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別院的蘭花庭院內。
蘇文雅一襲素雅白衣站在花叢中,清新淡雅的景致,映襯著她仿若落入塵世的仙子。
白色面紗覆面,露出一雙清澈水亮的眼眸,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就讓人忍不住猜測面紗下的容顏是如何的沉魚落雁、高雅圣潔。
皇甫冶看著她的身影,不忍打破這份恬靜與美好。
“穆姑娘?!被矢σ鄙砗蟮氖绦l忍不住開口道。
蘇文雅身形微動。
皇甫冶瞪了一眼多嘴的侍衛,那侍衛忙低頭不語。
蘇文雅轉身回眸。
皇甫冶只覺得她整個人猶如山澗的清泉,清透干凈,一眼就讓人心曠神怡。
只見她雖身處花叢之中,卻又凌駕于鮮花之上,仿佛那些花叢只是她的陪襯。
皇甫冶知道她容貌已毀,只是她那清澈的、明亮的、靈動的、不惹塵埃的眼眸,僅僅一眼就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蘇文雅走上前,彎腰行禮。
常海道:“姑娘,這是我家主子?!?
蘇文雅忙屈膝,又是一禮,“多謝公子相救之恩。”
皇甫冶抬手虛扶她,“穆姑娘不必多禮。姑娘在此處住的可還舒心?”
“此處甚好。多謝公子安排我來此養傷?!?
“客棧人多嘈雜,姑娘又有傷在身,實在不宜休養。此處安靜,景致也還算雅致,正適合姑娘休養。當然,若姑娘有何不喜之處隨時吩咐下人去做,或也可讓下人另改它處??傊?,還請穆姑娘不必客氣?!?
“公子盛情,穆雙已不知如何感激了。穆雙再次謝過公子?!?
皇甫冶溫和一笑:“穆姑娘太客氣了,你一再道謝,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蘇文雅低首斂眉,裝作不好意思。
皇甫冶撩唇一笑道:“走吧!一起去亭中品茶?!?
“好?!碧K文雅低聲道。
“聽聞穆姑娘自江南來京城尋親,不知姑娘親人姓誰名誰?呃!我并不是故意要打聽姑娘的私事,只是想幫姑娘早日尋到親人的下落。”
皇甫冶態度誠懇,言語溫和,滿臉好意,好似真心想幫她尋找親人一般。
蘇文雅斂眉不語,暗自冷嗤:這個皇甫冶裝得倒挺像那回事的。
皇甫冶看著她半晌不語,“穆姑娘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不必勉強?!?
蘇文雅低語:“多謝公子。”
“姑娘不必客氣?!?
蘇文雅低著頭,沒有看到皇甫冶眼中的深沉和算計。
而皇甫冶自然也沒看到蘇文雅面紗下的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
“江南山水秀麗,景色迷人,是個好地方,實在令人流連忘返。在下也曾去江南游歷過,別說,當時還真是有些樂不思蜀?!被矢σ币桓狈路疬€沉醉在當年的美景之中的模樣。
江南二字仿佛勾起了蘇文雅的興趣。
蘇文雅抬頭道:“原來公子也去過江南。我自幼生于江南,只是后來……”話說一半,便又低頭不語。
“怎么?”皇甫冶疑惑。
蘇文雅重重地呼口氣,像似下了重大決定似的。
“公子救命之恩本當涌泉相報,按理說,穆雙不應該對公子有所隱瞞才對。只是后來家生變故,親人皆已不在,穆雙實在是心傷悲痛,不愿再提及舊事?!闭f完輕輕啜泣。
皇甫冶忙道:“實在抱歉,沒想到穆姑娘身世如此悲慘,實在惹人心疼?!?
蘇文雅好不容易穩定情緒,“公子不必道歉,是穆雙失禮了,讓公子見笑了?!?
“唉!姑娘又客氣了?!被矢σ笨粗K文雅,不經意地問道:“初遇姑娘時,便見到你當時好像在被人追殺。難道此人就是姑娘的仇人?”
“是。這些年我四處躲藏,他一直跟在我身后追殺我。呃!上次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皇甫冶擺手,表示不用放在心上。
“舉手之勞而已。不知姑娘可否告知除此人外,可還有其他什么人要追殺你?畢竟凡事要防患于未然。”
“公子放心。雖家人都慘遭殺害,好在蒼天有眼,仇家皆已被朝廷處斬。何況那個殺手也在前幾日追殺我的途中被其他人殺死,從而使我得以保住性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惡人,總歸是惡有惡報。哦!對了,姑娘安心在此住著,直到你養好傷為止。若是以后你無處可去,也可放心在此住下去?!?
“多謝公子?!碧K文雅說完,忍不住連連輕咳。
常海上前提醒,“公子,穆姑娘身上有傷,還未痊愈?!?
皇甫冶忙道:“哦!是在下的疏忽。姑娘好好養傷,在下就先告辭了。”
蘇文雅輕點頭。
皇甫冶帶人離去。
常海落后一步,看了蘇文雅一眼,也緊跟著離開。
蘇文雅站在亭中,看著遠去的身影沉默不語。
這出戲,看來大家演得都各有千秋??!可真應了那句話:人心隔肚皮。
看到眾人裝模作樣的功力都不遑多讓,蘇文雅只想說:大家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