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曹毅進門稟告道:“公子,墨華傳來消息,三皇子已秘密派人接蘇姑娘離開客棧,并把她安置在西郊別院。”
顧長青微皺眉,并未言語。
“墨華一直在暗中保護,公子也不必太過擔心?!?
顧長青終于開口:“當初鄔紫嫣在明面上與三皇子交好,暗中引誘柳馨兒對付文雅,而柳馨兒又指使司徒萱暗殺文雅,同時南詔又背地里勾結司徒正。若說南詔真正想合作的人是六皇子,怕也不會是單單如此?!?
曹毅心驚,“難道與南詔真正勾結的人是二皇子?”
還記得當初各國來訪華國,公子曾派人暗探二皇子府。
顧長青淡淡道:“怕還不止如此。三皇子當初可以被鄔紫嫣利用,可見他的心機并不那么深。文雅利用他來引出幕后黑手,此法自是不錯,只是風險也高。三皇子把她安置在別院,怕是用不了多久,不僅幾位皇子知道,宮里怕也知道了?!?
曹毅輕咳,“公子是擔心此舉有損蘇姑娘的聲譽,還是擔憂三皇子對蘇姑娘……”
怕是不明真相的人都會認為三皇子金屋藏嬌,蘇文雅的處境就尷尬了。
顧長青抬眸看他一眼,曹毅立即閉了嘴。
云霄閣。
秦簫一襲藍色錦衣執壺倒茶,他的對面坐著一位面色肅穆,看起來嚴謹威嚴的男人。
只見他正四處打量房間里的陳設,忍不住頻頻皺眉。
秦簫手執茶盞,“史大人,請。”
那男人正是刑部尚書史鴻智。
史鴻智打量完畢,冷眼看他,“我怎么不知你私下這么奢侈?!?
秦簫聳肩,“今日不同?!?
史鴻智執杯輕抿茶水,“怎么不同?”
“今日月圓。”秦簫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史鴻智斜睨他,那意思:你發神經啊!現在青天白日的,哪來的月亮?
“史大人盡管放心?!?
史鴻智放下茶盞,直覺秦簫今日相約他來此之舉并不尋常。
“先說好,本官一向公正廉明,你休想用任何方法賄賂本官?!?
秦簫輕輕一笑:“所有人都知曉,史大人的人情豈是賄賂就可以得到的。實在是下官在大人手下為官這么久,卻沒機會好好聊聊。今日閑暇又艷陽高照,云霄閣雅致又隱蔽安靜,今日又恰巧休沐。此乃天時地利人和,正好合適。”
史鴻智懷疑地看著他,又看向杯中青綠的茶水,聞著空中淡淡的茶香,“好茶?!?
秦簫薄唇微勾,“大人可還記得前兩日死去的那個黑衣刺客?”
“你若不提,我還想問你呢。這原本是奉天府府尹管轄范圍之事,還輪不到我們刑部來問案。只是我怎么又聽到此人意圖行刺六皇子?”
“那倒不是。黑衣人原本正在追殺一個姑娘,六皇子只是恰巧碰到?!?
史鴻智不解,“姑娘?是什么人?”
秦簫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黑衣刺客是葉永恒的親信羅成。當初查抄江南葉府時,顧長青,薛明和其他侍衛都見過此人?!?
史鴻智眉心皺成一團,“江南之事已了,葉家追殺一個姑娘做什么?”
“我問過那姑娘,她只說是不小心惹到了葉家,被其從江南一路追殺至京城。一個姑娘家,弱質纖纖,又滿身傷痕,怕是沒少受苦?,F下葉家滿門抄斬,黑衣刺客已死,死無對證。何況這姑娘一個孤女,也甚是可憐,遂放她安全離開。”
史鴻智嘆氣,“葉家作惡多端,那姑娘怕也是被葉家迫害之人,想來也是可憐人。”
秦簫拱手,“史大人剛正不阿,心懷百姓,實乃賢臣,為華國之幸、百姓之福。不過……”秦簫湊近史鴻智耳邊,“我懷疑那姑娘名字為假。”
“什么意思?”
“她說她叫穆雙?!?
“何解?”
“穆雙,反過來,雙穆,同雙木?!?
史鴻智明了,雙木為林,驚道:“難道是林家的人?”
秦簫點頭。
“可林家不是早在幾年前就覆滅了?”
秦簫執杯品茶,“誰知道呢?”
史鴻智忙道:“此事不可妄議。喝茶,喝茶。”說完執杯喝茶壓驚。
江南原先黎、墨,林、葉四大家族先后覆滅,司徒家、白家惡有惡報,也都不復存在。如今,江南大族只余趙家,江南之地一片烏煙瘴氣。
即使傻子也明白這其中的內情不足為外人道,想來肯定是波濤澎湃、暗流涌動,甚是復雜。
當然,身為局外人更是不愿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