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兔兔啊，長大了...”

“你說，怎么就長大了呢。她這次回家沒鬧，還知道學習了，說是要去讀大學。”

“讀就讀吧，咱供的起，結果她要去A國讀。”

“A國那么遠，這得多久才能回來一趟啊，萬一被欺負了，誰幫她。”

“我老了，一輩子也沒混出個啥，保護不了她了，你說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能自己生活啊。”

“小時候沒空陪她，現在能陪了，怎么就要離開我了呢...”

聶偉捂著臉低聲哽咽....

身后的兔兔淚水蒙了眼，她以為...她以為爸爸不在意的，她以為他的心里沒有她的。

聽到后面有動靜，聶偉一驚，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卻看見了兔兔那張哭花的臉。

他顯然有些局促，連忙擦干了淚痕，雙手不知道往哪放，“兔...兔兔啊，你..怎么來了..”

兔兔不說話，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聶偉不知所措還是伸手給她擦了淚，“多大了，還哭。”

似乎這種嗔怪只是為了掩飾現在的尷尬和心里掀起的萬丈波瀾。

“爸爸。”她哽咽著出聲，撲進爸爸懷里。

聶偉一下子渾身僵硬，許久，他緩緩地抬起雙臂，緊緊地環抱住她。

“對不起，爸爸。”兔兔已經平靜下來，輕聲說出這遲到的抱歉。

聶偉眼眶又有些紅，低下頭，“是我對不起你。”

“還有...謝謝你。”

兩人相擁而泣，說了許多從未說過的矯情話。

......

回到家笙歌就看見了兔兔挽著爸爸的手臂撒嬌，兩個人都喜笑顏開的景象。

她懵了一下，旋即失笑，好像結果不算太壞...

“姐～”

“嗯，回來啦。”笙歌應著，給二叔打了招呼。

文麗姨擦擦手從廚房里出來，“回來啦，再等一會啊，飯馬上就好了。”

“文姨你在做飯嗎？我來幫你...”兔兔十分乖巧的說，語氣里都透著輕松。

文姨愣了，她沒注意到父女兩個人回來和諧的氣氛，兔兔突然的禮貌和懂事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用了不用了，你再玩一會，馬上就弄好了。”

“哎呀，文姨，你是不是擔心我弄不好啊，我特別厲害，真的，前幾天跟我姐學了好多呢...”

她撓撓頭，又尷尬地說，“雖然還是不會做菜，但是....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看著文麗很是局促又不知道怎么辦的樣子，聶偉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兔兔真是懂事了。小麗啊，你就讓她給你打打下手吧。”

兔兔附和著用力點頭，文麗也只好帶她進了廚房。

不過，雖說是進了廚房，兔兔切菜呀放油呀什么的，文麗就老是過來看她一眼，還叮囑道“小心一點啊，別切到手。”

“油要是濺出來你就趕緊跑啊。”

“哎呀，要不還是我來吧，你這細皮嫩肉的...”

文麗不是在特地討好她，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本能。

聽著耳邊不斷的嘮叨，兔兔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她大概十七年沒有體會過被母親嘮叨是什么感覺，別的小孩抱怨媽媽煩的時候，她心里卻羨慕的要死。

“文姨，你放心好啦～我沒事的。”她揚起大大的笑臉。

文麗這才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管的有點多了。

見文麗突然沉默，兔兔知道她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然后努力地開啟了尬聊模式。

“那個，文姨，小寶在幼兒園挺好的哈...”

“嗯？嗯...”

兔兔真想拍死自己的腦袋瓜子，這問的什么破問題。她不回頭都知道文麗阿姨現在肯定搞不清狀況。

沉默許久，兔兔才又開口道，“文麗姨，在家待了這么多天，都是你做飯。為什么不讓傭人們做啊？”

“你爸爸他之前忙工作，總是不吃飯胃不好，我就想著給他熬點養胃的。”頓了一下她又說，“我老是不放心傭人做的，萬一咸了油了什么的...還不如我來。”

文麗拿開砂鍋蓋子，自顧自地說著。

兔兔又沉默了，見她不說話，文麗才后知后覺，她應該不喜歡自家爸爸和別的女人恩愛的戲碼“不是...”

“真好。”兔兔打斷了她。

“啊？”

“爸爸能遇見文麗姨，真好。”她笑著看向她。

文麗反應不過來了，兔兔很禮貌友善地跟她說話就算了，現在居然....

居然說她爸爸能遇見自己真好。這是接受自己了嗎...這么多年，她終于熬出頭了？

好一會，文麗紅了眼眶，噙滿了淚水。

“哎呀，文姨，你別哭啊。”兔兔說著，聲音也有些顫抖。

“嗯，不哭，我這是...高興，高興...”

“我先把這個菜端出去了。您也快來。”

“哎，好。慢點，啊。”

“嗯。”

文麗姨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有些發紅的眼睛卻帶著些笑意。

飯桌上

聶爺爺看著突然溫馨的一家四口，心口有些酸。

他老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家和，如今也實現了，真是好。

他看了一臉淡定地吃飯的笙歌，笑了。他的孫女，可真是個小福星。

第二天是聶爺爺的生日，笙歌爸媽和聶子也連夜趕回來了。

一行人去往以前經常去的餐廳。

然而...卻碰上了不速之客聶小柔和秦一銘。

“你怎么在這兒。”笙歌語氣冰冷。

肚子都這么大了還亂跑，一看就是特地過來的。

“我懷孕不太舒服，一銘哥哥擔心我，帶我出來透透氣。”

笙歌無語，透氣透到國外來了，她悄悄給聶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攔住聶爺爺，聶子心領神會。

“不過，今天好像是聶爺爺的生日啊，倒是沒想到這么巧，生日禮物沒來的及準備。”

聶小柔勾起嘴角，她特地挑了今天這個日子，這個地方，就是為了讓聶笙歌，讓聶家看到，昔日他們不放在眼里傭人，如今已經是他們高攀不起的人物了！

“你的生日禮物，我們受不起。”

“這么客氣干什么，我們好歹姐妹一場。姐姐不打算邀請我去參加爺爺的生日宴會嗎？”

“不打算。”

“這么說可就傷我的心了。可是...”她故作為難

“一銘哥哥怕打擾我，今天把這兒包場了呢。沒有我...你們好像沒法在這兒吃飯。爺爺最喜歡這里不是嗎，難道姐姐忍心爺爺生日不帶他吃喜歡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