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爭這個了，”費末邪皺了皺眉，看向拉拉扯扯的他們倆，“你們兩個現(xiàn)在回馬邊上吧，我再在湖邊看看。”

費鹿鳴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被旁邊的阿天一把拉開。

“你別勸他了，他比我們倆厲害多了...”阿天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安慰他兩句之后又開始問了起來，“你剛剛看見我干什么了啊，那么大反應(yīng)？”

“我就看見你...有點不正常，”費鹿鳴想了想，還是把瘋瘋癲癲四個字給咽了下去，“你之前不是講自己看見月亮嗎，我當(dāng)時看見那個你看見月亮跟看見飯似的，被嚇了一跳。”

“看見飯...那是有點嚇人，”阿天自己在腦子里想了想那個畫面，露出來同樣擔(dān)驚受怕的表情，“你這個比喻真?zhèn)魃瘛！?

“還好吧，還好。”其實費鹿鳴腦子里第一個想法是看見巧克力蛋糕的方頁羽。

他們倆勾肩搭背的躲到那兩匹馬的邊上，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馬的后腿上。費鹿鳴有些擔(dān)心的朝湖邊望了一眼，看見費末邪站在那里的背影和湖水快模糊成一片了，心里有些擔(dān)憂。

“話說哥，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啊？”阿天小心翼翼的問道，看費鹿鳴眼神有些戒備，又急忙解釋說：“我看他不太像一般人啊。”

“他確實不是一般人，”費鹿鳴都想說他連人其實都不是，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給阿天解釋，就隨便安插了點背景：“他是我表哥，很厲害的。”

“你們是哪家啊？”阿天越來越好奇，“我不太認識靈師，就聽說谷水有一個林家，你們不會是林家的吧？”

費鹿鳴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跟他是費家的。”

“費家？我好像沒聽過啊...”阿天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了兩聲，“我認識的比較少。”

認識就有鬼了。費鹿鳴也只能笑笑：“沒事，正常。”

阿天還想跟他嘮嗑，就聽見湖邊的費末邪喊了一聲：“費鹿鳴！”

費鹿鳴站起身，看湖邊的費末邪扭頭看著他，正想朝他走過去，褲腿被阿天一把扯住。他低頭看見阿天一臉緊張，對他說道：“你別出去啊，讓他過來找你。”

怎么就忘了這茬呢。費鹿鳴猛地反應(yīng)過來對面的費末邪可能又是假的，扯著嗓子吼了一聲：“你過來啊。”

他看費末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一會兒就沒影兒了。沒想到還真是個假的。

“你倒還怪聰明的...”費鹿鳴有些后怕的夸了阿天一句，阿天沖他耍威風(fēng)的笑了笑。

誰知道下一秒他就挨了一記暴栗：“讓你過去就過去，怎么還這么多過場。”

費鹿鳴委屈的捂著頭，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費末邪道：“我這不是怕你是假的嗎！”

“哪有這么多假的！”費末邪被他這么折騰弄得有些心煩，又看了眼蹲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的阿天，半晌說道：“不過你有點安全意識還是對的。”

“我剛剛看你不見了啊！我還以為真是個假的。”費鹿鳴揉了揉被敲的地方。

“那是幻象。”費末邪倒是見怪不怪，“你看見的是我停留的痕跡，沒看見我走過來，對不對？”

“我要是看見了還能讓你敲嗎？”費鹿鳴還是很氣。

“行行行，我下次不敲了。”費末邪舉起手認了個錯，之后開始跟他講正事，“你跟我去湖邊看看，我看見好像有什么東西。”又扭頭看向阿天道：“你坐在這里就可以了，看見我們發(fā)生什么事都別跑出來。還有，記得看好自己的小狐貍別被偷了。”

阿天連連點頭，聽他最后一句話這么一說，立馬起身把籠子抱了過來。

費鹿鳴被他拉著袖子走到湖邊上，看著面前被岸邊螢火照出來些光斑的湖面，忽然有一種進了無底洞的感覺。

“別看。”費末邪說道。他立馬偏開頭，最后目光停在了費末邪的衣服袖子上，看著上面縫制的合金拉鏈問道：“那你讓我過來看什么？”

“我是讓你別看傻了，哪有讓你一點都不看的意思。”雖然看不見費末邪的臉，他都能聽出來對方無奈的語氣，這才悻悻的把臉轉(zhuǎn)了回去：“我怎么就傻了。”

費末邪沒搭理他，抬手指向湖中心，問道：“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本來就天色漆黑，天上靠那么幾顆星星撐著，地上靠那幾群螢火蟲撐著，費末邪還讓他看墨水一樣的湖面中央，費鹿鳴感覺自己眼睛都要盯瞎了都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什么東西啊？”

“你把眼睛閉著看。”費末邪一把把他的手給握著。

“你又不講明白。”費鹿鳴小聲抱怨了一句，乖乖的把眼睛給閉上了。

閉上眼睛之后，原本漆黑的視線里漸漸被透著光的線條勾勒出來眼前的東西。先是和夜色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來的遠山，再是眼前的這譚巨大的湖泊，之后岸上的草葉也都能看個大概了。

“把注意力放在湖中央。有看見什么東西嗎？”他聽見費末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費勁的把心力使在湖水里，卻發(fā)現(xiàn)這湖好像是個棉花，把自己的注意力都給弄沒了，怎么也看不清楚中間。

費末邪感覺到他慢慢捏緊的手，出聲安慰道：“別急，有什么不對就告訴我。”

“我看不見啊，”費鹿鳴有些氣餒，“我使不上勁。”

他沒聽見費末邪接著講話了，等了一會兒，又不甘心的往湖中央看去。

像是一頭撞在了玻璃上，他始終夠不著那中間，仿佛有一只手把他的靈力往外拉扯，亦或是吃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費末邪不開口，他只能就這樣子接著試。等終于是頭有些暈了，費末邪這才把手松開，握住他的肩膀：“好了，別試了。”

費鹿鳴有些頹敗的看向他：“不是我不行，是真看不見啊。”

“沒事，沒事，你坐著歇會兒。”費末邪難得的通情達理，攙著他坐下，雖然有些不對勁，但是總比罵自己要好得多。

“今天晚上就干個這個？”費鹿鳴問他。

“沒看見月亮啊，剛剛你也試了，”費末邪扭頭看向他，“你剛剛沒騙我吧？”

費鹿鳴有點懵：“騙你什么？”

“就剛才，你看見的東西，”費末邪說道，“你給我好好講講看見什么了。特別是湖里冒出來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