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實在太多，剛開始褚衛國帶著某種恨意，端著步槍消滅起來也是十分努力的，時間長了褚衛國看著院落里密密麻麻的人頭聳動，更多的卻是覺得毛骨悚然，又附帶著一些道不清楚的可憐味道在里面。

明月當空，清風徐來撫竹海，三五成群的螢火蟲點綴其間，本是仙境般的景色。

皎潔月光灑下，成片的猙獰面孔，帶著腐朽的氣息，飄著陣陣尸體腐爛的惡臭，仿佛像地獄的惡鬼闖入了人間。

槍聲還不是的響起，褚衛國更多的卻是默默地觀察，可以確定的是喪尸基本上是沒有智商的，行動全靠本能，好在步履蹣跚行動遲緩，即便如此，褚衛也明白，不是占著地利的優勢，如果此刻褚衛國是在下面，那么等待褚衛國的結局也將不言而喻。

“是什么在控制這些活著的尸呢？明明是早已死去的尸體。”褚衛國想著，一邊拎起來一旁壘的整齊的紅磚，掄起來狠狠的向著下面密密麻麻的腦袋砸下去，磚頭呼嘯，跨過一點空間的距離啪的一聲砸在喪尸的腦袋上，暗紅色的血漿噴出，一個顫抖倒在了地上，生前也許這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她應該有著姣好的面容，靚麗的長發，精致的裝扮。

而對褚衛國來說如果不是她如枯草般的長發，以及在血色和污垢下依稀還能辨別是女裝的衣服，褚衛國是沒辦法分辨性別的，倒地的尸體被周邊的活尸體撕碎，吞噬，很快傳來牙齒啃食骨骼的聲音，就像之前褚衛國開槍擊倒的那些尸體一樣，很快被周邊的活尸分食一空。

寒氣在心中升起，不可否認孤獨會讓人覺得寒冷，而樓下地獄般的景色更能讓人膽寒。

“我在人間，俯瞰地獄。”褚衛國心中默念，兩者之間相隔不過六七米。

喪尸的要害是大腦，經過褚衛國不斷的嘗試這個是毋庸置疑的，更奇怪的是這些活著的尸體一起行動彼此能夠相安無事，可是一旦其中某一只被殺死，或者說被擊破了腦袋，內里暗紅色的血漿一流出，尸體倒下很快就會被周邊的活尸分食，褚衛國心中膽寒，他明白這些地獄惡魔般的東西能夠分辨彼此。

陽光在東方漸漸勾勒出光邊的時候，仿佛是一個退潮的信號，下方的喪尸如同潮水般涌去，遠遠望去褚衛國的小樓如果大海退潮時露出的礁石，褚衛國呼出一口氣，快步來到三樓，這里更高自然能看的更遠，褚衛國想著能夠看看這些怪物們隱藏的地方。

黎明的時候褚衛國裹著毯子淺淺睡下，微風下吊床輕輕擺動。

光圈在眼前晃動，依稀有個少女在眼前，扎著雙馬尾，眨著大大的眼鏡，看著褚衛國“我要好好讀書，以后我想要學習舞蹈呢，不然學鋼琴也可以，但是鋼琴那么貴。”

畫面轉動，少女依在穿著軍裝的男孩子懷中：“衛國哥哥，我們會結婚，我想我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寶寶，我希望是一個姑娘，所以你要在軍校好好努力，多久我都等你，哥哥，我們會一直幸福的下去的。”光圈下身影有些模糊，軟軟的聲音帶著南方特有的口音，那聲音在熟悉不過。

“阿英。”褚衛國猛的在吊床上起身，動作太大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茫然無措的打量著四周，昨夜的思維慢慢的回到了腦海，感覺有咸咸的液體流過嘴角，褚衛國擦拭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站起身，褚衛國微微晃動，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扶著一旁的柱子，抬眼望去，陽光漸漸布滿竹林，風帶著竹葉晃動的沙沙聲撫過，褚衛國一個寒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入手滾燙了起來。

