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廂房。
曹毅推門而入。
一位姑娘斜坐桌前,普通衣裙,樸素的裝扮,普通的……反正就是很不顯眼。
蘇文雅看了他一眼,執壺倒茶,把茶杯放于對面的桌上,“曹公子請。”
曹毅一愣之后,反應過來。這是蘇家姑娘?
曹毅有些受寵若驚。雖說平日里在顧長青面前被陸子翼傳染的有些放肆,但在未來的公子夫人面前,他覺得最好還是收斂點。
不過不得不說,蘇文雅的裝扮技術還是不錯的。若不仔細瞧,另外還有墨言直挺挺地站在那,他還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日見到的李蘇公子,也就是蘇文雅。
曹毅既驚訝又心存疑惑,客氣道:“多謝姑娘的茶。不知姑娘怎會在此?”
“你又怎會來此?”
曹毅不知如何作答,看了墨言一眼。想來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便如實說了。
“你身份顯眼,不便留在此。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辦法?!?
“姑娘要去司徒府救人,簡直是難如登天。司徒義貴為朝中武將,府中護衛眾多。若想悄無聲息把人救出來談何容易。更何況,若是暴露……”
“所以呀!不讓你插手。我和墨華,還有姑娘一起。”
曹毅皺眉,“墨言,你不稟明公子,私自……”
“此事本就是我的責任,是我沒保護好映紅安全離開此地?!?
“可你……”
蘇文雅打斷,“好啦!現在重要的是救出映紅。此事是我的決定,即使出了事情,我保證不會牽連顧長青。若是顧長青問起,究其后果推我身上即可?!?
曹毅張口欲言。
“若是事后公子問起,就說姑娘以命相挾。公子既派我等保護姑娘安危,我等自是不敢大意?!?
“你……”曹毅急。
蘇文雅輕輕一笑,“墨言,說得好。”
墨言挑眉。
“為什么?”曹毅知道墨言有時不按常理出牌,但這樣不稟告主子私自解決事情還是少數的。
蘇文雅看向墨言,“這個問題也是我好奇的。說起來,我不是你和墨華的主子,與你們公子也只是未婚夫妻的名頭而已。只是因為同情映紅的無辜,出于一片善意?”
墨言輕笑,“昨日姑娘要韶華公主賠償百姓財物,又替無辜婆婆擋鞭差點害自己遭打。今日又想憑一己之力去守衛森嚴的將軍府救一個萍水相逢的姑娘。或許這就是原因?!?
曹毅道:“那我也留下幫忙。司徒府我不陪你們闖,但我可以在外面接應?!?
墨言聳肩無語。
蘇文雅有些感動。自己的無心之舉被人拿出夸大,她還真有些慚愧。
曹毅猛一抬頭,“昨日街上,有姑娘向馬兒索賠銀兩,原來是……咳咳?!惫植坏眠m才進房間時,覺得蘇姑娘的衣著有些熟悉。只因剛在樓下聽到茶樓食客口中的那姑娘裝扮與眼前的蘇姑娘衣著相似。原來昨日街上那姑娘就在眼前??!
曹毅暗自嘀咕:公子,可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那些紅顏知己全湊在一起,還同時出現在少夫人面前。唉!公子你……堪憂啊!
蘇文雅對曹毅話只講一半的狀況,也不在意。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顧家。
眼瞅著到了戌時,曹毅這邊也毫無音訊。
陸子翼疑惑,“什么情況?去一個沒音訊,又去一個還是無回音。這就是傳說中的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顧長青皺眉。陸子翼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他擔心會出其它變故。
黑影現于屋內,“公子?!?
看見墨華,顧長青心頭一緊。
陸子翼脫口而出:“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讓你保護蘇姑娘回蘇家醫館嗎?”
“蘇姑娘想要救映紅。我便先去司徒府打探消息。只是那姑娘看似柔弱,實則堅硬,被打得體無完膚,仍不肯說一句話。最后司徒義命人羞辱于她,她便咬舌自盡了。”
房間里一陣靜默。
陸子翼忙問:“那蘇姑娘呢?”
“還在茶樓。我探到此情況便先回來傳信?!?
“現在知道告知了,先前……”陸子翼撇嘴。
顧長青打斷他:“尸體呢?”
“被仍在亂葬崗。我已悄悄移至亂葬崗附近的草屋里,來請示公子是否……”墨華道。
陸子翼打斷:“人家姑娘尸骨未寒,怎能置身于荒山野嶺之中,你怎么不先讓她入土為安?”
墨華斜睨他一眼。
“去告知她吧!起碼見最后一面?!鳖欓L青淡淡道。
“是?!蹦A飛身而出。
陸子翼此時才明了??床怀鰜砟A平日不愛說話,心思還挺細。原來是考慮蘇姑娘的感受,遂才先來稟明顧長青,看如何做最好。
“逸塵,你真不會憐香惜玉。若你直接告訴她,人已被你救出并安全送離京城。安了她的心又欠了你的情,豈不兩全其美?”朽木!朽木??!
顧長青定定看向他。
陸子翼無奈投降,“經過司徒義的洗禮,如同進了十八層地獄,想必見之定惹人心痛。你作為人家的未婚夫,不去安慰安慰?”
顧長青沉默。有些事必須要她自己面對,一味躲著避著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雖然現實很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