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與虎謀利益
- 至尊劍客
- 行歌無邪
- 3321字
- 2018-10-31 13:00:45
梁少頊用最舒服的姿態坐在她對面的客座上,璇璣戲謔的睨視著他,放下茶具開始煮茶,眉眼輕輕的一挑,笑著的聲音很甜美,“你果然來了,好膽量,不怕我殺你么?”
梁少頊也和她一樣,甜甜的一笑,“你要是想殺我,在地牢里動手不就好了。在茶樓里動手,你也不怕嚇跑樓下的客人,等會茶錢收不回來,你又賴我,我可沒錢。”
璇璣不以為然,“我可以等你出了茶樓再殺你,再說你要的答案還沒給你呢,我怎么好殺你,五味茶樓的生意還是要做好的。”
梁少頊不覺有些想笑,想不到這個性格轉變自如的雙面女殺手,不僅身手利落,唇齒也很利落,說話擠兌人能把人噎死。
這雙眼睛實在是美得攝人心魄,黑白分明的瞳孔像是黑色寶石,又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將近在咫尺的一切事物全都收納入眼底,也包括眼前看到的人。
梁少頊忘不了她面紗后面的盛世美顏,眼睛微微的瞇起一個頗為迷離的眼神,在璇璣的面紗上描繪出她的容貌。
她有著少女的嬌俏秀麗,又有著殺手的傲慢冷艷,皮膚細膩如同糯種白玉,略施香粉,淡彩修飾,冷眼看人時,如同冰山傾軋,披靡所向,笑靨可掬時,又好似雨后牡丹,濃郁芳香。
這樣的美人,只要多看一眼,便能忘記秋冬冷暖,忘記饑寒苦痛。
只聽女茶司笑了笑,“怎么辦,你問的問題還沒有結果,梁少俠今天恐怕是白來一趟了。”
梁少頊好像并不在意,神差鬼使的說:“那我明天再來,不行后天再來,在沒有還有大后天,日子還長著,我不怕等。”
梁少頊說完,感覺面上火熱,像心中有一盆火爐在燒,火爐明明在茶幾上,正在煮著茶,這感覺很是莫名其妙。
璇璣一句話斬斷了梁少頊的遐想,“在這個世界上,見過我真面目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還有一種是自己人。”
自己人!梁少俠自動忽略了前一種人,只聽到后面的那種。
璇璣笑睨著他,“言歸正傳,你今天是來除了討答案,還有什么事?”
梁少頊沒有忘記來五味茶樓還有事要辦,“白天的事我們都一同經歷了,我就不贅述了,就一個問題,天行道要去救鄭國公這件事你們五味茶樓應該知道,為什么不和天行道一起商量,而要單獨行動?”
璇璣低頭,鐵觀音已經喝得淡而無味,她倒掉舊渣,又拈了些新的茶葉進去,“不知少俠來之前有沒有人告訴你,我們五味茶樓從不與天行道的來往,若是天行道底層的人來,都會被我們拒絕,若是天行道高層的人來,只要他敢踏進茶樓,就會立即被我們誅殺。”
梁少頊震驚的看著璇璣,不知道五味茶樓和天行道究竟有什么過往,但看她絕決的目光,知道她說的不虛。
天行道底層就是些農民百姓,不過是憑著蠻力械斗。只是不知道天行道的高層是什么樣的,猜想他們的武功應該會高一些,看起來五味茶樓也不放在眼里。
梁少頊思忖著,“我不知道你們和天行道有什么過節,但至少今天做的是同一件事,應該是盟友才對。”
璇璣在這一點上也是認同的,但是她說:“可是我們是五味茶樓,是做生意的,我們受人所托,對方付了一千兩銀子要我們救鄭國公一家老小,我們總得做些什么,偏偏天行道也要去救鄭國公,我們不搶先一步怎么賺錢。”
梁少頊愕然,竟然是這個原因,竟然有人花一千兩銀子來請五味茶樓去救一個人,而且還幾乎做到了。可以說今天的劫獄事件,沒有天行道,五味茶樓的人可能會被困在里面,沒有五味茶樓,牢里那么多埋伏的暗衛說不定他們就有去無回。
這次陰差陽錯反而配合得完美,鄭國公雖然沒有成功救出,但毫發無傷,他們也全身而退。
梁少頊說:“那我們這次好好商量一回怎么樣?我不是天行道的人,也不是五味茶樓的人,我就個人發表意見,鄭國公這次面圣,結果肯定還是難逃一死,天行道也勢必要再救一次,我就暫時代表天行道和你們商量,到時候救人的時候,先不論誰的功勞,把人救出來再說。”
停頓了片刻,他又說:“你們茶樓本是商家,有的是賺錢的機會,天行道的勞苦百姓,也指著能分些賞金呢。”
梁少頊喝了一口水繼續說:“兩個組織同時救鄭國公,而鄭國公只有一個,不商量好等下兩個方面自己打起來,結果豈不狗咬狗,一嘴毛,各撈不到好。”
對面的璇璣聽了,挑了挑眉,“我們五味茶樓接生意,講的是信譽,一千兩銀子,你是讓我吃進去的又吐出來?”
