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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想要什么

那黑衣女子的話入耳,茱萸滿目悲切,心里不是滋味。

冥棧容抬了頭,一臉沒好氣的瞪著那女子,似又奈何這女子不得。

茱萸不明,怎么,他與這女子認識?

很快,只見他回過神色,撫聲安慰自己:“她這人滿嘴盡是胡話,你別聽她瞎說,等過幾日藥效退去,你便能恢復如初。”片刻,他細了音:“別胡思亂想,你會好的。”

可茱萸卻覺得,這女子不像是瞎說,自己身子癱癱軟軟,難提起一絲勁氣,她怎會不知,那晉國皇帝下的藥,絕非簡單。

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難道,又要這樣死了么?

她稍稍移目,不在多問,心中卻是有些微涼,只怕自己真是命不久矣,他才這樣溫聲柔語。

那黑衣女子似是也覺他言語太假,有點聽不下去,從巨石上跳下來,秀眉微蹙,冷不防補了一句:“男人的話,都是信不得的。”勸她道:“你可得仔細些,莫被騙的身心不保。”

冥棧容面色驟變,狠狠白了那黑衣女子一眼。

茱萸撇向這女子,心下微疑,總覺得此人略似熟悉。

不及她多想,這時,天空中忽然劃過幾道尖銳的煙火聲,三人皆被聲音吸引,抬頭去望。

茱萸驚訝道:“是夏家的信號!”

冥棧容道:“的確是。”

只是,夏家怎么會在這時發出緊急召集的信號?這是要做什么?

黑衣女子走近幾步,面色遲疑,片刻后,那女子像是吩咐的口吻,朝冥棧容說道:“夏王等人皆在決谷,你也在此處,這信號有些蹊蹺,想必不簡單,冥棧容,你快去瞧瞧,茱萸我來照看。”

她驚了驚,這女子怎知自己名字?

目光不由得在冥棧容和這女子之間來回切換,想瞧出點什么。

但冥棧容舉遲不定,有些猶豫,皺著眉:“你能行?”

似是,有些不信任這女子。

那女子信誓旦旦:“我不會少她一根毛發,若有何危險,我拿命替她擋。”

茱萸別目相看,這個女子……

冥棧容當然是不信任的,他總覺得玲瓏無法堪當大任,甚至他深深的懷疑,她下一息就會把茱萸給賣了。

畢竟,她與皇甫衍是一伙的吧?

他定了定神,心道再信玲瓏一回,但還是不放心,小心囑咐茱萸:“你好好在這待著,千萬別亂跑,我去去就回。”

茱萸點頭應聲。

他便起了身,朝玲瓏看了眼,含有深深的警告之意,很快朝那發信號之處奔去,直至在林中消失不見。

玲瓏自然是無視他那抹看不懂的眼神兒,轉頭便看向茱萸,這丫頭中了軟藥,只能將身子靠著石壁才能勉強坐起。

茱萸圓潤的臉龐,亦憔悴了幾分,這丫頭是真受苦了,昨夜才那般號啕大哭,莫說冥棧容,連她聽了也挺心疼。

昨夜睡的硬梆梆的,玲瓏全身酸痛,踱著步子走近,舒舒服服的坐在茱萸旁側的干草上,順帶撿起冥棧容擱置的熱餅當早飯,無所畏懼的嚼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玲瓏下意識撇頭,見茱萸這丫頭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再想起這是冥棧容給茱萸帶的食物,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她不得不舍痛撕下一半,遞到茱萸面前,用著嘶啞的音問:“挺好吃的,來一口?”

聲音啞啞,聽著很難受。

茱萸好似突然開竅,一下肯定了什么,不過,瞧著這口熱餅,茱萸卻沒一點胃口,只搖頭示意不吃。

玲瓏肚子餓得很,當然是不吃白不吃,不一會兒,啃了個精光。

在她擦手的時候,茱萸忽然道:“嫂嫂,你怎穿成這樣子?害我都沒能認出來。”

心中嘀咕——這冷漠不近人情的黑衣裝扮,還有這面具,一點都不好看,太丑了。

玲瓏真的疑惑:她有這么好認?

