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陽光
陽光在冬天是人們盼望的,在夏天是人們討厭的。
可沒有陽光就沒有動植物,沒有人類。
192.鄉鎮思想家
寫作是不需要靈感滴。
寫網文不是為了簽約滴!
愛情就是不愛那個人但是愛那個情哈!
人生就是這個這個滴。
事業就是那個那個滴!
歷史在思考,大地在給他打下手。
天空啊天空,你為什么就那么的空?
相對論是什么?無非就是圓周率嘛。
193.學渣逆襲記(三)
論顏值,詹定凱對當年班上男同學唯一服輸的是龍德。
龍德英俊,五官、身材都富于立體感,又有一種憂傷的氣質,所以大家給他取個外號“莫里哀”,社里女性幾乎都愛著他。
“愛情!”詹定凱每一次走進龍德家,就要強調這個關鍵詞。
他嚴肅地認為,龍德愛黎真艷,只是愛人家的美色,可愛情不應該這樣!
龍德半信半疑地說:“她,她不是也很愛我嗎?”
詹定凱一臉不屑的表情:“你那是表面現象,以后不會幸福。”
裝著想了想,他又對龍德說:“你,你別這么傻,你可以考驗她一下。”
“怎么考驗?”龍德問。
“你暫時不理睬她。”詹定凱答。
龍德照辦。
可是不久,黎真艷愛上別人。
從來沒有被女性拋棄過的龍德非常痛苦。
他從來只知道怎樣拋棄別人,一時束手無策。
他想問問詹定凱怎么辦,可詹定凱再也不理睬他。
于是他把黎真艷的新朋友打了,打得很重。
他被判刑。據說在宣判大會上把另一個被判死刑的、名字和他相近的人聽成了他自己。
20年后他出獄,年紀不大卻白發蒼蒼。
加以單位已經解體,他一時找不到工作,就到垃圾場揀垃圾。
詹定凱聞訊趕去。
回來后他向大家報告,龍德揀垃圾的樣真可笑,他當面嘲笑了龍德的愚蠢。
他還得意地說,龍德居然還認為他和黎真艷就是愛情!
他說得興高采烈唾沫四濺。
黎真艷聽到龍德今天的處境,天天哭泣。
詹定凱的心卻真硬,他對龍德和黎真艷都不同情。
194.學渣逆襲記(四)
詹定凱到華培嚴家去。
誰都知道,他又到人家家里去“闡理論”,只要不做活,他就到老同學家里闡理論,為許多哲學命題和人家爭得面紅耳赤,順便品嘗各家的飯菜。
華培嚴長得皮膚白皙,四肢健壯,詹定凱卻認為人家四肢過于發達,與軀干不協調,笑瞇瞇地給人家取個綽號:“排耐婆”,意思是四肢總是那樣向外排耐著,不秀氣,難看死了。
他從頭到尾一臉謙和的笑容,也不在乎排耐婆出于自卑,對他的不停的惡毒攻擊。
他一直嚴肅認真地強調,男人,身材最重要,“女看頭,男看腰。”
在這里他其實偷換概念,因為原文是“男看頭,女看腰”。他因為比同學們輟學早得多,很早步入社會,所以社會經驗比同學們豐富,知道很多諺語。他還知道見什么樣的人說什么樣的話。華培嚴性格溫和,特別自卑,所以他就裝著非常非常關心他,尤其關心他的婚姻戀愛。
其實他給人家取的那個外號加重了人家找女朋友的困難,誰愿意讓一個有著恥辱外號的人做自己男朋友?
他嚴肅起來,對華培嚴說:“說句老實話,你其實很漂亮!“
“那你為什么給我取那么難聽的外號?”
“不是大家叫起來更親熱嗎?你不要在乎這些表面上的東西。”
華培嚴轉念一想,是啊,大家叫起“排耐婆”來很親熱啊,尤其那些女同胞。
“說句老實話,你像個女的,這種男人最漂亮!”詹定凱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小時候人家就叫我‘四婆娘’!”詹定凱又嚴肅認真地補充道。
看著誠懇的詹定凱,華培嚴感到無比的溫暖。他問道:“那你說,我老是找不到對象怎么辦?”
“等!”詹定凱指揮員一樣豎起五指,“你傲,她反轉找你,你低聲下氣求人家,人家反轉看不起你!”
于是,華培嚴等,一等就是二十年,最后租了一輛三輪車,到大橋上付了車錢,翻過欄桿跳下河里去!
針對此事件,詹定凱四處說:“是的,你學歷比我高,你學歷比我高又怎么樣?你不懂社會,書呆子!”