梁少頊訕笑著說:“凡事不能光用錢說事,錢乃身外之物,你要講道義,為了正義而救人,要發自肺腑的去救一個受民眾擁護的清廉國公的良心出發。”
璇璣冷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一個殺手談公德心,小心弄不好會連你自己的心也丟了。”
梁少頊忙捂著自己的胸口,“沒必要這樣吧,你還欠著我二百兩銀子的答案還沒給呢。”
雅廂里驟然冷了下來,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這突然的寂靜讓人很不安,茶壺里的水煮的翻滾飛濺,女茶司璇璣卻忘了要給客人添茶。
似乎覺得太尷尬,璇璣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一些,未語先笑道:“哈哈,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一定要讓救鄭國公的功勞歸天行道,那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說著眼睛瞇了瞇,對著梁少頊拋了個媚眼。
梁少頊卻沒有一點誘惑的感覺,主要是因為氣氛很冷峻,她這個媚眼絕對不是示好,而且還有可能暗藏殺機。梁少頊知道一定不簡單:“什么條件?”
璇璣說:“梁少俠,我們辦事也是聽從我們公子的吩咐,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而且我們茶樓已經收了人家一千兩酬金,我總要把事情辦得圓滿,”
梁少頊不信任的瞇起眼睛,心道她不說條件,先說事情的難度,這是先抑后揚,她等下提出的條件肯定很苛刻。
璇璣繼續說:“我可是冒著損失五味茶樓的聲譽,和被公子關禁閉的風險,和你談這個交易。要注意,是私底下的,就我們兩個知道。”
梁少頊謹慎的說,“所以你這么做的條件是什么?”
璇璣笑瞇瞇的看著梁少頊,毫不客氣的吐出一句,“我要你拿手上這把劍來換。”
梁少頊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茶司剛才是怎么說的?
驀地暴跳起來,大聲喊道,“救鄭國公的功勞歸天行道?我這把劍歸你?虧你想得出來,我又不是天行道的人,干嘛拿我的東西去給他們換好處。再說,我這把劍可是我家的傳家之寶,鎮宅之寶,怎么可能給別人,還給你換鄭國公,你的如意算盤怎么打得這么精!”
璇璣被逗得咯咯直笑,“不然你又憑什么認為,我會放棄一千兩銀子,把鄭國公拱手相讓?”
梁少頊被這句話噎住了,“算了,咱們換一個話題,”梁少頊一擺手,將剛才的話題掐掉,換另外一種方式問,“不知道璇璣姑娘對鄭國公去面圣這件事是什么看法。”
璇璣笑睨了他一眼說,“恐怕梁少俠說這個不是為了和我談想法,而是來套我話的。”
梁少頊有些尷尬,于是干脆說:“這次為了救鄭國公,天行道籠絡了無數綠林豪杰,不辭千里前來,就鄭國公天行道勢在必得!”
璇璣陰險的笑了笑:“梁少俠想,你只有一個人,若是五味茶樓想招攬你,天行道也想招攬你,同樣的目標,你舉得分歧會有多大。”
梁少頊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說著竟然拿他做文章?
現在沒多余的頭腦想這個問題,梁少頊最后說:“等鄭國公的面圣結果出來,如果還是其罪當誅,天行道一定會去救人,你們五味茶樓怎么打算?”
璇璣也斬釘截鐵的說,“五味茶樓也會去救,五味茶樓想辦的事,誰也阻擋不了。”
說道這個地步,梁少頊知道用不著再費口舌了:“看來明天還是免不了要‘合作’一把,就看誰的本事大,誰先救出鄭國公。”說完,告辭了茶司璇璣,大步走出了五味茶樓。
等消息是最難熬的,尤其是等人命關天的消息。探消息的人已經出去探消息了,等消息的人在家里把要準備的東西都檢查了好幾遍,覺得過一刻鐘都好漫長。
梁少頊已經返回了天行道的據點,為了救鄭國公這件大事,籠絡來的各路草莽英雄和綠林好漢都被趙荷花安排在接個頗有檔次的客棧里,會賢客棧,聚英客棧,四方酒樓等地方。
梁少頊發現他住這些客棧酒樓都不要錢,只要拿出甲子這塊銅牌,客棧的掌柜的就點頭哈腰,奉為上賓,什么好酒好菜都送上來,而他只需要拿著諱凈的牌子給他們看一下,用底部的雕刻蓋一個章即可。
梁少頊不覺有些無功受祿的感覺,“福利這么好?是單單天干地支有還是都有。”
辛未趙荷花說,“只有持有銅牌的天干地支有,但是天干地支可以安排人,賬單你不用擔心,自會有人來替我們付賬。”
如此盛情款待,梁少頊又有些卻之不恭的感覺。
趙荷花是京城南城區的天干地支辛未,她的范圍里掌管著三百多個人,京城里一共有五個天干地支,各個都掌管差不多幾百上千人,各自負責各自的任務。加上梁少頊就是六個天干地支了,但此次任務只有三個在籠絡。
有這么好的待遇反而輾轉難眠,梁少頊須得像個辦法,怎樣從五味茶樓的手里奪走要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