一個個的,見到她就都跟老熟人似的,什么破面具,失敗,忒失敗了,一點都不好用。

她咽下食物,面笑皮不笑:“倒還是被你這丫頭瞧出來了。”

茱萸癟嘴:“我又不傻。”

“你怎不傻,若你四哥知道你昨夜做了什么,還不被氣死。”提及此,玲瓏臉色變了變。

“你……你知道?”茱萸瞬間睜大了汪汪的眼睛,嘴形張的很開,哆嗦著。

“我怎不知道。”她聳了聳肩:“我就只差搬個小板凳,全程觀摩了好不好。”

茱萸這姑娘確實膽大,對自己喜歡的人,那可是毫不猶豫以身色誘,這要是冥棧容一個把持不住,做了什么……

她料想,夏王絕對把他扒皮抽筋!

好在,冥棧容料到嚴重的后果,及時迷途知返。

茱萸面色緋紅又窘迫,總覺自己一張臉都快丟沒了。

她啞了啞音:“嫂……嫂嫂……”

“嗯,怎么?”

玲瓏撇頭,望著茱萸,只見茱萸那一雙眼睛,含了淚珠,楚楚可憐,委屈至極,卻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這是干嘛……她不是冥棧容,不用在她面前哭啊。

玲瓏有點措手不及,差點就帶進去了茱萸這抹悲戚的情緒,難怪昨夜冥棧容會忍不住,可她這也承受不來啊。

半久,她從中抽離,咳了咳道:“茱萸,咱能不能有話說話,你這樣,我不太適應。”

茱萸見裝軟沒用,只好收回委屈的表情,一下變得很強硬很強硬,一張小臉緊皺:“你不許跟四哥講!”

用腦子想,這事,是不可能跟南宮祤說的,玲瓏暗哼了一聲:“你四哥那人,我才懶得同他說話。”轉頭又好言安慰:“我雖挺嫌棄冥棧容,但內心還是希望他可以活的不耐煩點。”

她講了句冥棧容壞話,茱萸顯然有點一臉不樂意。

“只不過……”

聽得玲瓏這一半截話,茱萸一臉緊張:“只不過什么?嫂嫂,你若真的告訴四哥,我會很慘的。”

嗯,這丫頭還知道自己會很慘。

“只不過,我想問一問,你與冥棧容是……”玲瓏總覺自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不太適宜,內心一糾結:“算了,也沒什么,你的事,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茱萸笑有些苦,聲色間帶了絲悲嗆:“我有婚約在身,這婚事也是我親口應下的,我知道,昨夜,確實做的荒唐。嫂嫂想說便說,反正我命不久矣,也不在乎這幾句閑言。”

一聽這喪話,玲瓏瞪了瞪:“誰說你命不久矣?”好像想起自己剛才說過,她有些愧色,咳了咳:“我那只是隨口胡說,別放心上,你年紀尚輕,一口氣能活一百二。”

“嫂嫂無需唬弄我,給我下藥的人,是晉國的皇帝,我料想,他應當是想威脅我四哥。”茱萸凝著雙眸,嘆了聲:“我不想四哥為我去求人,大不了舍命一條,嫂嫂不必為我太過傷懷。”

玲瓏言語冷聲:“我說你這丫頭,怎么老想死啊死的,不要老為你四哥著想,多為自己想想,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四哥面子重要,再說了,你四哥去喝個茶受點苦求個人怎么了,又不會少他半塊肉,晉王也不會傻到給他茶里下毒,你們吶,就是太奉承太慣著他,給慣了毛病出來,一有事就把別人推出去。”

一頓說完,茱萸早已怔怔的看著她。

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玲瓏收了嘴,背靠石壁,她怕茱萸心中亂想,開口說道:“昨夜之事,我并沒有資格說你什么,也不會說什么。”

哪怕茱萸親切的喚她為嫂嫂,她也是沒有資格去訓斥指責的。

“你與冥棧容如何,我是一知半解,我可以摸著良心很肯定的說,他不是個好人。”

茱萸卻說:“他不壞。”

玲瓏感覺心中有一口氣提不上來。

看看這冥棧容把茱萸帶的,哪怕接近人家帶有目的,哪怕多次拒絕人家,還能讓人家如此為他說話,她真是由衷的佩服,佩服!

