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八月和趙可在整理著背包。
他們將所有的食物都裝進背包里。劉八月四處找裝水的東西,趙可擺手說不必,山上有最好喝的山泉水。
劉八月又將那只電喇叭拿起來,順手打開了放音開關。“砰砰”的響聲嚇得趙可一個激靈。黑子也猛的跳了起來。
“你他媽的想干什么?”
劉八月得意地笑了笑,把喇叭的充電電源線塞進后蓋里,重又擰緊它。
“你要帶著這個該死的東西上山嗎?”
劉八月握住喇叭的把手,將喇叭口對準趙可說“你不覺得它像一把手槍嗎?”
“去你的,軍校就教給你這些么?”趙可轉身繼續收拾東西。
劉八月費了很大的勁,才將喇叭塞進那只鼓鼓囊囊的背包。
趙可則將那張弓和箭袋背在身上。
出發前,趙可又分別用通話器和板子與方場長、若雨通了話。
東邊的那條小徑是最快捷的上山道路。黑子、趙可和劉八月依次前行著。趙可告訴他,喬老爹每天都會沿著這條路巡山。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后,趙可停下來,掏出板子操作起來。過了一會,他抬起頭說這周圍有一個監視器,我們要過去看一下。
他招呼了一聲黑子,便領著大家離開了小徑,向一面斜坡走去……
腳下的路開始艱難起來。他們不斷在灌木叢中穿行,而那片茂密的樹林離他們似乎很近,可他們卻好像怎么也繞不過去似得。當他們從一塊突兀的大石頭底下走出去的時候,樹林便挺立在大家面前。
“這里是一號監視器的位置。最早是為了對付偷木頭的人安裝的。”趙可喘著粗氣說。
一只野兔蹦了出來,黑子叫了起來,前爪在草地上急躁地刨著。
“呵呵,有野味吃了。黑子,上。”趙可高興地喊道。
黑子嗖的就向那只野兔的方向奔去。看著它奔跑的樣子,極像一匹狼。
他們走到樹林邊,趙可說:“找一找,看它在哪里藏著。”
劉八月看了看周圍,斷定它肯定躲在某個高處。那么,前邊這些高大的樹木,應該是最理想的安裝基座。他抬頭看了看,發現它果然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離地有五六米的高度。他還看到它的太陽能電池板安裝在更高的地方。
劉八月指了指監視器的方向,說:“體積太大了,很容易被發現。”
趙可笑了笑,說:“你的眼力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么?難道它不是嗎?”
趙可沒再說話,揮手示意繼續前進。走了幾步后,突然,一股恐懼感襲滿了劉八月的全身。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一次的出現,讓他瞬間警覺起來。
劉八月伸手抓住趙可的背包,喊道“不要動”。
趙可停了下來,驚異的看著他。劉八月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后仔細地掃視著四周。凸起的石頭、安靜的樹林、柔軟的草地------
好像沒什么不對,可又好像什么都不對。難道只是沒來由的感覺?不對,肯定有問題。只是,他還沒有發現。
對于劉八月的猶豫,趙可開始不耐煩了。他轉過身,邁步向前走去。移動的腳步吸引了劉八月的目光。
他看著趙可前邊的草地,并沒發現任何異常。只是,那種讓人恐懼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站住。”劉八月突然大聲喊道。
趙可猛地停住腳步。
劉八月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仔細地看著那些長短不一的青草。
趙可也蹲了下來,不解地看著他。
草、柔軟的草、旺盛的生長著,密密實實的遮掩了山坡。
劉八月伸手撥開雜草,看到堅實的地面。這沒問題。他又向前挪動了一點,撥開那幾叢有一尺來高的蒿草,地面依然堅實。只是,蒿草叢里有很多長長的草莖,被人為地扭在一起,打了一個一個的結。像把小女孩的兩只朝天辮的辮梢綁在了一起。這樣的結有許多,向左右延伸出去。只是被茂密的蒿草遮擋著,不分開這些草叢,是絕不會發現的。
“哪幫孫子這么無聊,給草地扎小辮啊。”趙可伸手撕扯著那些草結。
草結很結實,趙可費了很大的勁,也沒有將它拽開。
“沒道理啊。這樣,頂多也就是把你拌個大跟頭。草地這么軟,也不會把你摔的怎么樣啊。”劉八月喃喃道。
“你還想讓他們把我摔死是吧?”
