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便是緣。
蘇文雅微微一笑,“蘇文雅,不知姑娘芳名?”
蘇文雅有心相交這位瀟灑肆意的姑娘。
薛紅梅略顯詫異。她剛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看多了詩詞歌賦,沒經歷過什么是傷,什么是苦,而在這里無病呻吟呢。沒想到近瞧這姑娘,言行舉止落落大方,清雅簡潔,沒有一絲世家貴女,或是千金小姐的嬌氣與傲氣。
薛紅梅審視蘇文雅,她像似空山新雨后的翠竹,特別是她的眼睛,如清而淡、甘而甜的泉水,讓人見之便喜之。
如此人物,倒是未曾見過。薛紅梅不禁有些怔愣。
紫鵑開口道:“這位是西境守將薛將軍的愛女,也是四皇子殿下的表妹。”
薛紅梅回過神,笑道:“薛紅梅。”
蘇文雅輕輕一笑。她早知她是誰了,如此詢問是想借此結交相識。
薛紅梅并不知早前便見過蘇文雅。
那時蘇文雅稍改裝束,她自是認不出眼前的蘇文雅就是她當日街上出手相幫之人。
“你不說些什么?”薛紅梅挑眉。
“什么?”蘇文雅不明所以。
薛紅梅看看四處,“你看她們。”
蘇文雅不用看也知道,御花園里三三倆倆的貴女正怪異地看著她們,或悄悄低語。
“聽到我的名字,竟無半點異色。你真不知道?”
薛紅梅出身軍營,沙場之上長大,性情飛揚,灑脫不羈,自是不受這些世家小姐的待見和喜歡。不過,蘇文雅不是她們。況且,不是蘇文雅自夸:今日這賞花宴,不僅僅是皇子妃們和貴女們聯絡感情,怕是還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
蘇文雅不想談論這些,畢竟這里是皇宮,需要小心謹慎。
“我很好奇薛姑娘芳名的由來。”
“嗯?”薛紅梅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說,看著她清澈認真的眼眸,不由得讓人驚訝。
薛紅梅轉瞬輕笑,“為何?”
“因為喜歡。”蘇文雅回答的簡單而直接。
薛紅梅撲哧一笑,她喜歡蘇文雅的直接。“我母親喜梅,故而取名紅梅。”
蘇文雅暗暗道:這是怎樣的巧合,或者說是緣分。自己母親也喜梅,雖不曾在名字里用梅字,卻有滿園梅樹的李宅。
“梅,花中四君子。”蘇文雅道。
“不光如此,它也是歲寒三友之一。”薛紅梅說完下巴微揚,止不住的驕傲與得意。
薛紅梅湊近蘇文雅耳旁,低聲輕語,說完自己止不住地笑。
蘇文雅輕笑。
原來薛紅梅的父親名字里帶有松字。松,也是歲寒三友之一。不知情的人很容易誤解薛迎松和薛紅梅為同輩,兩人也確實因一次算命先生的誤解而鬧了一場笑話。薛紅梅以此拿來嘲笑自己的父親不會取名字。
看到此時的薛紅梅,蘇文雅知道。薛紅梅看似在跟父親爭得平起平坐,實則在她心里,父親是偉岸的,高大的,值得仰視尊敬的。與她父親的相處也是其樂無窮的。
蘇文雅仿佛看到了薛家父女的日常。薛迎松對薛紅梅必是疼愛而不嬌寵的。看薛紅梅隨性不任性,純真不天真的性情就知道了。她心里其實是有些羨慕的,她自小與書籍為伴,父親甚少陪伴,而后長居梅園,更是聚少離多。不過這些都過去了。
“紅梅,什么事這么高興?”語氣輕快,一姑娘緩緩而來。
薛紅梅回頭去看,“箏兒,快來。”
蘇文雅挑眉。換衣服了?
只見秦箏一襲桃色衣裙,映襯著她愈加的婉約靈動。
墨言不動聲色地看了蘇文雅一眼。
待秦箏走到眼前,薛紅梅拉著她道:“箏兒,我剛結識了一位朋友。”
秦箏看到蘇文雅,俏臉上的笑意收斂,略有些僵硬。
蘇文雅點頭行禮,“秦姑娘。”
實在是秦箏看到蘇文雅的衣裳顏色有些驚疑,這是顧長青慣常的衣色,直覺可能與顧長青有關。
秦箏忙還禮,“姑娘是?”
“哦!她叫蘇文雅。”薛紅梅直言相告。
秦箏緊抿唇瓣,略有些不自在。
薛紅梅立即察覺到了,“怎么了?”
薛紅梅的不明所以是甚少出入皇宮,京中貴女也沒見過幾人,也沒細想過蘇文雅的身份,更不知其與顧長青的關系。
秦箏雖未見過蘇文雅,卻也知道今日顧長青的未婚妻蘇家姑娘會來。她長居京城,京中貴女也認識的七七八八,如此人物,從不曾見過。可想而知,蘇文雅的身份不言而喻。
蘇文雅假裝不知所有,用疑惑關心的眼神看著秦箏。
秦箏避開視線,搖搖頭不語。
薛紅梅以為她身體不適,“你呀!就是整日養在深閨,身子柔弱,你真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
秦箏低頭,像只犯錯的小白兔。
蘇文雅頓覺,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人小姑娘面前,感覺自己像欺負弱小的惡人。
“我就不打擾兩位姑娘了,先行告辭。”蘇文雅領著墨言和紫鵑離開。
薛紅梅剛想開口留下蘇文雅,卻被秦箏的小手拉住了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