“不管他壞不壞,好不好,若你真的已認定他,這輩子非他不可,那就堅持到底,便是所有人都反對,我肯定支持你。”玲瓏說了一段強硬的。

“我如此行徑,嫂嫂沒說我,還支持我,我已經很是感激。”茱萸心下雖有感觸,但容色卻是微異,眼眸默然片刻,才道:“可是,兩情相悅,才會堅不可摧,我知道,一直只是我一廂情愿,怕要辜負嫂嫂的這番支持。”

聽這意思,是打算就此放棄?

玲瓏一直摸不準茱萸的態度,一會兒是引誘,一會兒是滿不在乎,高低起伏。她試探幾分道:“你可有后悔應下這婚事?”

茱萸答應婚事,玲瓏有些意外。

南宮祤對這妹妹很在乎,提筆賜婚前,怕茱萸不愿意,還特意征問,茱萸原是說要考慮幾日,哪成想,第三日就沖進流華殿,說答應婚事,南宮祤自然順理的提筆蓋章,頒布旨意,連反悔的機會都不給。

玲瓏當時身處宮外,自己都顧不上,對于茱萸與冥棧容之間的百轉千回曲曲折折,她是一概不知情,待她回了宮,問了芷瀾好幾遍,才知此事已定。

玲瓏總覺得,說不定是茱萸一時有氣,稀里糊涂的應了婚事,才變成如今這樣局面。

這幾月,茱萸表現得不在意,人生道理說起來一堆一堆的,該玩玩該吃吃,還同司徒璋去什么龍海游山玩水,玲瓏還以為茱萸真放下了,如今一瞧,這哪里是放下,根本就是偽裝。

“后不后悔,我答不上來,我一直在說服自己,試著放棄,但是昨夜之事后,好像放棄失敗了。”茱萸苦苦一笑。

她就是,忽然有點不甘心。

明明昨夜,她能感受到他的微妙變化,他壓抑情緒的爆發,可最后,他卻突然警醒將她推開。

他不是對她沒有感覺的。

但僅僅止于此,他不敢再近一分。

茱萸咬了唇:“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分立場分對錯嗎?承認喜歡真的有這么難么?”

玲瓏有點感同身受,因為,她要是喜歡也會大方承認。

其實說來,她是不是也算對南宮祤表白多次被拒呢?

她突然這么一想,好像是,他從來沒半點什么表示,好歹冥棧容還知道強求不來便直言拒絕,而他,是既占著也不拒絕,偶爾還給她來點刺激。

要說他喜歡她吧,看不來出來。

她總覺,南宮祤看她的目光,仿佛是看另一個人,盡管這另一個人也是她。

若說不喜歡,可他待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包容,畢竟她這愛招惹的性子,太后不喜王后不屑,他也是嫌棄萬分的,她該慶幸,能在王宮里活這么久已經很不錯了。

說來,她簡直比茱萸還慘。

喜歡兩字不是簡簡單單說出來就完事,感情上,茱萸想的單純,是個敢說敢做的丫頭,既敢愛也敢表明心意,可冥棧容卻是心藏難事的人。

她勸道:“喜歡沒有錯,但如今,你們身份有別,若把這份喜歡放在風口浪尖,任別人抨擊批判指責,只怕你與他都承受不住。”

茱萸微哽,她何嘗不知身份有別。

抬頭望天:“嫂嫂,你有放棄過一個人嗎?是不是真的很難?”

玲瓏怔神片刻,不知怎的,說到放棄二字,她腦海中率先閃出來的人,竟是一個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人,她緩了緩:“也許有吧,慢慢就會習慣了。”

也許有。

茱萸想起王宮中的流言蜚語,說玲瓏入宮前是已嫁之身,還身患遺疾,由于因緣巧合進了宮。

這本來倒也沒什么,連四哥都不在意,誰又會吃飽撐著去非議。

可后來不知是誰開始傳的,說玲瓏與公玉鄂拖私通,還與他越獄私奔,導致宮中鬧得沸沸揚揚。

私奔這事,茱萸一開始便不信,好在嫂嫂不在,不然聽到這得,豈不得被這些謠傳氣到吐血。

玲瓏嫂嫂也許嫁過人,還對以前的丈夫難以忘懷,那位丈夫姓甚名誰是生是死卻也無人得知。

此刻聽得玲瓏說也許放棄過,茱萸理所當然認為是玲瓏以前的丈夫,茱萸有些好奇,能讓嫂嫂記掛的人,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

茱萸溫了音,不免小心翼翼問道:“那嫂嫂,你還會想那個人么?”