其實,這“書呆子”也就初小畢業,比他受教育程度略高那么一點點。
至此,當地一個文學愛好者,給詹定凱取名“敦厚的詐騙犯”。
社里一個愛好詩詞的更直接,給詹定凱取名“白無常”。
無常是勾命的,詹定凱又長得白。
195.學渣逆襲記(五)
榮飛是筆名,榮飛愛好文學。
他在若爾蓋草原為國家找礦,因為字寫得好,常常寫標語;因為小提琴拉得好,進了宣傳隊。他還愛寫詩,寫草原上的晨曦、牧笛和少男少女。
地質隊工資高,補貼多。
他在家鄉找到一個美麗性感的女朋友,不久結婚。
詹定凱總是到別人家里去,他很傻很天真,因此很受歡迎。
只要榮飛回家,他就天天到人家家里談文學,當然偶爾也闡理論,但不敢太好為人師,因為人家榮非好歹高中生。
詹定凱對他的戰略戰術是肯定其書法,否定其文學。
“鞭鼓動,
羊鈴響。”
“牧笛悠揚起,
澗谷起回響。”
很好的意境啊,優美的詩歌啊!可詹定凱作無動于衷狀,再作深思熟慮狀,然后斬釘截鐵說:“寫詩不算文學!你看我舅子,寫篇小說在《丑小鴨》,就從閥門廠調川劇團!”
他所謂舅子,其實是他妻子的表弟。那表弟和他之間的故事,另一篇會講。
榮飛大吃一驚,須知在全國各地英雄豪杰匯聚之地的536地質隊,沒有一個文學愛好者不夸這首詩!
見榮飛臉色有些沮喪,詹定凱進一步指出:“你還是適合搞書法,不適合搞文學。寫不出小說就不算作家你懂起沒有?”
榮飛是個講修養的人,于是不再談自己作品,只招呼詹定凱喝茶,然后和他喝酒。
后來榮飛和他美麗性感的妻子離了婚,詹定凱卻到處說榮飛貌丑,與妻子不般配,離了,夜里又摸去找妻子,鬧出丑聞,這是后話,按下不表。
話說榮飛展示自己得意之作,卻被詹定凱一番真誠批評,并斷定他不是搞文學的料,于是當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往事歷歷如繪。
榮飛是一個瘦削的、多愁善感的人,詹定凱走后,他那晚想了好多意識流:
他想到別人告訴他,詹定凱在建筑社綽號“烈克精”。他雖不明白這綽號的確切含義,但那些淳樸的人們給他取這個猛烈的外號,可見普遍畏懼他。是的,詹定凱這人表面溫和、厚道,其實精明,其實內心毒如蛇蝎!
是的,他有不動聲色稍稍修改事實和歪曲事實的小本領;他能溫和地雄辯,他能理直氣壯地詭辯。總之他說事實和世界是怎樣的就是怎樣的,絕不修改!
我一個寫詩的,怎么是他的對手!
他永遠站在制高點:光榮的大老粗、勞動者,不像我一樣脫離生產,吃松活!
(榮飛其實不知道,詹定凱因為繼父是社長,也曾經脫產在宣傳隊跳舞,只不過他那大屁股在舞蹈的時候不是撞了這個就是撞了那個。)
他像一個慈祥的老婆婆一樣關心你,了解你的一切,卻又慘無人道地計算著你滅亡的日子!
很多人躲開了他——表面上他被人人打趣、看不起,但他卻是惹不起的,他不停地到同學們家里去,整垮一個算一個!
榮飛那晚徹夜不眠。
196.學渣逆襲記(六)
詹定凱聽說榮飛新交一個朋友,是個教師,文學了得,就跑去對那教師的叔父說,那教師曾經請榮飛看有色錄像。
一天,那叔父叫住那教師,高聲訓斥道:“你怎么請人家看錄像,你一個人民教師!”
那教師和他妻子找他去和叔父對質,他居然說他沒有說過,還說你們這樣冤枉我把我心口氣痛了你們要負責!
那叔父幽幽地說:“唉,你怎么沒有說過啊!”
那教師是請榮飛看過錄像,不過看的是《陽光燦爛的日子》。
大概詹定凱只記住那“日”字了!
197.學渣逆襲記(七)
詹定凱和他表舅子——他妻子的表弟——只見過一兩面。
那是個溫順的人。據詹定凱說,那個太老實的工人在飯桌上連一筷子好菜都搶不到。
想不到現在那沒出息的工人成了作家,從閥門廠調川劇團,由于在川劇團寫了一出大戲,演出成功,又調市文聯。
詹定凱很是不服,他就是瞧不起那個沒出息的表舅子。
于是他打點行裝,整裝待發,準備明天出發,到市里去和那沒出息的表舅子實行胡攪蠻纏。
一定要他服輸!
198.有教養的小姑娘
走近迎面走來的行人,忽然想咳嗽,于是用手掩住嘴,然后咳嗽。
199.學渣逆襲記(八)
王同學本來教書,后來又出去讀書,后來又下海,畫廣告,畫畫得過大獎。
那年王同學回家玩,路過詹家,詹定凱叫住他:
“別走,我告訴你!”
“什么啊?”
“畫廣告要吸引人!”
王同學笑了。
后來王同學得一國際攝影金獎,詹定凱到處說全靠他那句話的功勞。
王同學一聽,七竅生煙:
“老子今后拉尿都不朝著他家的方向!”
還有一個張同學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覺得詹定凱太精,一句話都可能讓人脫一層皮!
200.白嘴
光說不做的人,志大才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