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關門聲，溫言旬剛把思緒拉回來，就聽來人喚他。

“旬哥——~”他語氣里滿滿都是依賴和撒嬌的意味，“天都黑了，你怎么又不開燈，這么坐著了？”話音剛落，客廳的燈亮起。

溫言旬不太適應的瞇起眼睛，無奈的喚了聲：“小黑。”

“旬哥這么些年了，還是沒有改掉一個人關燈坐著一動不動，思考這，思考那兒的習慣嗎？”

溫言旬剛要答話，就看見沈墨摸了摸他桌前剛倒的一杯水，眉眼一皺，立馬閉上嘴，雙手捂住耳朵，改口在沈墨之前道：“小黑這么些年了！還不是沒有改掉洗澡從來忘記帶衣服這種事！”

這話埋怨意味極重，倒讓沈墨一時忘了自己一路糾結的向時珂的事，笑著捉住溫言旬，去撓溫言旬的腰窩，笑鬧起來：“好呀！旬哥居然笑話我這么多年沒長大，還有這種習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黑別鬧了，別……哈哈，我不敢了，不……敢了，我下次幫小黑拿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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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懷著什么心情，向祇鬼使神差的跟向時珂說想要一起看星星。

歸根究底，雖問心無愧，但向時珂心底依舊莫名的堵得慌，沒有多問，便應下了，更沒有多注意到向祇在她應下后不安的看著她的側臉。

沒有選擇坐在哪里，二人漫步在街上，這條路在這個時間里只有零星幾個人，就連行駛過的車也如同逃走一般，疾馳而過。

天氣看起來并不好，月不知藏在了哪里，只有幾顆星星零零散散的掛在藍到發黑的夜空里，就連昏黃偏橙的路燈都能比過它們的光芒。

向祇整張臉都苦惱得快扭成一團了，但向時珂依舊出神的向前走著。

……這不是他想要的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到底……是為什么才要從潮汐霧林到這里來的呢？

……

或者，或者其實她并不如她所說的那樣需要自己……那個人，那個叫溫言旬的人，其實對她來說依舊很重要呢？

再或者，她會不會像現在才意識到年少時對溫言旬的感情不是“喜歡”，要很久之后才會意識到，她對自己也不是“喜歡”，這個時間里的她是喜歡溫言旬的呢？

向祇眸中的光芒漸漸暗淡，垂眸看著一步一步走過的地面，自己的鞋和旁邊人的鞋。

其實如果當時他就回到潮汐霧林去找紀叔，不和她生活在一起，不漸漸不想離開的話，他應該可以每天看到父親吧？即使只是偷偷在遠處。然后會和橘姐，枳姐一起在紀叔的店里工作，也不說定吧？其實枳姐對他一直都很好的……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他會漸漸喜……歡枳姐也說……

“喜歡”嗎？

向祇轉過頭，看向向時珂。

喜歡她嗎？

喜歡的吧？

但和她待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像季執所說的那種滿心歡喜和雀躍……不如說他都已經不明白自己想要她怎么做了，總是無理取鬧，要給她添麻煩。

如果真的喜歡她的話，她哪一天真的厭煩自己了怎么辦？

“對不……起。”

向時珂不明所以然的看向向祇：“為什么要道歉。”

沒有回答向時珂的話，向祇低著頭繼續說：“向，哪天不喜歡我了就悄悄告訴我，不要攆我走，我自己離開好不好？向不想我出現的話，我一定再也不會讓向看到我的。”

心頭一驚，向時珂好幾個呼吸之后才勉強能夠開口：“為什么這么說？”

依舊沒有回答向時珂的話，向祇抬眸，藍眸中映著暖色的燈光，唇角一如往常的上揚，仿佛他剛才不過是跟向時珂說了“早安”之類的話而已：“向，不早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