玲瓏輕頓,拿出紙包,挑著紙袋中的糖,捏了捏,忽的無端笑了一下:“忘了,想不起來。”抬頭,她把精心挑好的一顆遞過去:“吃糖嗎?可甜了。”

這語氣,像是在哄生病的小孩。

茱萸心情郁悶,只搖頭:“我又不是小孩子。”

玲瓏自個含了一顆糖,慢慢潤著。

茱萸面色糾結了許久,再次撇頭望她,輕了輕音色,才敢說道:“嫂嫂,你師父的事,不是我四哥的錯。”

“嗯。”玲瓏應聲。

她只希望他能協助找出兇手。

只是她態度強硬,惹他不滿。

茱萸有些不太想提那南庭賊子,雖然那人死的冤了些,可她還是挺討厭那人的,若非他,嫂嫂不會劫獄,不會來晉國,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糟心事。

茱萸趕忙再說:“那你別與四哥鬧了,回來好不好?”

鬧?

聽到這詞,玲瓏眸色微暗,心里頭有些好笑,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與南宮祤的關系還達不到需要鬧的地步,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走不到一起而已。

茱萸長長嘆口氣,換了種方式:“你不在的時候,我四哥說,他可想你了。”

玲瓏彎了彎壓麻的腿,手肘撐著膝蓋,抬眸望向茱萸,眸光精銳得很,似冷非冷:“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說不出這樣矯情的話。”

想她?

經過昨日那些事,怕是想著怎么把她丟水里喂魚才是。

“四哥面上雖不說,但我能看得出,他心里肯定是這么想。”茱萸極力的想讓她相信。

“哦,這么厲害,你還會讀心術?”玲瓏故意語氣諷然。

茱萸微微斂眸,平靜道:“四哥很在乎你,連花忍都說從未見過他不顧自己,跟人那樣拼命,當時你命在旦夕,解藥在他人手中,他也是不得已才將嫂嫂你交換。”

茱萸當時不在,只能從花忍口中得知一二,雖無法想象當時情勢,但如何也得為自己四哥說話:“嫂嫂你一定會理解我四哥的。”

理解,她理解,只是無法釋懷。

玲瓏想起在長興山,她中毒鏢昏迷前,南宮祤不顧己傷,拼命去奪解藥的模樣,她是記得的。

只是,一想起他把她交出去,她心中就跟自己過不去。

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無話可說,別無選擇,這是他給的唯一解釋。

她在意他的態度,若是他肯再多解釋幾句,服個軟認個錯,她興許就不會為這件事如此較真,還幾番甩臉色給他看。

不過,昨夜對著湖邊認真想了許久后,她對此事已經放下,不那么強烈在意了,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茱萸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嫂嫂,我現在還能喚你嫂嫂么?”

扭頭,玲瓏瞧著茱萸這副憐愛模樣,心中是萬分不忍,想著要換作是冥棧容在,還不把心給揉碎。

這丫頭,只因她說過一句別喚她嫂嫂,倒是記到現在。

玲瓏只覺糖里面包裹的藥有點苦,嘶啞的音色變得混濁:“你有很多嫂嫂,以后還會有很多,不會只有我一個的,喚什么稱呼,又有什么所謂呢。”

茱萸何嘗不明白,四哥因素姐姐一事心結難解,不肯納妃,若非章太后背著四哥大選民間女子,怕也輪不到玲瓏嫂嫂入宮。

至于以后,她也不知道四哥……

茱萸說的有點累,歪著頭靠在玲瓏肩頭,鄭重道:“但我叫習慣了,不改,真的,我喜歡你當我嫂嫂。”

玲瓏挑了眉,內心顫顫——你嫂嫂這個職位難當得很,當的好就是守寡,當的不好就得要命!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陪我說心里話,嫂嫂,有時候我好生羨慕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像我,有這么多人管著,很多事情,要瞻前顧后。”

玲瓏道:“有人管,未嘗不是好事,你有個好哥哥,也有人會尊重你,保護你,肯愛惜你。”

玲瓏忽然想,南宮祤明知茱萸是氣話,卻仍然賜下婚事,也許是對的呢。

對于冥棧容,玲瓏也說不準,以往他與茱萸身份不差,可如今卻是千差萬別,一個公主,一個草民,何況,冥棧容身后早已無家族……南宮祤如何敢放心?

