在,怎么說也能給自己屯點吃的,再打兩斤酒帶著,這回不就有吃有喝了么。

不過那黑店的東西著實不能亂吃,再說那兩夫妻一陣煙霧之后就不見了。誰知道是跑路了,還是就躲在哪個酒缸后面。

這世道,朝廷萎靡,世風離亂,壞人橫行,好人不剩多少,還是相信自己,小心著點為妙。

梁少頊掰完最后一口干糧,又從樹上采了幾個野果,一路吃著繼續走,沒多遠看見了一個岔道,立著幾塊路牌,好笑的是三塊路牌的材質都不一樣,分別是石質的,木質的,還有一個是木樁,吊著一塊木板,木板隨風飄來飄去,根本沒辦法指引方向。

這里應該是三岔口的出村口,往北邊是蜀國劍門蜀道,往南是楚國鳳凰城,往東(南西北?)是梁國芙蓉鎮。

往西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剛從西邊來,那么這個木板只可以是往東。梁少頊搖了搖頭,就地折下一些稗草,揪掉穗子搓成一根麻繩,將那木板穿了個孔綁在木樁上,看了看,覺得還是不牢靠,于是用劍在木板上刻了個東。

借著頭頂的月光,梁少頊徑直朝東邊的路上走去,那個方向通往最富庶的大梁國,也是表弟郁樂曾經提過的地方。

一路往東走了近一個時辰,全都是雜草叢生的荒棄官道,有的地方連路也看不清,梁少頊已經累的兩腿像走在沼澤里的艱難,要不是被那黑店耽擱了時間,或許這回早就到了芙蓉鎮,現在在這個荒郊野嶺,多停留一刻都是危險,遠處還有狼嚎聲此起彼伏,天上這明月接近正圓。

突然他看見前面一個岔路的盡頭,有一束亮光,橘紅色的,暖進人心的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那個方向走去,回頭環顧了方才走過的地方,狹窄的舊官道,雜草和灌木各分半邊天,有一個牌坊,上面的字跡早已褪色風化,只余下一個拱形石胚,不知年月的守在這里。

還不算難記,返回原路應該沒問題,梁少頊心道。先往那亮光的地方前去。

然而到了目的地,卻是一個墳園,滿山遍野的亂葬荒墳。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座破廟,依稀建造在墳園盡頭的石橋后,石橋干枯,底下無水,一盞燈籠掛在橋頭的木樁上,早已經熄滅,詭異得像是奈何橋

梁少頊定了定神,環顧四周,決定去那破廟里看看,因為那束光就是從那寺廟里飄出來的。

破廟門口很素靜,依山建在這座高聳的凹進去的巖縫里,山峰頂上是一個巨大的石筍巖,寺廟就建在這樣的巖石下面,卻又一個閣樓在石筍縫里,像是被擠扁了塞進去的,看上去年代很久遠,屋檐的飛角塌了一處,瓦礫粼粼白灰色,風吹即化,腐朽的木結構清晰可見,仿佛幾百年也不見得修葺過,墻體也都開裂,剝落了一大片。

寺里一片幽黑,門上牌匾描著北斗寺三個字,在寒風中蕩來蕩去。寺廟前殿和后殿都沒有人,下面是大乘寶殿,上面是觀音殿,再上面一段長長的懸空木梯,頂上十幾丈高的石筍上面還有個閣樓,那燈光就在那閣樓上面。

梁少頊仿佛被某種東西吸引著,循著石階摸上了閣樓,聽到上面的閣樓上,似乎還傳來一陣念經的聲音。

這座廟很破舊,上面的閣樓更破,由原木搭建的,連柱梁都沒有,懸梯引伸到看不見的巖石夾縫里。屋椽直接插進山巖里。可能比不上下面的寺廟久,卻頂著山雨。看得見到處都是腐化得成粉狀的木板,隨時會塌下的樣子。