秋日的山間夜風是極為厲害的，加上幾天的身心俱疲，昨日場面緊張還不覺得，黎明時褚衛國裹著薄毯睡下醒來時卻是著了風寒的。

褚衛國吸了吸鼻子，感覺鼻子也堵了起來，想起剛才夢中的畫面覺得仿佛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一時間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

只是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著。

褚衛國撿起昨日收拾的木材，在小小的簡易爐灶里架了起來，帶著火石的打火機蹦射出火星，也帶起火苗，很快爐灶燃起了火焰，帶著縷縷青煙，也燃起了褚衛國手中的香煙。

把鋁制的水壺裝上水架在簡易的爐灶上燒煮，爐灶中的橘色火焰帶起絲絲暖意，驅散這方世界的嚴寒，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褚衛國披著毯子蹲坐著爐火邊，翻開昨日在賣場收獲的藥品，撥開藥丸的包裝，帶著糖衣的藥丸在口腔中慢慢的融化，帶著絲絲甜意。

褚衛國嘴角綻出一絲微笑，思緒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候褚衛國和阿英兩家比鄰而居，條件都是不好的，阿英的父親身體不好，每日要吃不少的藥丸，有一日阿英一臉神秘的帶著褚衛國一塊兒來到偏僻的角落，“衛國哥哥我請你吃糖。”褚衛國記得阿英當時拿出來的就是類似這種帶著綠色糖衣的藥丸，于是兩個嘴饞的幼童在角落里分食藥丸。

至于事后被大人發現兩個孩子挨揍的畫面褚衛國已經不太清晰，依稀記得大人說了一句：“亂吃藥是會死的。”

“死了才好，死了也許就能見到阿英了。”褚衛國看著水壺中漸漸冒起的水氣喃喃低語。

又想起在最后一刻阿英推開褚衛國時嘴里喊著：“衛國哥快跑。”淚水在此涌出，褚衛國撿起爐火旁木材燃燒過剩余的殘炭在地上寫了起來，這是一句阿英常掛在嘴邊的話語：“生活不只有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茍且。”

此時陽光照進了二樓的空間，灑在褚衛國披著毯子蹲坐在爐火邊的身影上，清晨的陽光并不溫熱，褚衛國卻覺得內心無比的溫暖。

風夾著竹葉飄過，褚衛國蜷縮的身影卻是分外的凄涼。

午后，褚衛國已經在郊區的農場，臨近秋收，大片大片連綿起伏的稻田已成金色，鳥兒在其中穿行，風動，金色的稻花翻涌，帶著秋的氣息。

褚衛國在一旁碧綠的菜田中采著蔬菜，這個季節瓜果不缺，幾條鮮嫩的黃瓜連著之前拔起來的紅薯已經躺在田邊的竹簍中，這時褚衛國彎腰撿起掉落的青菜，甩了甩菜葉根部的泥土，放在了竹簍中，彎腰把竹簍背在背上，目光掃過躲稻田邊賊頭賊腦打量著的野雞褚衛國感覺好笑的端起步槍啪的一聲就讓今晚的晚餐進了賬。

槍聲讓遠遠的稻田中傳來些許騷動，褚衛國皺著眉頭看著，隱約覺得稻田中躲著東西。

這樣大片的稻田褚衛國一個人是沒辦法收獲的，好在城市儲備的糧食足夠褚衛國消耗一百年了。

目光掃過不遠的國家糧庫，褚衛國明白，哪怕這一個糧庫就夠褚衛國吃一輩子了。

把背簍放在駕駛室，褚衛國半搖下車窗玻璃，把步槍架在上面，褚衛國心道：“我到要看看什么魑魅魍魎躲在稻田中。”

掛上四驅，皮卡車一陣咆哮沖進了稻田，飽滿的稻穗拍打著車身，成片的稻子被壓倒，車輪碾過，泥土翻飛。

稻田中騷動更大，幾只羚羊從中竄了出來，褚衛國松了口氣，晚上有一只野雞，這個季節肉食保存不易，褚衛國到也沒有捕獵的打算，掃過遠處水車旁已經站起來的獵豹，褚衛國明BC市的危險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