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費鹿鳴愣了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力量是指一開始見面時所說的神賜予的力量。

那這力量有什么用？讓他更清楚的看見讓自己擔(dān)驚受怕那么多年的東西的罪魁禍?zhǔn)讍幔抠M鹿鳴想到這個都想把手扯出來，但是費末邪抓的倒是緊緊的，像是逼迫他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他應(yīng)該是被煙迷了心神了。”費末邪看了一眼方頁羽因為許久沒有操作而自動待機亮度變低的電腦屏幕，輕易地得出來結(jié)論。

“那...怎么辦？”費鹿鳴被他說得都不敢去碰方頁羽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小聲問他。

費末邪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開口問他：“你有符紙嗎？”

費鹿鳴一下子蒙了：“啊？”

“符紙，”費末邪看他這個反應(yīng)就知道這個辦法多半是黃了，不由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你家的上一輩沒教過你畫符嗎？”

“畫，畫符？”費鹿鳴好像勉勉強強從腦子里回憶起來一點關(guān)于這兩個字的東西，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也只在那堆當(dāng)時翻著玩的古書里面見到過這兩個字。

“你不會，你起碼有紙吧？”

“我都不會啊，”從小到大繪畫經(jīng)驗僅限于數(shù)學(xué)題作圖的費鹿鳴真的慌神了，“我會都不會怎么可能有紙啊？”

費末邪被他這一通還有點道理的說辭氣的口都不想開，直接松開跟他握住的手，走到柜臺面前撕下來兩張記賬用的稿紙。

費鹿鳴等他離自己遠了幾步之后呼地松了口氣，心里隱約因為冥冥之中拖了后腿而有些不好意思，作了一番思想斗爭，又鼓起勇氣走到他邊上小心地問道：“要不然...我去我房間里找找？”

費末邪在認真地拿中性筆畫著符文，語氣輕描淡寫：“你要是找不到，你朋友最多也就癡呆個幾年吧。”

“我馬上去找！”

費鹿鳴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進了里屋，開始翻箱倒柜的挨著找有沒有當(dāng)年自己拿來當(dāng)筆記紙隨便寫寫畫畫夾在書里面的符紙。

等他終于從一個跟一堆書放在一個抽屜的文件夾里面翻出來幾張泛黃的符紙時，都過了得有十分鐘了。

費末邪隨便找了把椅子坐著歇息，閑下來在想著怎么慢慢跟費鹿鳴講講以后干什么事情，就看見他從里屋門口走出來，額頭上的汗都滴在了襯衣領(lǐng)上，抬起的手里捏著兩張平整的符紙。

“過來吧，我教你畫清神結(jié)。”費末邪冷靜地看著氣息有些喘的他，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費鹿鳴乖乖走到邊上坐下，看見費末邪已經(jīng)在桌子上擺好了一張畫著些奇怪符號的紙，盯著看了幾秒，問道：“這就是清神結(jié)嗎？”

“對。你快點畫。”費末邪看著他，朝他伸出只手，“把你左手拿來，不然你畫了也是白畫。”

費鹿鳴小聲的哦的一聲，有些局促的把自己的左手放在費末邪手掌上。

他們兩個人手心相接觸時，費鹿鳴又感覺到了那股熱流流過自己的身體。

“感受到力量沒有？”

費鹿鳴扭頭看向他，發(fā)現(xiàn)正在凝視自己的費末邪的瞳孔里泛出了點點金光，不免有些驚訝。

“你的眼睛里也有。”費末邪知道他在驚訝什么，難得溫和的回答了他的疑惑，“你能感受到的力量應(yīng)該比我感受到的要強很多。你試著把他們聚在自己的右手腕，看看行不行得通。”

費鹿鳴點了點頭，又看向自己的右手，開始試著慢慢感覺著那股熱流，然后把它們聚在手腕。

原本有些冰涼的右手居然真的變得慢慢溫暖起來，快的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費末邪催促了他兩句：“別耗太久了。他現(xiàn)在正在昏迷，你沒看過他的臉嗎？”

費鹿鳴還真沒想到去看方頁羽的正臉，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去瞧了瞧，低頭一掃就看見他臉色很差地閉著雙眼，眉頭緊鎖，身子微微弓著坐在電腦面前，就像是熬夜中途不小心睡過去了一樣。

不是費末邪告訴自己方頁羽被煙迷了，他都沒往那處想過。

“你現(xiàn)在手熱了嗎？”

“嗯。”

“那你開始畫吧，“費末邪在他放在桌子上的幾張空白符紙里隨便挑了一張，放在他面前，就跟監(jiān)考官發(fā)放試卷給學(xué)生一樣，表情和語氣都一樣的淡然而嚴肅，”記住要一筆畫完，畫到最后時停一下再放松手指。“

費鹿鳴看著放在旁邊的那張畫滿了熟練筆跡的來自天神本人的親筆示范，手臂不由得抖了抖。

費末邪一副貴族坐姿，閑適地看著認真的跟考生一樣的費鹿鳴在那里哆嗦著手畫出來一張線條歪歪扭扭的符咒，有些忍不住笑。

費鹿鳴滿頭大汗地把自己的成品交給他過目，眼神里居然還有些莫名的期待和緊張。

費末邪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發(fā)光的線條和自己的那張一對比，勉強能認個七七八八的相似。

費鹿鳴也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水平，不挨打都算好的了。

費末邪把符咒交還給他：“貼他腦門上吧。”

右手接著符咒的費鹿鳴聽見一愣，表情又疑惑又怪異：“腦門？不是僵尸才貼腦門...”

“僵尸腦門上的符咒是拿什么畫的？”費末邪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費鹿鳴啞口無言地把符咒乖乖貼上了方頁羽留著短短的劉海的額頭，拿手輕輕按住。符咒上本來就泛著淺淺的光點圖案一下子迸發(fā)出耀眼的白光。

真像鎂條燃燒的實驗啊...當(dāng)初讀的理工科的費鹿鳴看著眼前的景象，腦子里莫名冒出來了這個比喻，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苦笑自己的不解風(fēng)情。

符咒邊發(fā)散著白光，邊慢慢的變成了碎片，在空氣里越來越細小，逐漸消失在他的手心里。

費鹿鳴已經(jīng)見過小紙人變成紅煙消失不見，所以并沒有很驚訝這次的符咒消失。相比起來，他更好奇為什么這東西要貼在腦門上才奏效。

費末邪看著他貼上了符咒，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鹿鳴...你干什么啊？”

被按著額頭的方頁羽睡眼惺忪得看著費鹿鳴，本來想動動脖子，一扭頭就又看見了他們兩個握的緊緊的雙手，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

他捏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費鹿鳴的肩膀，語氣顫抖：“你這是跟他干什么啊？”

費鹿鳴強顏歡笑地松開了左手，雙手都搭在了方頁羽的肩膀上：“我跟他啥都沒干。”

方頁羽的表情警惕地看了老神在在的費末邪一眼，小聲的問離自己很近的費鹿鳴：“你喜歡他？”

費鹿鳴還是保持著剛剛強裝出來的笑容：“你這一個月都沒東西蹭吃了。”

“別！別別！”方頁羽急忙討好，“我這不是好奇問問嗎！那你給我介紹一下啊！”

“這，是費末邪。”費鹿鳴攤手指了指身旁的費末邪，“你可能沒聽我說起過，他是我鄉(xiāng)下來打工的表哥。”

費鹿鳴聽見了背后費末邪猛地放下茶杯的聲音。

“表哥，這是方頁羽，我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