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陣叫罵催喊聲驚醒了開城。頭頂的鐵絲網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移開了,一個士兵站在大坑的邊緣不住的向里面踢著塵土碎石“都他媽起來干活!快點快點”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排成一排從大坑邊緣慢慢爬了上來。朝陽灼的人眼疼,開城低著頭領取了今天的全部伙食:三塊壓縮餅干和一小杯水。
眼鏡男扯了塊破布把餅干緊緊的包裹起來放到兜里,一仰頭把水都喝干了,然后趕快把手撐進褲兜里生怕里面的餅干有何閃失。與此同時不遠處兩個幸存者因為一個人碰掉了另一個的餅干而大打出手。士兵嬉笑著站在一旁觀看著“表演”,而幸存者們卻是一片寂靜無聲。太多的類似事情發生了,大家習以為常,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都可以干的出來。
開城捧著三塊餅干走到死了孩子的女人面前,輕輕的放到了她的手上。女人看到餅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哪怕是一小塊碎渣,也舔得干干凈凈。開城想幫她整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剛一觸碰女人,她便神經一般投來冷漠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那眼神空洞得令人害怕,開城趕忙收起了手默默的說:“對不起”,然后自己獨自走開了。
雖然孩子的死不能完全怪自己,但是因為自己的莽撞,刻觀導致害死了孩子。他從沒想過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內心深處無限的愧疚。
“你傻呀!你把餅干給她了,你今天吃什么?”身邊一個多事的黃毛青年湊過來說,“一整天可就這一頓飯呀”。
開城轉頭看向身邊這個矮小的黃發男子,苦笑著說“我欠她的!”。“再說了一會出去搜尋的時候我可以偷偷吃點找到的東西!”
黃毛白愣了他一眼,發出一陣冷笑,慢慢的走開了。
后來開成才知道為何黃毛會如此冷嘲熱諷。搜尋隊伍被分編成五人一組的小隊,每個隊伍都有一個士兵看管。他們只負責尋找食物和搬運食物,一旦在廢墟中發現了可以利用的資源要第一時間報告所屬士兵,任何人不能擅自觸碰!偷吃是士兵的特權,他們只有眼饞的份兒。
臨近傍晚,一整天的搜尋任務將近結束。開成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冷不丁的向側面一瞧,那不是熟悉的地方嗎!破碎的矮墻處一塊黑布遮擋了僅有的洞口,而士兵也同時發現了這個可疑的地方。
“你,去哪里看看”一個士兵指著黃毛說。
“報告,那里是我以前住過的地方,什么也沒有”開城趕緊搭話說。
“少他媽廢話,用你解釋了嗎?”士兵一腳踢開了靠近他的開城。
如果黑人現在在里面,那就完蛋了。開城焦急的看著黃毛,一步一步向洞口靠近,自己卻完全使不上力量。
就在黃毛準備掀開黑布的時候,開成突然嘶吼著,向反方向跑去“快跑呀!快跑呀!”附近的幾個士兵聽到了聲音也圍了過來。走投無路的他對準一個士兵,狠撲了過去,本想搶下他的武器,但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完全不是士兵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對方制服了。
反綁著雙手的開城被打得鼻青臉腫。嘴唇不住的往外滲著鮮血。可他此時卻笑得格外開心:“哈哈哈哈,小爺受的住”!緊接著腦袋上就又多挨了幾腳,瞬間昏了過去。
當開成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營地。所有幸存者都跪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和平號艙外站著的軍官。
“世界已經毀滅了,而我就是你們新的救世主。在這里,一切都要聽我的!我就是法律,我就是你們的信仰,我就是你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軍官一只腳登在艙門上昂頭高喊著!
“現在我需要一個女人,有沒有人自愿報名?她可以免除勞動,多加一餐!”軍官淫笑著看向底下的幾個女人們。
“最后說一遍,你們自愿報名”
話音未落那個死了孩子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扯開了胸膛的衣襟,襯衣下包裹著的豐滿的胸部半露了出來。
軍官盯著這個滿頭亂發的女人看了半天。忽然抿嘴一笑:“風韻猶存的女人,想得通,我喜歡!”然后對身旁的士兵說“把她帶到船艙洗干凈一會兒等著我”
剛從昏睡中蘇醒的開城頭痛欲裂,渾身的關節像擰碎了一般刺痛。他躺在地上冷眼看著那個女人向船艙慢慢走去,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和愧疚。
就在此時,那個軍官突然冷下臉來,沖著開城狠狠的啐了一口。“這個刺兒頭太不老實了,明天不許給飯吃,給我狠狠的打!”
兩個士兵把開成從地上拖了起來,綁到了營地邊緣的木樁上。木樁的后面還掛著那個已經發臭的尸體,一股惡臭襲來,尸油順著木樁不住的往下趟。
忍受著士兵的鞭打和身后不斷涌過來的腥臭味,他再也堅持不住了。世界怎么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人類的道德只能靠法律來束縛嗎?遭受如此的虐待生不如死,他感受到了絕望,又一次昏死過去。
夜晚來臨,那女人洗了個澡,梳理了亂糟糟的頭發,換了身新的男士襯衣坐在休息室里等待著。此時軍官正在餐廳里一邊把玩著金色的手槍一邊喝著威士忌,他緩步起身脫掉了那件象征著軍人正義和尊嚴的軍裝,向休息室走去。
門剛一打開,軍官就傻傻的愣在那里,眼前這個女人變得耳目一新:豐滿的體態,性感的嘴唇,顯得格外性感迷人。那白色的襯衣半隱半露的遮擋住了她已經褪去的長褲。胸前高高隆起勾起了他無限的欲望。
一陣痛苦的呻吟和慘叫聲劃破了寧靜的長空。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聲音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已經昏死過去多時的開城慢慢的蘇醒過來。幾個士兵聚在一起偷聽著休息室里傳出來的聲音各自淫笑著,完全放松了對他的警戒。
他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這樣活著還不如隕石降落的時候就把自己砸死算了,免得活受罪。可他又一想洛央還沒有下落,不能讓她自己在這里忍受痛苦。他忍著劇痛,強打起精神,思考著逃出去的辦法。
突然一個莫名的東西打到了自己身上。開始他以為是幻覺并不關心。緊接著沒過一會兒,又一個小石塊打到了自己的頭上。這一下挨得不輕,本就傷痕累累的臉上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大包。
“誰?”開城壓低聲音說。
“是我,小聲點兒”
開城又一次,感受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