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雅和墨言離開茶樓,走在街道上。
“姑娘,去找孟姑娘嗎?”
適才錢乾提及買下了怡紅院,想來孟姑娘就被藏在那里。
“不急。既然姐姐如今在怡紅院,想必很是安全。我們先回去吧!”
“姑娘怎么沒問錢公子關于茶樓那位老爺的事?”
“你認識?”
“是江南鎮江趙家家主趙悅。”
“趙家。”蘇文雅了悟,如今江南算是世家又是大族的除了葉家和白家,還有一個就是趙家了。
顧長青想要留著趙家嗎?的確,在所有事情當中,葉家、白家、司徒家都是罪魁禍首,完全沒有免罪的理由。趙家在這些事情當中看似沒有參與,也或許是真的沒有參與,更或許只是看著其他幾家鷸蚌相爭。但不管如何,江南商業需要有人支撐。雖說錢家家大業大,但根基主要在京城,反而是作為與此事關聯較小的趙家最為合適。
忽然,墨言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審視四周。
街上人流涌動,街邊商販們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
常年在暗處行走的人,總是能捕捉到旁人不易察覺的危險。
長期的相處,很快讓蘇文雅發覺了墨言的警惕。
“怎么了?”蘇文雅不動聲色道。
“好像有人跟蹤。”墨言低語。
蘇文雅知道墨言對外界的危險有著超乎尋常的直覺,所以對此,她并不懷疑。
“讓開讓開。”幾名帶刀官兵已到眼前。
一位領頭官兵揮手,“把她們給我抓起來。”
墨言手腕微動,緊握著手中長劍。
蘇文雅閃身遮擋墨言的動作,笑道:“官爺,不知小女子犯了何罪?”
那領頭官兵厲聲道:“何罪?跟我回官衙就明白了。快!把她們抓起來帶回去。”
“且慢。官爺不說清楚小女子犯了何罪,就當街強擄我們去衙門認罪。仗著為官就欺壓魚肉百姓,這與那些強搶民女、狗仗人勢之人有何區別?”
此言一出,街上百姓紛紛竊竊私語。
“做官就知道欺壓百姓。”
“唉!這兩位姑娘不知得罪了何人?”
“抓到官府怕就要兇多吉少了。”
一時間,街上百姓眾說紛紜。
那領頭官兵不耐煩地擺手,“干什么,干什么呢?都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又轉頭看著蘇文雅,“小姑娘,挺能說啊!來人,抓起來,看你到了衙門還怎么狡辯。”
說著便有人去抓蘇文雅,墨言欲阻攔卻被蘇文雅阻止。
墨言不解,低語道:“姑娘?”
“無礙。我倒想看看這杭州知府想干什么?你看到跟蹤我們的是什么人了嗎?”
墨言搖頭,“此人武功在我之上,想來不凡。”
蘇文雅皺眉,是嗎?那倒是有些難辦。
官衙大堂。
體大腰圓,只能用“肥碩”二字稱呼的知府大人何意坐于公堂之上。
“堂下何人?”聲音響亮,中氣十足。
“大人,小女子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綁我們到此有何貴干?”蘇文雅道。
何意怒拍驚堂木,“放肆!哪來的刁民?還不認罪?”
“不知民女何罪之有?又有何罪可認?”蘇文雅神色自在道。
那領頭官兵上前悄聲提醒:“大人,前些日,司徒府遭竊……”
何意又拍驚堂木,“前些日,司徒府丟竊,是不是你二人所為?”
“大人,實在冤枉。小女子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再者,丟竊?不知所丟何物?若是大人抓不住盜賊想找人頂罪……哦!不對,若是抓不到偷竊之人,小女子甘愿賠償所丟之物。只愿大人明察秋毫。”
何意驚,托腮打量蘇文雅,看起來倒真像是大家小姐,又看向身旁的官兵。那眼神好像在說:難道抓錯了人?
官兵搖頭。
“大膽,你這,你……”何意啞口。
官兵呈上墨言的隨身佩劍。
何意領會,“物證在此,還敢狡辯。”
蘇文雅皺眉,看來這知府大人也是個蠢材,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只是這幕后之人是誰?是為了引出孟依蓮,還是為了其他?
“大人,不知司徒府何時被盜?又丟失了何物?又有何人為證是民女所盜?人證、物證皆無,恕民女斗膽,大人偏聽偏信,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不公不正,實在不配為民之父母官。告辭!”蘇文雅懶得再應付他,轉身便走。
何意驚呆,“站……站住!”
墨言飛身上前,取過何意面前堂桌上的佩劍。劍并未出鞘,只是橫劍一掃,何意就已尖叫連連。
“狗官,我們可以走了嗎?”墨言橫劍于何意面前。
何意忙道:“可以可以。”
只是墨言剛一轉身。
“抓住她們。”何意改口,邊說邊躲到官兵后面。
蘇文雅看著身前圍著的官兵,“墨言,看來知府大人想吃點苦頭。”
墨言笑道:“那我就滿足一下知府大人。”
不一會兒,堂上慘叫聲不絕于耳,好不熱鬧。
而后蘇文雅和墨言神色愉悅地走出官衙。
官衙的這堂審訊更像似一場鬧劇。
看著蘇文雅兩人離開,衙門附近兩條人影從人群中走出,兩人皆是尋常布衣,身形挺拔,眼眸凌厲。
其中一人眉目如刀,薄唇勾鼻,長身玉立,英挺不凡,絕非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