更可憐的是這尊泥菩薩,竟然停放在巖石的凹壁里面,面前的香爐倒是看著挺貴重的黃銅鼎,但是已經被黃土埋得看不清原來的樣子和顏色,里里外外甚至長了草,角落里爬滿苔蘚。

梁少頊好不容易到了最頂上的閣樓,推門進去看見一個長寬不到五步的空間,居然還有露臺和掛壁的神龕,神臺上一個香爐,兩只燭臺,那橘紅色的光,正是燭火透過黃幔。

燭火還在跳躍,香爐里的三支清香也在裊裊的飄煙。地上中間的蒲團上,盤著一個老僧,紋絲不動的正對著那神龕里的一尊銅佛像。

他面部黝黃而消瘦,神情冷淡,臉上沒有太多皺紋,光滑的像渡了一成蠟。剃光了的頭看得到白色的頭茬,山羊胡有一尺長,奚落的垂在胸前白得像雪,梁少頊猜他至少耄耋年歲。

他穿的僧衣是一種灰不灰,黃不黃的顏色,左手拈指,右手持禮,掛在手腕上的一串黑色佛珠,既不是木質也不是石質,反正看不出是什么材質,似乎蘊藏著某種奇怪的能量,他紋絲不動的盤坐著,看著就有得道高僧的感覺。

梁少頊看了一會兒,也不見這老僧有任何舉動,突然看得毛骨悚然起來,這老僧,好像并沒有在呼吸啊!

神差鬼使的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猛地縮回去,真的沒有呼吸啊!就像已經坐化了一樣。

早聽說過僧人是會坐化的,就是坐著毫無痛苦的就死了,叫做坐化,也叫圓寂。

忙兩手合十道歉,“阿彌陀佛,無意冒犯,還請贖罪。阿彌陀佛,大吉大利,霉運走開……”

一邊念叨著準備下去,突然看到那老僧似乎動了,如同石雕的緩緩轉過來,“來都來了,還不參拜一下!”

老僧平靜的扭頭看著梁少頊,好似對他的突然闖入并不意外。

梁少頊卻被嚇了一個激靈,他本不信佛,但是看到這樣的一幕,頓時感到渾身陰涼,為了保護自己免遭厄運。他小心翼翼的對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拜了拜,也許是受這閣樓老僧的感染,走到蒲團上跪下,對著銅佛也磕了幾個頭。

一仰頭,卻看清楚了跪拜的是何物。

此處已經沒有房屋,是屋和山體的連接處,黃色的幔布向兩邊撩開,后面就是裸露的巖石,里面供著一位高不足五尺,瘦如蚱蜢的“佛”,適才看到的銅像,并不是什么銅像,而只是一個銅鑄的面具。

那銅面具丑的實在駭人,比他看到的任何一張面孔都毛骨悚然,簡直就是從地獄出來的修羅,那雙空洞的眼孔,盯著看就好像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面具下面是用稻草綁成的一個身體,根本沒有人形,只用血紅色的披風包裹著土黃色的布料,卻看上去使人覺得那就是身體,而且是有生命的身體。

梁少頊震撼加驚詫之余,躊躇著要不要直接從這閣樓上跳下去得了,架輕功應該不至于摔死,總之盡快逃離這里才是王道。

只見那老僧眉開眼笑,“施主,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梁少頊定了定神,回答:“現在是……萬宗年,秋了,十月十三。”

老僧盤在蒲團上,一臉的白胡須炸開道:“我問你時辰,你告訴我年月干什么,十月十三我不知道啊!幾時了?”

梁少頊被這一斥,感覺魂魄又附體了,看了看閣樓外的天空,“子夜,快三更了吧。”

說完,覺得自己的魂魄又有點開飄乎了。

老僧望著那銅面具,長嘆了一口氣,“終于,快了,終于,來了,我的時辰快到了。

然后有慈眉善目的看著旁邊的梁少頊,梁少頊一臉驚愕,這是在念什么咒語嗎?嘴里神差鬼使的問了一句,“師傅,你可有見過一個年輕的后生,穿著白色衣服,年齡和我相仿。”

那老僧突然瞪大眼睛,將梁少頊從上到下瞄來瞄去,長嘆道,“阿彌陀佛,藍色的,我還以為是黑白無常來勾我來了呢。”

聽得梁少頊渾身一哆嗦,慶幸自己穿了藍色的衣服出門。看來以后得多穿紅色的,那樣喜慶。

老僧旋即點頭,“見過了,他也和你一樣來到我這座寺廟,爬上了我這個閣樓,參拜了我的佛,我還給了他一顆舍利作為見面禮。”說著雙手合十,虔誠的磕下頭去。

梁少頊也跟著磕了一個頭,“那他現在身在何處?”