他有這般考量,也不是沒有道理。

茱萸聲音輕輕:“我覺得,你是唯一可以制得住四哥的人,這樣,四哥就沒時間來管我了。”

“如若有一日,我與你四哥反目成仇,你只怕就不會這么喜歡我了。”玲瓏知道,茱萸粘著她的緣故,有一半是因為南宮祤看她順眼,若是哪日不順眼,最后還是兄妹間比較親。

“好端端的,為何有仇?”茱萸不明白,只說道:“四哥與嫂嫂,一定會長長久久。”

玲瓏卻笑了笑,想起在白水鎮時,在姻緣樹下的祈愿詞,他那句攜天下以歸心,將他所思所想,暴露無遺。

玲瓏斂了斂睫毛,說道:“你可知,一個想成就千秋大業的君王,最不能缺的是什么?”

“肱骨之臣?”茱萸回答。

“不是。”玲瓏一言否定,說道:“是子嗣,若無后代,何來千秋萬載。”

茱萸覺得有道理,這也是朝臣一直擔憂之事,難得嫂嫂看的透,可嫂嫂的身子不太好,子嗣之事,根本勉強不得,而沒有子嗣的夫妻,又該如何長長久久?

難道,嫂嫂因此而煩心?

“那你可知,我想要的是什么?”玲瓏沉了嗓音,再問。

茱萸皺眉,想不出什么高深的事,記起白水鎮時玲瓏填過的祈愿詞,便道:“難道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思及此,茱萸捻了眉目:“嫂嫂,看來你與素姐姐一樣,都無法容忍四哥娶別人。”

聽茱萸提起那位阮家郡主,玲瓏有些意外,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怕當真是愛的極深,才會有如此想法。

“不是。”她搖頭否定:“他娶誰,我也許,并不那么在乎吧。”

“那嫂嫂想要什么?”

“我現在想要的,說來簡單。”玲瓏抬起頭,望著這一側的平靜湖面,囁嚅微語:“我想活著。”

她碰了碰面具,冥解憂,她其實一點都不想背負這個名字。

以前是一片空白,不需要去記得,她關玲瓏的人生,可以說才開始,她還沒有賺大錢發財,她還想建一座很大的房子,她還沒有好好的撩過男人,還沒有吃遍天下,還沒有給阿貍找個可靠的母狗生一堆小狗狗……還有大把大把的事情,可奈何,時間,一下縮短了。

幾年?怎么夠啊。

玲瓏嘆息,唉,命都快沒了,何必非要困在那些感情里面,要個屁的一生一世,是錢不好賺?還是別的男人不好撩啊?

茱萸不解:“嫂嫂,你也竟說胡話,你不活的好好的。”

許是吃了糖,玲瓏喉間有點黏,轉頭問茱萸:“你渴不渴?”

茱萸舔了舔唇,說了這么久,有點渴,一天沒進食,還有點餓,可方才的餅早已被自家嫂嫂吃了個精光,連渣都沒留下,早知道就該讓嫂嫂留一點了。

茱萸委屈道:“我餓,我想吃飯。”

玲瓏摸了摸茱萸的額頭:“精神好多了,還知道要吃飯,你等著,我先去打點水來,待會兒再送你回去。”

留下話后,玲瓏起了身,雖說旁側就是湖,但沒盛水的容器,她去林便子的罐叢中摘了片大葉子。

折返時,有三人沿小路來了這邊。

玲瓏定睛一瞧,是兩個男人一個女子,她有些冒了冷汗,趕忙扔了手中樹葉,跑了回去。

茱萸正措悶著:“嫂……”

玲瓏做了噓聲,示意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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