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蘇文雅最近這些時日都待在醫館里。
喬飛和婉玉的婚禮很是簡單溫馨。
家里只宴請了街邊的鄰里,也算簡單熱鬧。
醫館因喜事閉門幾日,全家人也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休閑些時日。
綠竹也沒有離京,整日陪蘇致遠下棋、閑聊、討論藥理。喬母和婉玉整日里想著改善大家的口食,變著花樣地改換菜色和各種點心。蘇文雅依舊懶散隨性,無所事事。日子過得真是安然、舒適、自在。
秋去冬來,日子過得飛快。
醫館里有綠竹和喬飛坐診。婉玉也有了身孕,喬母整日里忙里帶甜。
蘇致遠倒是清閑下來,整日里與蘇文雅斗嘴,要求蘇文雅修身養性。
蘇文雅整日里書里來字里去的。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簡直是水深火熱啊!
直至有一日,秦家送來帖子邀蘇文雅赴宴。
蘇文雅看著手中的帖子,“赴宴?可千萬不是鴻門宴才好。”
綠竹看著她,“你心虛什么?別忘了,你才是顧長青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蘇文雅忍不住輕咳,“這跟這沒什么關系。”
“那你怕什么?”
蘇文雅輕嘆口氣,“說得也是。”
她總覺得這些人一個小舉動就有萬般心思,實在讓人防不勝防。
宴會當日,蘇文雅如約而至。
秦家不愧是書香門第的百年世家,底蘊深厚。別的不提,單只這待客之道就極為細致和周到。
蘇文雅剛到,便有侍女迎著前往后院。
后院一處,三三倆倆的貴女在隨意閑談。
只有薛紅梅一身寬袖錦袍,典雅端麗,安靜的獨自坐在桌前。
直到看到蘇文雅,她才總算恢復了些生氣。
蘇文雅上前行禮。
薛紅梅低語:“你就不必多禮了吧!”
蘇文雅輕聲道:“人多口雜。再者跟你行禮,我也不虧。”
薛紅梅拉她進入花廳,里面倒沒有什么重要的人在,只有兩個侍女在端茶倒水。
“你怎么會來?”蘇文雅輕抿茶水。
“你說呢?”薛紅梅挑眉看著她。
“我可不認為你是想我了。想必是待在府里太無聊了吧!”
薛紅梅嘆息:“還說呢,沒良心的。不過也確實無聊的很。今日你若不來,這里也是同樣無趣。”
蘇文雅了然,看看四處,“賓客呢?”
薛紅梅俏鼻微哼,“當然是討好秦老夫人去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以為旁人跟你一樣,就只單純地赴個宴會?”
蘇文雅啞口,說得也是。
秦家百年書香,秦哲翰老先生德高望重,秦家家主秦世明任工部尚書,秦簫年紀輕輕已是刑部侍郎。更遑論秦老先生門下學子眾多,還有秦家其他旁支。陛下對秦家又信任非常,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攀上秦家這根高枝。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薛紅梅低聲輕語,“韶華公主賜婚于端木家的一個富家子弟,聽聞最近她又吵又鬧,被陛下禁足宮中待嫁。柳馨兒也被柳家遠嫁外地。”
蘇文雅聽后挑眉,你看,秦家果然是百年世家。當日秦簫說要償還蘇文雅與秦箏相交的情誼,感謝她替秦箏澄清誤會的幫助。這手段可真是既迅速又果斷。
薛紅梅輕推她,“你好像一點也不高興。”
“確實是好消息。”
“哦!對了,聽聞秦家這次舉辦宴會是為了秦箏。以后秦箏出閣,執掌后宅,這些交際應酬自是必不可少,更何況未來夫家可能是……”
薛紅梅看了看四周,用口型道:“徐家”。
蘇文雅樂了,“你這聽聞可真夠多的。看來你在府中這些時日全用來閑聽婆子們的閑言碎語了,果真是無聊至極。”
“是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薛紅梅看著她,“回京這么久,你也不來看我!”
“我最近被我爹折磨得火里來雨里去的,自身難保。”蘇文雅嘆息。
“啊!不會吧?”薛紅梅驚疑。
“就是。”蘇文雅撇嘴點頭。
“原來你們在這里。”秦箏笑盈盈緩緩而來。
而后有幾位貴女相繼而來。
眾人皆對薛紅梅行禮。
秦箏道:“我們去花園吧!大家都在那里呢。”
薛紅梅走在前,秦箏陪走在側,幾位貴女緊隨其后。
眾人都知道薛紅梅是秦箏的好友,對于蘇文雅自是毫不在意。
蘇文雅今日一襲淡淡粉衣,既不出眾也不顯眼,行事低調,自是不引人注意。
只是,“蘇姑娘,快來。”薛紅梅頓足,轉頭輕喊落在最后形單影只的蘇文雅。
蘇文雅真想扶額嘆息。
幾位貴女紛紛扭頭,詫異、審視、打量、評判……
依蘇文雅的話來說:總之,各色眼光眾多。
她也懶得去計較,只能無奈地走上前。
秦箏掩唇憋笑,低語道:“你與紅梅還真是相像。只是她現在躲不了,只得拉你擋箭。”
蘇文雅低聲嘆息:“我命苦。”
薛紅梅挑眉,輕拉著她。
朋友嘛!當然應該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