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薛紅梅所賜,蘇文雅一路走來都被人審視打量。而這種情況直到花園也未曾停歇。
她們到來時,花園里已坐滿了各府的夫人和小姐們。
蘇文雅只覺得滿目的珠環玉翠,錦羅綾緞,鶯鶯燕燕,煞似耀眼。
這陣容可真是豪華強大,不愧是百年書香的秦家啊!竟引得這么多人趨之若鶩。
“你與我同坐。”薛紅梅緊拉著蘇文雅。
蘇文雅輕語:“我得罪你了?”
“沒有啊!”
“那你這般害我。”
“別忘了,上次宮宴我們也是同席的。”
“這不可同日而語。”
“我說相同就相同。”
兩人在那低聲交頭接耳。
秦箏偷偷掩唇輕笑:“你們別爭了。我們三個坐一起。”
蘇文雅嘆氣:“你們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正好,我也好久沒吃烤肉了。”薛紅梅挑眉看著她。
蘇文雅無語。
秦箏努力遮唇憋笑。
好在園中眾人都在各懷心思地想討好秦老夫人,并未把太多心思放在蘇文雅身上。
蘇文雅把目光放在旁桌的徐凝身上。
只見她言行有度,舉止有禮,既不諂媚奉承,又不失自己身份。一派的雍容端莊,處處彰顯著什么是真正的名門閨秀。
不得不說,“當家主母”四字在徐凝身上得到最好的體現。
蘇文雅自問自己是絕對做不到她這樣的,不管是假裝的也好,真實如此也罷。
也許是蘇文雅放在徐凝身上的目光太過專注,徐凝轉首看她,對其淺淺一笑。
蘇文雅忙點頭問好。
薛紅梅手肘輕碰她,“怎么了?”
“佩服。”蘇文雅道。
薛紅梅知其意,“京城里的閨秀都是深墻大院教養出來的,尤其是這些世家大族。她們的心機、謀略、才識、手段樣樣不俗。你看秦箏,雖說心機差了點,可是其它的,她自幼到大可沒少學。世家大族除了主家還有旁支,人員較多又復雜。作為當家主母,可不僅僅只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簡單平凡的東西。”
“我怎么感覺你像似在諷刺我一樣。”蘇文雅看向她,“這么看來,你也不缺了。”
薛紅梅也看向她,“你在諷刺我。”
蘇文雅輕笑。
說話間,秦夫人和秦少夫人已起身帶著一些貴婦人和小姐四處賞園去了。
花園里只剩幾位貴婦人陪著秦老夫人閑話家常。
秦箏低語:“我們去我的院落吧!”
蘇文雅和薛紅梅正有此意。
三人起身欲走。
“箏兒。”蒼老有力,和藹威嚴的聲音傳來。
秦箏向兩人暗中吐舌,轉身道:“祖母。”
蘇文雅眼皮直跳。
果然,“你身邊這位姑娘倒是眼生啊!”
蘇文雅立即再次感受到來自周圍人的注目禮。
蘇文雅上前見禮,“晚輩文雅見過老夫人。”
按理來說,蘇文雅過府應當先拜見老夫人的。只是秦老夫人德高望重,去拜見的人自是不俗。蘇文雅這小老百姓的,又是晚輩,自是不得見的。
“嗯。”
秦老夫人打量她,她也不閃不避,任人打量,很是自然。再看她的穿著很是簡單素雅,卻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
秦老夫人暗思:這姑娘,倒有些不同。
隨后,秦老夫人看著在坐的幾位夫人,開口道:“諸位夫人,原本老身想多陪諸位閑聊幾句,可惜我這老把骨頭太不爭氣了,坐了一會兒就感覺累了。”
貴夫人們忙道:“是我們打擾老夫人了。”
“諸位盡興。”
“老夫人客氣了。”
只見秦老夫人站起身,轉頭又吩咐身邊的侍女和婆子,“盡心伺候著,有事就找夫人和少夫人。”
“是,老夫人。”侍女婆子們應道。
秦箏趁隙帶著蘇文雅和薛紅梅準備落跑。
“箏兒,你送我回去吧!”
“是。”秦箏無奈。
薛紅梅忙開口道:“那我和文雅四處看看。”說著拉著蘇文雅抬腳離開。
“怎么?我老婆子如今倒是不能勞駕側妃娘娘了。”
秦家老夫人德高望重,年紀雖然大了,但威壓卻不弱年輕時。
薛紅梅聞言連忙轉頭陪笑:“豈敢豈敢。”
而后看向蘇文雅,那意思: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蘇文雅輕拍她手,表示感謝。
秦老夫人,竟然是連一向直爽灑脫的薛紅梅都心生懼怕的人。這可真是稀奇!
說實話,蘇文雅也很好奇秦老夫人留她下來做什么。
況且,有些事,既然避無可避,那就無需再避,迎頭直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