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有人約我。”費鹿鳴揉了揉腦袋，抽開林應現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先來后到，我就去了她那邊了。”

“真的是先來后到？”費末邪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存疑。

“我們倆不是都在那嗎，你沒看見她給我那個...”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把小紙條三個字吞了回去。

“有小姐姐約你？哇。”林應現嘖嘖道，瞇著眼睛看向他，“可真是重色輕友啊。”

“行了先別扯我的事情了，還是想想他怎么辦吧。”費鹿鳴像找擋箭牌一樣把烏禮給抱了起來急忙擋在自己臉前，“這還一大家子等著救呢。”

林應現有些為難的看了烏禮一眼，看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還是心軟了下來：“那我下午給林應玨說一下吧。”

“那我就看看能不能盡快把飛緣魔抓到吧，不然他們也不好交差。”費鹿鳴摸了摸烏禮的腦袋。

今天林應現沒空來給他幫忙，只是早上來呆了一會兒就走了。還有一段時間其他的學生才會過來幫忙，費鹿鳴索性把開門的時間往后拖了拖。烏禮原本想先離開這里以免給他們添麻煩，卻被費末邪出言挽留了下來。

現在坐在店里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費末邪一如既往在完成自己每天看一本雜志的任務，費鹿鳴坐在他旁邊看著窩在墻角貓窩里的煤球和趴在另外一張桌子的烏禮，忽然有點無聊。

今晚上去不去呢？他拿出來兜里皺成一團的紙條，看著上面的字，有些愣神。

“昨晚上你們發生什么了嗎？”還在看雜志的費末邪出聲道。

“沒什么...”

“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是卻沒看見你。看來你在外邊呆的很晚。”費末邪抬頭看向他，有些警示的意味，“半夜并不安全，你自己什么體質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是一個人，我跟她呆在一起的。”這句話說得有些曖昧不清，費鹿鳴又補充了幾句，“就看了場電影，她...想留我，我沒答應。”

“看來她很主動。你喜歡她？”費末邪問話的語氣就像個當爹的。

“喜歡...應該吧。我沒有談過戀愛，不太清楚這種感覺。”費鹿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感覺她很特別，說不出來為什么。”

“嗯...”費末邪沉思了一會兒，像是在想怎么開口，“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飛緣魔的本形雖然是女囚的怨念，但往往是利用目標的業障心魔來達到迷惑目標的目的，所以...”他的后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費鹿鳴的心情像是被他澆了盆冷水：“不可能吧？”

費末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確定。飛緣魔的身上是沒有妖氣的。”

“......”費鹿鳴被他說得有點自閉了。

“別想了，我講的不一定是對的，反正你別死就行。”費末邪咳嗽了一聲，喝了口熱水。

“知道了。”費鹿鳴悶悶的回答道，又問道：“那她約我我還要去嗎？”

“去啊，為什么不去，萬一是你的真命天女呢？

今天下午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從屋外傳到了屋內。寒冬天氣里最見不得的就是雨天，本來就像小刀一樣的風被冷冰冰的雨水那么一沾染，更是要吹進人的骨頭縫里了。費鹿鳴忙活了半天，看向窗外來來往往打著傘的行人，忽然有些擔心起來今晚上的出行了。

費末邪再也沒過問他和小萱的事情，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種于心不忍——費鹿鳴想應該是這樣。他本來有些猶豫要不要去見小萱，最終決定帶上自己的木符去見她。圖個安心？

正想著，林應現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剛剛去問她了，她說自己也懷疑兇手另有其人，但是沒有釋放那幾只貓的理由，”林應現的聲音聽著有些疲憊，像是剛剛大吵了一架，“我告訴她可能是飛緣魔，她覺得不可能，因為真的很久沒有出現過飛緣魔了，如果真的是飛緣魔的話，還要向家里的長輩報告，牽扯到很多東西。總之，她讓我別管這件事情。”

“...謝謝了。”費鹿鳴心里涌起一陣愧疚，也許自己沒必要逼著林應現這樣子。

“沒什么，我跟她也不算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林應現強打起精神回答他，“我答應你的事情，你不用想太多，接著想想怎么把飛緣魔抓到吧，反正目前那幾只貓不會有性命之憂的，真的有的話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看來接下來事情就到自己這一頭了。費鹿鳴掛掉她的電話，猶豫著看向費末邪。

“今天晚上我們接著去找嗎？”

————

出于自己的良心不安和急著做正事的急迫，費鹿鳴跟費末邪在晚上七點時并肩出現在了另外一處地方。跟上次去的紅燈區不太一樣，這條街上的店都很隱秘，昏暗的燈光打在自家面前的招牌上，不是寫著xx按摩就是精品發廊，鮮少有穿著暴露的女子走在街外。也可能是因為下雨天氣的緣故，雖然傍晚時雨停了，溫度卻還是那么凍人。

“沒幾個人啊...”他望了圈四周，忽然在擔憂是不是白來了。他和費末邪說好在這處地方觀察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自己就動身去和小萱見面，剛好約的地方也不是很遠。

“路過的人變少了，光顧的人卻不會少。”費末邪說著，看向他，“現在可以把手給我了嗎？”

費鹿鳴愣了一下，把手交了過去。

費末邪一把握住他的手，低聲說道：“現在集中注意力，別再想其他的了。“

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襲入了他的大腦。費鹿鳴下意識緊閉雙眼低下了頭，再緩緩的睜開眼睛。

眼前的世界完全變了個樣子，同他在頂湖看見的一樣，街上來往路過的人都被幾根線勾勒出來模樣，而屬于死物的街道和店鋪像是動畫的靜止幀。

仔細，仔細。他深呼吸了幾秒，冷靜下來開始看著周圍往來的人。

“如果，如果是飛緣魔的話，“他扭頭看向同樣是線條的費末邪，”我會看見什么？“

“你會看見她原本的樣子，應該會是一個長相兇惡的女人，或者是其他。”

費鹿鳴有些緊張的把視線移開看向其他人。有牽著手的情侶，有三三兩兩一同來鬼混的人，更多的是形單影只在街道邊上走著的男人，低著頭迅速的走進一家家半掩著門的店里。所有的人都是線條。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小尾巴？”

費鹿鳴迅速扭頭看過去，是戴著帽子的小萱，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向自己。而不同的是，她和平時一樣沒有差別。她并不是線條。

意識到這一點的費鹿鳴抓著費末邪的手又緊了些。

“小尾巴你怎么在這里...”她低下頭順著看過去，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手緊緊的牽在一起，原本紅潤的臉色立馬白了些。

“我們在這里...走走。”費鹿鳴尷尬而緊張的解釋著，隨后把費末邪的手給松開。

眼前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關系這么好啊...”小萱的目光沒有移開，反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費末邪看見事情有點不對勁，皺眉道：“怎么了？”他是在問費鹿鳴。

小萱搶在他前邊講話：“沒怎么，沒怎么。”又抬起頭深深的看了費鹿鳴一眼，“我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了。

“她怎么了？”費末邪一臉不解的看向費鹿鳴。

“我剛剛看見她的樣子沒有變，”費鹿鳴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她剛剛就是平日里的樣子。”

費末邪瞪大眼睛：“那你快去追啊！萬一跑了就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