老僧慈藹的笑:“我這個地方,怎么可能收留一個人,他早走了,去了他要去的地方,去找他想要的東西去了。”

這話聽著高深,也聽明白了這個老僧的意思,就是說來了又走了,不知道他去哪了。

想著老和尚年歲這么大,腿腳肯定不方便,也肯定不知道郁樂去哪里了,于是起身告辭“既然如此,少頊打擾了,告辭。”

心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多呆一刻都覺得恐慌滲入脊髓。

“施主留步,”那老僧叫住他,“敢問施主姓甚名誰,可知道你自己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梁少頊想了想,“在下梁少頊,從西邊山里來,要去尋表弟回家。”

“不,你是在尋找你自己。不是別人迷路了,而是施主,是你自己迷路了。”

梁少頊感到莫名其妙,也不想與這耄耋老僧多糾纏,便告辭道:“既然師傅不知道我表弟的去向,那在下就去別處尋了。”

“施主留步!”那老僧又叫住他,不用扶就從蒲團上站起來,看起來身子骨還是挺健朗的,到閣樓邊緣摸索了一會,從一個巖石縫里找出來一個發黃的信封,看起來至少放在里面幾十年了,他小心翼翼的用一塊黃綢包起來,遞給梁少頊。

“貧僧法名楞恪,施主此番要去京城,麻煩幫貧僧將這封信送到一個老友魏仁義手里,手里,你到了京城,隨便打聽一下就能找到魏仁義,告訴他貧僧我先行一步,魏老弟盡快跟上。”

梁少頊一聽,原來他就是玉衣公子要找的楞恪大師,卻是被他無意間先找到了。

楞恪大師這話聽著實在奇怪,看了看他手里的信,梁少頊拒絕道:“抱歉道,楞恪大師,我是出來找我表弟的,找到了就回家,或許不會去京城。”

楞恪大師笑了笑:“施主可相信緣分天注定?你此番出門,要找的人定會在京城相遇。”

梁少頊覺得奇怪,但是心里是驚喜的,“大師難道真的會未卜先知?”

楞恪大師搖頭:“非也,貧僧是僧人,不是道士,不會卜算,但是貧僧有一雙天眼,能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我看得到施主將來一定是人中龍鳳,而且你將來的某一天,一定還會回到我這閣樓里來。”

梁少頊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因果關系,但是覺得這話很厲害,繼續問,“那大師可知道我要找的人會在京城的什么地方?”

楞恪大師說:“這個嘛,你可以去問五味茶樓,在京城,五味茶樓可以打聽到任何消息。”

“啊?”又是五味茶樓,梁少頊感覺這老和尚是在忽悠他。

繼續試探道:“依大師的道行,既然能知道我以后的命數,那你可知道這大梁國以后的命數?”

楞恪呵呵干笑幾聲:“貧僧也并不是得道高僧,否則就能幫著梁國改國運了。但是因果輪回,其因在早年前就種下,其果很快就能顯現,等到施主得到了正果,就會明白貧僧所說的意思。貧僧只能知道一些小的命數,比如貧僧自己的命數。”

梁少頊一聽,覺得這話實在是太忽悠了,若說別人的命數,那就罷了,說來嚇唬人很有效果,若說自己的,誰會知道自己能活幾歲,會經歷什么樣的事!

再說,即使說了也無法考證,難道他要在這里坐等大師壽終正寢?

他表示要揭穿這老僧的謊言,“大師好厲害,居然知道自己的命數?那么你知道……”

話說到一半又咽回去了,因為他本來想問的是,可知自己能活幾歲。這話若是問小孩,這就當是個玩笑了,可是耄耋老人,不用想就知道,再怎么長壽也長不了多少了。

覺得這話會太傷人,所以咽回去,不想那楞恪大師卻仿佛知道他要問什么,呵呵笑著說,“你是想問我的壽命吧,我就告訴你,好讓你信服,貧僧我能活九十九歲。”

他是很得意的語氣說這句話的,目光敏銳的看著梁少頊,好像在說,看,我知道自己的壽命,厲害吧,你不知道吧。

梁少頊嗤之以鼻,誰不想長命百歲,說自己九十九,誰不會。鬼使神差的問:“那您今年高壽啊?”

楞恪捋了一把胡子,“貧僧九十九啦,而且生辰就是今天,十月十三!”

