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末邪不愧在人間呆了幾百年。坐在他邊上的費鹿鳴聽見這番有理有據的言辭，整個人都呆了。

方頁羽聽的一知半解，一臉懵懂的表情跟現在的費鹿鳴倒是沒什么區別。

“...看起來你們好像不太懂。”費末邪說這句話，表面上是在給方頁羽聽，實際上是在責怪費鹿鳴。

費鹿鳴咳了兩聲，邊試圖掩飾尷尬的同時邊在想自己以前背過的那些東西。好像是講了點氣運方面的道理，但是...后面的那些章節都沒有印象了。

他父親轉交給了他所有尚被保存下來的書籍和法具，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真要本本都記得清楚確實難度很大。但是背東西這種事情，難度更大的他又不是沒做過。

好了，他已經自己說服了自己是因為懶才沒有好好背的了，都不用費末邪再多用力氣去說他。

看著發給他的消息，費鹿鳴想了想，決定還是老老實實把消息告訴林應現。

“我們快到門口了。等下就進去。“

過了幾秒，對方立馬就回復了他：“你們動作這么快？進得去嗎？”

“為什么會進不去...”

“小綿告訴我說學校不許外人進去。”

費鹿鳴有點出乎意料，下意識抬頭看了費末邪一眼：“應現說今天學校不許外人進去，我們是不是...”

對方冷靜的回答他：“你覺得我是外人嗎？”

“...”有道理。

費鹿鳴捏了捏手機，還是有點不太放心：“那我們怎么給保安說？”

“進得去。你別操心了。”費末邪不準備跟他多說。

碰了一鼻子灰的費鹿鳴選擇閉嘴。

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他這才想起來沒給林應現回復消息。

“進去了嗎！“

費鹿鳴輸入“還沒到”三個字。點擊發送。

電話另一端肯定是林應現一臉無奈的表情。

過了幾分鐘，車速慢慢減了下來。方頁羽特地扭頭過來告訴他們兩個：“到了到了。”

費鹿鳴哦的一聲，順手回了林應現一句“現在到了”，然后把手機又揣回了衣服包里。

打開車門下車，費鹿鳴不得不感慨天氣是真的變冷了，一股新鮮的寒意不留情地從自己衣服的領口里和袖口的空隙中涌了進來偷偷貼到溫暖敏感的皮膚上，弄得他打了個毫無防備的寒顫。

在他身后下車的費末邪預料到從車里出來會受凍，倒是很自然的站在風里。

方頁羽從前座探出頭朝他們揮了揮手，露出來一口白牙：“我先走啦，要幫忙就早些打電話給我，今天堵車。”

費鹿鳴人在寒風里面受凍，心里面聽見這番話卻暖呼呼的，感動的點了點頭。

費末邪站在一旁看見他佇立在大街邊上目送著方頁羽開著自己的跑車揚長而去，瞇了咪眼睛。

一旁的挽成一隊的女生忍不住都把目光投向看著費鹿鳴的費末邪，小聲猜測著他們兩個什么關系。

幾個字眼飄到費鹿鳴耳朵里，這才讓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大街上。尋聲轉過頭去剛好就看見那堆在竊竊私語的女生，其中的一個剪著黃色短發的女生還和他對上了眼。

女生張大嘴，急忙紅著臉背過身去。

費鹿鳴還想說點什么，一扭頭過去看見費末邪已經自己往校門口那邊走了，急忙也跟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保安還在忙著把想進學校的學生給一個個散開，就看見費末邪不急不緩的朝自己這邊走著，立馬一臉的不耐煩準備開始趕人：“走開走開，學校今天...”

費末邪從包里掏出來一張工作人員的牌子，平靜的舉在保安的面前。

保安不耐煩的表情一下子就變成了禮貌的標志微笑，連請進的手勢都擺了出來：“先生里面請。”

費末邪回頭朝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費鹿鳴喚了一聲：“走。”

費鹿鳴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還不忘給站在邊上的保安講一句：“我跟他一起的。”

“老板！”

費鹿鳴被這聲格外清脆的喊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站在外面的于綿一個勁給自己招手。他不得已朝對方揮了揮手里的手機，意思她手機聯系。

學校里面安靜的像是空了，平時走滿了學生老師的綠茵路上現在一個人影也沒有，只剩下地面堆積如小山的落葉時不時被風刮起來，擦出那么點細碎而尖利的聲音。

費鹿鳴跟著他后面走，邊走邊掏出來手機看簡訊。林應現又給他發了一堆消息，問他有沒有看見那個和尚，還讓他幫忙拍照片給她。

費鹿鳴有些不解的問她：“為什么要拍照片？”

對方很快就回復了過來：“小綿找我要的，你幫幫忙。“

“...”費鹿鳴不知道怎么拒絕她這個奇怪的要求，只好僵硬的回了個好。

他們走了二十多分鐘繞到行政樓。費末邪找了會兒正門，之后走了進去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只有兩間辦公室其他房間都是空的或者放的一些資料。費末邪一路上都輕車熟路的像是經常到這里來一樣，費鹿鳴卻覺得這學校修的像個花里胡哨的迷宮，只有跟在他后面走的份。

校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電梯門一開他們倆就能聽見里面傳出來的說話的聲音。校長的嗓門符合了基本上所有校長聲音的特色——響亮，正式，不急不緩。

“...無論如何，是真的謝謝高僧了！謝謝謝謝。”

截然不同的溫和的嗓音又傳了出來，音量比校長低了很多。

“無妨，舉手之勞。”

費鹿鳴睜大了眼睛。這聽起來像是無名的聲音。

費末邪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看見一個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個子高挑的無名身邊，只齊他的肩頭高。聽見他推門的聲音，無名沒有動，校長應聲而動扭頭看過來，也滿臉微笑的朝費末邪走過來。

“先生好。”他朝費末邪熱情的伸出手。費末邪微微躬身，很有禮貌的回握他。

站在旁邊被晾著的費鹿鳴有點尷尬，不過好在他也習慣了這種場合，很自覺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三個人。

校長眼珠子一轉，倒是第一時間瞧見了他，偏著頭詢問費末邪：“這位是？”

“他是我的表弟，今天和我一同來的。”費末邪介紹道，同時把費鹿鳴往身前拉了幾步，輕聲對他講道：“介紹一下自己。”

“啊，我，我叫費鹿鳴。”他撓了撓頭，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