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四個蹄子都綁在一個棍子上。它的下面是個滾沸的大鍋。
不斷上涌的蒸汽讓它覺察到了一種危機感。
大頭拼命的叫,聲音凄慘嘹亮。
“這豬真他奶奶的能嚎,趕緊給它放血。”一個頭頂上謝絕任何物體生長的男子說道。
“嗯。”另外一個將一把尖刀從磨刀石上蹭了又蹭,刀與磨刀石接觸所發出的摩擦聲讓大頭心寒到了極點,它拼命的掙扎,加重嗓音。
在一邊豬籠里的其它豬們都已經趴在了籠里一動不動,它們的腿已經嚇軟了,站不起來。
尖刀離大頭的脖子越來越近。
就在死神要出現的一霎那,外面傳來了一聲巨響。
窗戶玻璃在那巨大的沖擊力下徹底分崩離析,紛紛爭先恐后的驗證牛頓的引力定律。
禿頭第一時間趴在了地上,拿尖刀的那個把刀扔了,緊隨其后。
怎么回事?兩人趴在地上互相瞪眼。
確認不再會有任何危險后,他們也沖出屋子,看個究竟。
院子當中以前擺放了一輛大卡車,是用來收購村里的豬用的,如今的大卡車熊熊烈火纏身,破碎零件到處都是,滿地狼藉。
“還愣毛呢,趕緊滅火!”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人扯著嗓子喊道。
他是這個場子的頭,人們管他叫“黎叔”。
紛紛醒悟的大家匆忙找盛水的工具,有的把衣服脫了,沾濕了水赤裸上陣。
大頭之前被那巨大的聲響也嚇得夠嗆,它閉上眼等死。
漸漸的它覺得下面不是那么熱了,好奇地睜開了眼。
一道黑影閃過,大頭蹄子上的繩子斷了,“撲通”一聲,它摔在了地上。
滾沸的大鍋已經被移到了一旁,雖然不是很痛,大頭還是習慣性地發出了“哼哼”的聲音。
“噓——小聲點,快離開這里。”大頭聽到了熟悉的母語,它抬頭看那個黑影,是一頭站著的同類,用兩條腿站立的黑豬。
“你是誰?”大頭發呆。
那頭黑豬不理發愣的大頭,快速地打開著附近的豬籠,動作靈巧利索。
大頭看著它的動作,更愣了。它從未見過如此迅捷的同類。
“大家快跑,出了村子后遠處有片深谷,在這只能是等死。”黑豬給剛放出來有些茫然的大家指路。
眾豬開始逃竄。院內不斷傳來驚呼聲:“豬跑了,快抓豬!”“怎么搞的,門沒關咋的?”“……”
豬籠里很快空無一豬,只有大頭還站在那,沒走。
黑豬沖大頭撇嘴:“你傻站著干什么呢?”大頭看著她:“我跟你走。”
“跟我?”黑豬一愣,接著笑了笑:“好吧,趕緊過來,一會人該回來了。”大頭點頭。
“我叫大頭,你呢?”
“我叫苗苗。”
“很高興認識你!”大頭一邊跑著一邊不忘彬彬有禮。
苗苗沖大頭又笑了笑。她對大頭有了一些好感。
它倆成功逃脫了追捕。
這一天,屠宰場損失慘重。
…………
鮑雨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寧。郭曉萌的安慰于事無補。
令他更加鬧心的事還在后頭。
“鮑雨,你來啦!”一個有劉海的大眼睛女生沖鮑雨招手,跑了過來,無視在和鮑雨一起來的郭曉萌的臉色。
“林娜,你怎么在這呢?”鮑雨見到她過來,頭變大了。
“什么話,人家是特意等在這的,一起上學吧!“林娜笑,還是沒看郭曉萌一眼。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時候就不告訴她我在幾班了,唉……”鮑雨一臉的沒后悔藥吃的表情。
林娜是上次鮑雨在胡同里被四個人堵的時候在旁邊的那個女生。她居然也和鮑雨一個學校。還大鮑雨一級。
沒有畫濃妝的林娜看上去也非常清新亮麗,加上她不輸給郭曉萌的傲人身材,鮑雨走在這兩個備受關注的女孩中間,就像漢堡包一樣,不管哪個男生路過都投來饑渴的目光,有的還直咽口水。
這些天也不知道林娜她是怎么了,每天早上都在路上等鮑雨一起上學。
郭曉萌對此一直采取放任不管的政策,連鮑雨可憐巴巴的眼神瞄過來也沒起什么作用。
三人繼續維持著漢堡包的形態走向學校。
到了教學樓前,鮑雨如釋重負。
每次到了這里林娜便會分道揚鑣,去自己的教室。
鮑雨腳步輕松的上臺階,還吹起了口哨,他轉身看郭曉萌,示意她跟上。
“怎么這么高興啊,難道你也知道了嗎?”林娜從郭曉萌的身后閃了出來,笑意盈盈地看著鮑雨,她這次居然沒走。
鮑雨差點從樓梯上栽下來。他吹口哨的嘴發不出聲音了,此時的嘴比剛才吹口哨時候一下擴大了幾倍。
“傻樣!”林娜看變成怪物的鮑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趕上鮑雨,先朝著鮑雨的班級走去。
“學姐,你好像走錯班級了。”郭曉萌終于發話了。
“沒有啊,就是這個。”林娜回頭,沖郭曉萌眨眼:“我學習成績不好,申請留級了,現在被調到了你們班,以后請多關照!”
“啥?……啥?!啥!!!”鮑雨的眼睛直追嘴巴的裂開度,他徹底變成了怪物。
郭曉萌也愣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向已經走進班級的林娜,又好似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怪物。
她悄悄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