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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漂泊!

  • 重生野性年代
  • 信天翁不信天
  • 2341字
  • 2018-10-16 20:00:00

上一世的陳望中見識過形形色色的騙子,這些騙子說起來都大同小異。

無非是想走捷徑,以最小的代價拿到最大的利益。當一個騙局進行到一半,不到玉石俱焚看不到希望的時候,那些騙子百分之百會用一千個一萬個謊言去掩蓋第一個謊言。

杜文海如今的處境,遠不是他當初預料的驚心動魄,自己親手掌控的局面還有得玩,甚至這個年輕的小子,讓他比之前有了更多的興趣。

說句不帶掩飾一片赤誠的真話,這小子剛才的提議,讓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就風險性來說,兩者沒有可比性,陳望中的提議不僅具備可操作性,風險忽略不計。

對一個畏懼風險,迫在眉睫需要一大筆錢的他而言,陳望中的這條明路成了他柳暗花明完美轉折。

“我現在明白,你剛才為什么說投資0元了,你想要空手套白狼,分一杯羹。”良久之后的杜文海給了清晰的回答。

“那你更應該明白,你別無選擇。”

宛如站在萬丈懸崖獨木橋上的杜文海,當他今天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或許已經注定了陳望中這小子口中所說的別無選擇。

“你要多少?”他問陳望中。

“三成。”陳望中盯著他,看不出此時是喜是悲,是堅決的沒有回旋余地,還是繼續商量著談判。

杜文海確實沒有在那張年輕的臉上,瞧出哪怕一點他心里真實想法的端倪,只能說:“一元錢不出,白拿三成,這生意簡直完美。”

陳望中沒有給他繼續拐彎抹角的機會:“我只想聽到你肯定的回復。”

三成也算這小子沒有太貪觸碰到他“忙活了一場,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底線。

到嘴的肉被人生生搶走三成,難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可這小子手中的籌碼不僅是能曝光他騙子身份的殺手锏,算上剛才的“錦囊妙計”,兩者相加,以他如今的處境而言,三成確實不多。

“好,我給你三成。”

陳望中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看在你這么爽快的份上,再送你一計。除了剛才我說的辦法之外,你可以成立一個名字響亮的協會,廣撒網,專門找那些正在發展中的各行各業的企業,告訴他們,他們的產品被你們協會拿到國外獲得大獎,讓他們帶著手續費前去領獎。至于多少手續費,五萬,十萬對這些急需提高知名度,走向全國的企業來說一點都不多。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幾乎一點風險都沒有,具體怎么操作,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屋里的空氣凝滯了一般,那兩男一女的表情好不到哪去,大有徒子徒孫遇到了祖師爺的茅塞頓開和頂禮膜拜。

杜文海干脆笑了,那是不加掩飾的笑,誰能想到天底下竟有這樣的事情。

“我在洛州等你一個星期,這次賺的錢我要三成,從此之后我們不再見面了,去了其他地方你怎么賺錢,賺多少,都和我無關了。”陳望中伸出手:“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葉冠林!”葉冠林握住了那只手。

“好名字!”

走的時候,陳望中將杜文海,不,葉冠林一行人送到酒店門口。

正是中午天然的時候,坐進汽車的葉冠林松開領帶,后背濕漉漉一片。

坐在前排的助手帶著點不服氣的道:“杜先生,這小子不過是小地方來的,我們就這樣算了?”

“我們只有四個人,連過江龍都算不上,難道你還想去殺了他,把事情鬧大,我們灰溜溜的背著騙子的罵名回到深城,看著我家破人亡?”

車里鴉雀無聲,三人全都沉默了。

……

九七年的洛州,想找到二十年后那種豪華有特色的飯店,不是那么容易的。

似乎對洛州很熟悉的俞鴻亮,專門挑選了一家市中心的老字號餐廳。

打定主意要打土豪的俞鴻亮,拿著菜單一個個熟悉的菜名報出來,理直氣壯的如同付陳望中欠了他幾百萬似得。

昨天晚上休息了一晚,兩人也沒到處去逛逛,一個沒心思,一個心里的石頭還未落地。

陳望中好久沒看到這么能吃辣椒的人,桌上的菜以偏辣為主,自己也很能吃辣,看著他各種辣椒當菜一般的吃下去,陳望中不由的想到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幾句話: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三千萬人民亂吼秦腔;來一碗湯面喜氣洋洋,沒潑辣子嘟嘟囔囔,估計老陜大多都是這樣的吧。

“你真的十八歲?林關鎮一個只上過高中的年輕人?”推杯換盞之際,俞鴻亮問了這個想了好久的問題。

甘潤的西鳳酒下肚,陳望中帶著些許笑意,一本正經的說:“不然呢,你以為我是什么人?”

不像,確實不像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糾結這個問題的俞鴻亮知道估計在這家伙身上找不到有力的答案了。“天賦?天生的?”

“上學的白癡,考不上大學,你還打算讓老天爺給我關上門的同時,再關上窗子嗎?”

跟著一笑的俞鴻亮,端著杯子兩人又碰了一下:“你說服我了,或許這就是天才吧。”

磁卡精準出擊,瀟灑的賣出第一桶金到手。被騙子盯上,反戈一擊,摁住騙子,空手套白狼,又是完美的案例。僅就這兩條,讓俞鴻亮這個起落半生,到頭來一事無成,心甘情愿把失敗者的標簽,貼在腦門上的中年男人,忽然間覺得自己是不是白活了。

華燈初上,夜晚的洛州在涼爽的清風中像一曲混亂的歌謠,聽著頭暈,看著也昏昏欲睡。

百無聊賴的街道實在提不起興趣,黃昏的時候兩人回到了酒店。

沒有酒只有淡淡的清茶,坐在陳望中對面的俞鴻亮,和面前這個年齡很小的年輕人,東拉西扯的諞閑傳,又或者就某一個事情深入討論,他意外的發現,原本就沒有疑問的天才兩個字,無可置疑的成了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陳望中這個認識不超過兩個月的年輕人最后的判斷。

夜已深,窗外的點點星光逐漸暗淡,不知道怎么聊到曾經的事情。俞鴻亮望著窗外,神情悠悠的述說著記憶清晰,卻帶著點不堪回首的往事:“十幾歲便在外漂泊,什么都干過,幾起幾落,浮浮沉沉,到頭來,也是孤家寡人一個。累了,找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干點足夠能維持自己生活的生意,混吃等死也罷,麻木絕望也罷,日子就這么一直過著。是不是挺悲哀的?”

悲哀,陳望中從來不覺得這兩個字離自己很遠,剛才的那番話似乎也在說自己。

十八歲遠走他鄉,歸來時只有未改的鄉音,父母的白發。偶爾的回家也只是候鳥般的驚鴻而過。

當歷史的車輪來到一九九七年,大多數人恐怕都是如此吧。有家的地方沒有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沒有家;他鄉容不下靈魂,故鄉按放不了肉體,從此便有了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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