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昏死過去的開城,他揉了揉后腦凸起來的大包,慢慢爬起來。四周擠滿了衣衫襤褸的人,他們驚恐的看向身后的和平號飛船。
“媽的,還是被抓來了!”他下意識的向人群中間靠攏,聽著上邊的訓話。
“從今天起,你們所有人都要聽從我的命令!如果不聽話他就是你們的下場”說完美國軍官指了指營地外圍用木桿頂起來的尸體。“看到了嗎?聽話有飯吃,不聽話就把你們當飯吃!”
真被黑人猜對了,這世界現(xiàn)在有槍就是大爺呀。開城偷偷環(huán)顧左右,附近大概站了20幾個持槍士兵,和平號了應該還有幾個!總共不到三十人,而抓來的幸存者差不多也有20幾個了。
“看什么看,趕緊走”一個士兵狠勁的一推,開城來不及躲閃就砸倒了身邊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本就害怕緊張的孩子被突如其來的沖撞嚇得瞬間哇哇大哭。邊上一個滿臉血漬,頭發(fā)凌亂的女人趕忙一把摟住了哭啼的小男孩。
“乖,別哭!媽媽在呢!別哭別哭”這女人一邊安慰孩子一邊自己默默留下淚來。
“你們太過分了”開城被激怒了,他從地上抓起一個碎石塊,猛地站起來沖向剛才推他的士兵。
“你們還是不是人,有沒有王法,憑什么抓我們!孩子還這么小!”說完他就把碎石扔了出去,緊接著一個虎撲抱住了剛才那個士兵的腰,向下一墜和對方扭打起來。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開城嚇得愣在地上,那個軍官不知什么時候從和平號里走了出來“吵什么吵!我看你們是都不想活了!”說完他擦了擦那把嶄新的金色手槍,慢慢向開城走過來。
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個軍官,他壯碩的胸肌撐爆了襯衫,個頭和自己差不多,渾身一股煙草味道。
這軍官陰著臉的走到開城面前,飛起一腳踢開了剛才打斗的士兵。
“飯都白吃了嗎?我怎么給你們交代的?飯都不夠吃,還給我抓這推油瓶!”說完他從那女人的懷里奪過了還在哭泣的男孩,轉(zhuǎn)身扔到了邊上的碎石堆上。
“給我殺了他!”
“不要呀!”那女人哀嚎著抱住了軍官的大腿“他還是個孩子,你殺我吧,不要殺他呀”女人嘶啞著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哀求著。
四周的士兵傻愣的看著這個坐在碎石上哭泣的孩子,放低了槍口。
“不聽命令嗎?你們這幫廢物東西!”軍官憤怒的掏出金色手槍對準男孩的腦袋開了一槍。
伴隨著槍響,女人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她抓住孩子的尸體拼命的搖晃著。
目睹整個事件的開城惡狠狠的揮拳向軍官臉上打去,伸手就想奪他的手槍。結(jié)果他低估了對方的實力,那軍官順手一抓開城伸來的胳膊,對準咯吱窩就是一拳!
又是這招,一聲慘叫開城捂著肋骨蹲在地上,嘴里還止不住啐罵著“你這個玩八蛋,沒人性的東西!”
“人性?哼,人都快沒了,還要什么人性?”“把他們?nèi)冀o我壓起來!尤其是這個鬧事的!”
看著軍官離去的背影開城憤恨的錘了幾下地,對天發(fā)誓到:“有朝一日老子弄死你!”
夜晚很快來臨,趁著月色的朦朧光亮他們被趕到和平號側(cè)面剛挖好的幾個大坑里,按身上編號分別看押起來。
開城抬頭看了看頭頂扣住的鐵絲網(wǎng),低頭問身邊的一個瘦小的帶眼鏡男子:“這鐵絲網(wǎng)是活動的,我們可以趁著天黑跑出去!干不干?”
“你別折騰了好嗎?已經(jīng)搭上一條人命了,還想再害人!”眼鏡男冷漠的瞟了一眼說。“每晚他們都有四個人值班,擅自走動者格殺勿論!你還是死了心吧!”
微風襲過荒涼的大地,和平號的探照燈拉長了四個人的身影。
哪天廢墟的縫隙里,黑人看著開城被士兵拖走心里暗下決心,這小子值得救!沒想到遇到危險他還有這么縝密的心思,勇敢而不膽怯,沒有出賣我!
他收拾了罐頭,小心翼翼的向和平號靠近,尾隨著最后一批返營的士兵遠遠的查看著里面的情況。
身上的罐頭已經(jīng)不多了,估計堅持不了兩天,白天幾乎不敢出去尋找食物,和平號的士兵帶領(lǐng)著幾十個幸存者到處地毯式搜索。如果不抓緊的話開城救不出來,自己還得被餓死。兩天,還有希望!他心里默默的思考著。
砰的一聲槍響,黑人嚇了一跳!那聲音遠遠的從和平號傳來!莫不是他們在殺人?不行計劃得提前,他急切的盤算著營救計劃。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在右手邊的遠方高樓廢墟出一個閃亮的火光飄動了幾下,忽明忽暗的飄動后又消失不見了。黑人站起來目測了下自己和火光的距離,用石塊在面前的石板上畫了一個方向箭頭!
砰!又是一槍,低沉的聲音在和平號的上空炸裂開來。黑人默默的祈禱“兄弟,希望你今晚安好”
由于和平號營地近幾日的擴大搜索,幸存者越來越多的被集中在這里,相對于數(shù)量逐步擴大的“奴隸”們,士兵的數(shù)量就相對薄弱了很多。很多士兵甚至不敢自己單獨行動,為了維護統(tǒng)治權(quán)利的集中化。他們每天只分配給幸存者一小塊快要發(fā)霉的面包,和一小杯水。高強度長時間的搜索任務讓人們疲憊不堪,飲食又得不到充足保障,很多人開始生病垂死的掙扎著。
和平號內(nèi)部餐廳里,美國軍官翹著二郎腿正在享用他的早餐。一杯咖啡牛奶,一塊剛從保鮮室里拿出來的半熟芝士外加兩片酥脆的烤面包片。他重新點燃了那根半截的雪茄,品味著早晨的淡淡斜陽。
門口站崗的兩個士兵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軍官,不停的吞咽著口水。他們跟隨這個軍官十多年了,平日嚴肅但私下總愛和手下士兵開玩笑,給人一種不拘小節(jié)的感覺,士兵們都很尊重他。然而當收到地球陷落的一刻,和平號重返地球,他們這二十幾個人儼然成為了新人類的救世主。他變了,變得連士兵也害怕幾分。
“不吃了,收拾干凈!”軍官把殘碎的面包片和芝士片扔到了桌子上,擦了擦手轉(zhuǎn)身向休息室走去。
那兩個站在門口的士兵如夢方醒般的一擁而上撕扯著爭搶桌子上的食物。高個士兵搶身奪過盤子里的一小塊芝士片,貪婪的舔食著。
在這里,軍官擁有絕對的權(quán)利,即使是擁護他的士兵也只能吃飽一頓飯,更別說吃上美味的芝士了。
啪,休息室的門又一次打開了!軍官笑吟吟的沖著兩個還在爭搶的士兵說:“明天給我?guī)€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