劉八月搖搖頭,撇撇嘴說:“不會這么簡單。”
他小心地邁過那些草結,仔細地檢查了腳前的草地后,又向前挪動了一小步。他半跪在地上。一陣強勁的山風吹來,蒿草隨風擺動著。蒿草堆里,露出一只只白茬木簽。這些木簽的頂部被削的很尖,直愣愣的指向天空。
劉八月和趙可對視了一眼。
“狗東西,他們還真想要我們的命啊。”趙可看了看草結,又看了看木簽。
“是要你的命。”風勢過后,木樁重又隱入草叢中。
“小子,今天多虧你了。”趙可感激的說。
“沒什么。也許,他們并不想要你的命。”劉八月很費力地拔出了一根木簽。
“怎么?”
“你看,它只露出地面二三公分,頂多也就是把你扎的鬼哭狼嚎的。他們并不想要你的命。”我說。
趙可接過那只木簽,端詳了端詳說:“你錯了。”
“哦,怎么錯了?”劉八月驚愕地問道。
“他們不但想要我們的命,而且,想讓我們死的很難看。”趙可說。
“什么意思?”劉八月問道。
“你看,這么尖銳的木簽刺入體內,即使沒扎到要害,也會引起大出血。”趙可又指著那片蒿草叢說:“況且,這里有幾十根。你如果真的撲倒在上面,扎你七八個,甚至十幾個拇指粗的洞很容易。這幫小蟊賊,夠狠得啊。”
趙可這么一說,劉八月才意識到這幫混蛋的可惡。問題是,他們到底想扎誰?如果是他倆,而我倆是昨天才剛剛上山的。還有山里安裝的監視器,到底是在監視什么?真的是為了對付盜獵者嗎?對于只是想吃幾只野豬野兔的人,這一切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最重要的是,這幫混蛋真的只是盜獵者嗎?諸多的疑問讓他對眼前這個人有了更多的懷疑。
而此時的趙可,正將那些木簽破壞掉。
“你覺得盜獵的人為幾只野豬野兔值得費這么大的勁嗎?”
“不值得。”趙可一邊干脆地回答說,一邊用小刀又將一根木簽從根部斫斷。
雖然劉八月不滿意他的回答,但還是和他一起去清除這些鋒利的木簽。
正當他倆像找蘑菇一樣勞作時,黑子叼著一只野兔回來了。
趙可在野草茂密的地方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等做完這些,天已經過午了。趙可看看天色,急急忙忙地走到一棵大樹下。只見他放下背包和弓箭,朝手掌心吐了口唾沫,三下兩下很麻利的就爬上了樹。
劉八月饒有興趣的看著,心里說:你爬起樹來真和猴子有一比。不過,你白費勁了。監視器在對面的那棵樹上。
沒多久,趙可就從樹上出溜下來。
“監視器在那兒呢。”劉八月指了指另一棵樹,幸災樂禍地說。
他沒說話,將一個小玩意放在劉八月眼前。
是一個小型監視器,上面沾滿了鳥屎。很高端的東西。
趙可很仔細地把它擦干凈。又拿出板子聯機檢查。
“很好很好,沒任何問題。”他說完后,收好板子。又說道:“我得給它換個地方。這個地方離鳥窩太近。”
他朝另外的大樹看了看,選定了樹林邊上的一棵,又很麻利的爬了上去。
準備離開的時候,劉八月指指那個老式監視器說:“不檢查它嗎?”
“不用,已經廢棄了。”趙可背對著他,一邊背背包一邊說。
劉八月卻突然抬腳猛的踹向他,絲毫沒有防備的趙可趴在了草地上。劉八月撲了上去,將趙可連包帶人壓得緊緊的……
“你們到底在這里做什么?”劉八月憤怒地喊道。
趙可被壓在身下,臉貼在地上,很費力地扭頭喊道:“你小子有完沒完?”
“我不想被人利用。”
“沒有誰想利用你。是你自己來農場的。”
“農場要用TP1980、要用JS55嗎?你告訴我,哪個農場需要這些?難道那些玉米和大豆需要軍隊來保護嗎?你這個混蛋。”劉八月狂怒的喊道。
對于劉八月憤怒反應的竟然是趙可的“哈哈”大笑聲。劉八月抓了一把草仍在他臉上。他把嘴里的草吐掉,笑著說:“你小子還真識貨,竟然知道JS55。告訴我,你還知道什么?”
說完后,他又笑了起來。
他竟然一點也不反抗。劉八月也就沒有控制他的欲望了。劉八月松開他,他也不起來,就趴在那笑著。劉八月坐在地上,伸腳踹了他一下。他才壓低了笑聲。
黑子圍著他們打轉,似乎很高興。
他笑夠了,才坐起來,一本正經地對劉八月說:“我們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