梁少頊聽得呆若木雞,如果他說的是屬實,那么今天就……可他還好好地,還會幽默的開玩笑,身子骨也看著還很健朗。

似乎看出了梁少頊的懷疑,楞恪大師也不再一副開玩笑的表情,他肅穆的雙手托著那封信,直伸到了梁少頊的鼻子底下,懇切的看著他,“施主務必要幫貧僧這個忙,將這封信親自交到京城的魏仁義手里,切勿假手于人,也請務必保重自身。”

梁少頊嘆了口氣,想他這么老的人,腿腳肯定不方便,反正出來找人。常聽人說,得道高僧說話,可能一語成讖,說不定真的如這位老僧說的能在京城找到,幫他送信也權當是盡一份感謝之心。

于是接過來,為了避免他擔心,他很慎重的將這黃色的布包,塞進衣領里面的內兜里,與狄隱鵬給他的玉墜放在一起,“楞恪大師放心,我若是到了京城,定會去找那個魏仁義,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他。”

老僧滿意的點點頭,又從手腕上褪下來那串黑色的佛珠:“初次見面就要分別,也沒什么好給你的,這串佛珠就當做是見面禮吧,預祝你此去平安,登高圓滿。”

梁少頊接過那串黑色的佛珠,材質頗重,包漿油光發亮,看就知道用過很多年,也能作為代表身份的信物,“大師放心,我定幫您把這封信送到。”

老僧仰天長笑,“哈哈哈……貧僧與施主有緣,來來來,讓貧僧送你到地上去,你也送貧僧一程。

梁少頊聽這話感覺腳下晃了晃,這話怎么這么奇怪,但他沒有多想,巴不得趕緊離開,于是兩個人一老一少沿著陡峭的懸空木梯走下閣樓。

一開始他還擔心這九十九歲的耄耋老人走不下去,但是很快他就知道,擔心是多余的,難恪走得比他還快,有些拐角他甚至是蹦下去的。

這就是高僧啊!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將來某一天會回到這里,可是梁少頊滿心的抗拒,將來非到萬不得以,他是絕對不會再來這里。尤其是那閣樓。

“走快些吧,我快不行了。”走到一半,楞恪大師突然爆出這么句話,嚇了梁少頊脊背幽涼,回頭看他的行動還算穩健,難道是因為他剛才說了自己得壽數?

梁少頊不覺加快了腳步,到了低處干脆跳下來,后面的楞恪大師也幾乎是跳著下來的,簡直難以相信,如此健朗的一個人,居然說自己快不行了?

到了樓下的大乘寶殿里,楞恪大師端端正正的坐到如來像前的蒲團上,坐上去前還不忘撿起上面那件紅色的袈裟披起來。

他一只手做拈花狀放在膝蓋,另一只手在胸前執空手行禮,擺好了造型,他愉快的對梁少頊說:“施主,你可以走了,記得快些離開,越遠越好,接下去的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你不失眾望,貧僧會為你做最后的禱告和加持。”

他口念阿彌陀佛的俯身下去,再次囑咐梁少頊,“快走,不要停留。這座廟就要塌了。”

梁少頊本來覺得莫名的緊張,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聽到楞恪大師說這句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驚撼的說了一句,“大師,保重。晚輩一定把信帶到。”

說完立即退出后大殿,剛一出來,看著風雨飄搖的寺廟真的崩塌下來,就像榫卯建筑被突然抽走了承重的部件,轟隆隆自下往上,就這樣坍塌成了一個天然的墳墓,把楞恪大師葬在了里面。

梁少頊震驚的看完這個場面,整個寺廟就這樣塌了,像預先設計好的一樣,連那些懸空的木梯也掉得一個不剩,只有那高高的閣樓,還孤獨的屹立在看不見的巖縫里,里面供著那奇丑無比的銅佛。

懸崖縫里,蕨葉的深處,似乎還亮著跳躍的燭火,橘紅色,但是很快就會熄滅。

明月往西移去,冷漠的照著這片墳山腳下的廢墟,天亮的時候,人們便再也不會注意到這荒涼的墳地,和那座倒塌的破廟了。

梁少頊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恐懼,剩下只有那使命感的壯觀。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死,怎么死的,那么他會不會擔心得沒法活?

還是會和楞恪大師一樣,從容的選擇自己的歸路?

梁少頊看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北斗寺,夜已深沉,時間已經是三更天,這一折騰,他反而清醒了,也沒覺得累,半夜三更沒地方去,這墳地絕對不能留。

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個突兀的念頭,這下可好,連破廟也沒得住。出門遭黑店,遇見廟連廟也塌,別說吃口飯,睡個覺,連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這遭遇,這命運,還有誰比他更坎坷崎嶇。

摸了摸胸口的那封信,和手腕上的佛珠,梁少頊將斗笠戴回頭上,拎著他的包裹和劍繼續向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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