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費末邪看見費鹿鳴在里面驚慌失措的，心里一緊，利落的翻身落地，扭頭看向走廊盡頭。

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那個輪廓分明就是那天來卜算間下委托的小胖子。

他怎么會在這里？

小胖子也被他們嚇的不輕。兩個人忽然跳進窗戶來沖自己大喊，估計誰都會被嚇一跳。

“你怎么在這里？”費鹿鳴低了低聲音，朝小胖子喊道。

小胖子戰戰兢兢的朝他們兩個人走過來，臉上還掛著額頭上流下來的冷汗：“我...我來拿東西...”

“你怎么進來的？”費末邪問的問題直擊要害。

果然，本來說話就不怎么利索的小胖子被問了這個問題之后，立馬吞吞吐吐起來：“我...我...反正就...”

費鹿鳴看著他在那里絞盡腦汁的回答，前因后果連起來一想，慢慢的也皺起來眉頭。

不對頭。

“既然你講不出來個所以然，那么我問你問題，你點頭搖頭就行了。”費鹿鳴沒那么多時間，想出來這個簡單的法子，“你同意嗎？”

看小胖子還在那里猶豫著要不要答應，費鹿鳴急忙補了一句：“我們是來調查你的委托的，你當時不是答應了要配合嗎？”

小胖子看了一眼相對來說神情比較友好的費鹿鳴，緊張的直點頭。

“你是偷偷進來的嗎？”

小胖子點頭。

“你進來是拿自己的東西？”

小胖子搖搖頭。

“你進來拿...你那個朋友的東西？”

小胖子有些緊張的點頭。

費鹿鳴往前邁了一步，直接道：“把東西給我們看看。”

沒想到小胖子也順勢往后一退，臉漲得通紅：“不行，我...我答應他了的！”

費末邪看他關鍵時刻不配合，出言威脅道：“他的秘密比他的命還值錢？”

小胖子一聽這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看他還沒想好，費末邪干脆又加了一句：“你自己決定，反正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管我們的事。”

說罷，費末邪扭頭看向費鹿鳴，剛好跟后者對視上：“我們走吧。”

“哎哎，別...別啊！”果然，被他們拋在身后的小胖子急的連話都講不清，一個勁兒往他們的方向靠。

費鹿鳴默默的瞥了費末邪一眼。連這種話都拿出來唬高中生，跟他當時的第一印象差的是越來越遠了。

費末邪好像跟他有心靈感應一樣，也莫名看了他一眼，然后從容的轉過身看著小胖子。

小胖子腦門上全是汗，扭扭捏捏的把手里那疊東西從背后拿出來，不情愿的交到費末邪手上。

“對了，他讓別打開這些東西，”小胖子生怕費末邪拿掉了，急忙加了一句，“你...你小心點拿。”

到手的是一個有些磨損的透明藍色文件袋，白色的扣子沒扣住，封口打開著把里面塞得亂七八糟的試卷資料給露出來個邊角。就像只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火雞一樣。

費末邪掂了掂這包東西，有些沉，不過是正常重量。

“不準打開？他告訴過你為什么嗎？”

“沒有。他...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就直接下課跑了。”小胖子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手，生怕給打開了，仿佛隨時都準備撲過去阻止他。

費鹿鳴有點疑惑的問他：“那你拿到了之后打算干什么啊？”

“他...”小胖子撓了撓頭，使勁眨了眨眼睛，“他讓我給燒了...”

費末邪一聽，眉頭一蹙，臉色變凝重起來：“你確定是他讓你燒了？”

“反正，就是給銷毀掉，”小胖子急的擺擺手，頗為緊張的看著費末邪，生怕對方以為自己在信口開河，“他原話說是讓我處理了，處理紙還能怎么辦啊，只有燒了啊。”

費鹿鳴挑眉：“處理，怎么跟行話一樣。”

剛剛才調侃了一句，三人都沒來得及講話，就聽見了一聲從樓上來的刺耳沙啞的吼聲，像平地驚雷似的震在他們的耳膜上。

費鹿鳴沒站穩，一個踉蹌倒在還勉強站住的費末邪身上。小胖子沒那好運氣，一個前撲直接砰地一聲摔在地板上。

眼前忽然一黑，驚慌失措的費鹿鳴嚇得把邊上的費末邪抓的緊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他和費末邪握住的那只手慢慢的溫熱起來，一股暖流從手心彌漫散開，他的身子逐漸的也感受到了這股奇異而溫和的熱度，像是給他喂了顆定心丸。

是費末邪在做什么嗎？他費力的睜大眼睛，卻還是什么都看不見，甚至聽不清別人說了什么。

過了半分鐘，叫聲戛然而止。

清凈了。費鹿鳴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著，讓自己緩過來。

費末邪聽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喘了半天，慢慢聲音小了之后問了句：“好了嗎？”

眨了眨眼睛，漸漸看得見東西了。費鹿鳴借著透進來的光勉強看清楚東西，點了點頭：“走吧...”

費末邪努了努下巴：“那他怎么弄？”

“昏過去了？”

他們倆把癱在地上的小胖子給架起來，靠在過道墻上，商量好等下下來處理。

費末邪走在前頭沖到樓上去。走進樓梯間，就看見林應現坐在樓上的轉角處。

費鹿鳴視線還是有些模糊，抬頭看見林應現埋著頭坐在那，下意識的往那邊靠近：“小現？”

林應現肩膀一抖，慢慢的轉過頭看著他，臉上清晰的掛了兩條淚痕：“費哥？”

“你哭什么？！”

林應現聞言，有些茫然的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啊？有嗎...”

站在林應現身后的女人看著他們兩個，冷不丁開口：“回來了？”

費鹿鳴沒看見還有個人，嚇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差點踩空一階樓梯。多虧了費末邪伸了把手把他給扶住才沒給摔下去。

“轱轆首呢？”費末邪忽略了她的嘲諷。

林應玨彎腰去拉地上的林應現，邊冷淡的回答他：“跟你沒關系。”

氣氛有些微妙。

等林應玨把林應現給慢慢的扶起來，費末邪才肯松口讓步：“行，我告訴你是誰救得你妹妹。不過你得把轱轆首給我。”

林應玨目光一掃，看見了他手里拿著的文件袋，沉聲問：“這是什么？”

“先答應我，之后的事情，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