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重現眼前,林藍川仿佛做了個夢,但夢里的族人卻沒能再現,他凝望四周深嘆了口氣。
“這就是曾經的纏都?”
姬云杉扶阿蕭坐起來,目光掃過落在懸于井口上的姬云荷,“為什么我妹還這樣?”
林藍川也想知道,兩人再次無措。
突然聽到一聲鳥叫,彼此看了眼,“我沒聽錯吧,是鳥叫聲?”
“是,而且是在哪聽過的鳥叫聲。”
“老嫗?”
林藍川抬頭看到了老嫗那只聒噪的呆鳥。
“它怎么會來這?”
林藍川想起他答應老嫗要把姬云荷給她,難道是老嫗等不及自己來了?
姬云杉還在盯著呆鳥,呆鳥現聲后不久就落腳到林藍川身邊。
不久從黑色迷霧中走來了人,正是老嫗。
她沒多看林藍川和姬云杉就朝井口走去。
因不知老嫗現身有何目的,林藍川跨步擋在了老嫗跟前,“您老怎么親自來了?您是怎么進來的?”
老嫗雖是異靈世界的先知,但她不可能輕易就到絕靈守護地。
“多虧了你們,你沒忘記答應過我的事吧?”
“您想干什么?”
“我剛說了,多虧了你們。”
老嫗推開林藍川又朝姬云荷走近了些,林藍川想拉住老嫗卻發現她像隱形了般消失后站在了井口處。
奇怪的是老嫗走到井口竟沒被推開。
姬云杉讓阿蕭靠在石階前,阿顏也被轉移到了阿蕭身邊,他走到林藍川身邊,“您剛說多虧了我們是什么意思?預言君答應了您什么事?”
“你眼睛能看到了?真不錯,看在你們都走到這一步了,告訴你們也好,是手鐲,真是多虧了你們,不然我永遠都進不了纏都。”
“手鐲?手鐲的懸賞是您發的?”
林藍川恍然,姬云杉也似有所悟。
“可以這么說,我是纏都人,與姬云荷娘親一樣,也曾是纏都祭司,不過那是萬千年前的事了。”
“您說什么?”
老嫗笑起來,聒噪的呆鳥突然飛落到老嫗肩頭。
在呆鳥眼里,林藍川和姬云杉看到了一位絕色的妙齡女子。
老嫗說呆鳥眼里的女子就是她。
“多虧了你們,這一切終于發生了。”
“您來這想干什么?”
“預言君,你答應老嫗的事就是把姬云荷交給她?”
“我想知道她要姬云荷究竟做什么?”
“當年我覺察到絕靈少女即將轉生,作為纏都祭司,我告訴了纏都族長的父親。父親沒讓我去做好絕靈少女轉生準備,卻讓我破壞用來和絕靈溝通的手鐲,阻止絕靈少女轉生。我不同意,但我父親說絕靈少女轉生后異靈世界會因絕靈少女轉生離開而毀滅。我順從父親試圖破壞手鐲,但手鐲有神識,它在我眼前掉進了絕靈懸墜的井里。井就是從那時起漫出清流的,我以為失敗了,沒能阻止絕靈少女轉生,但絕靈沒轉生。絕靈雖沒轉生,可我和父親卻受了絕靈懲罰!許是我此前盡心履職,父親在被絕靈抽掉生命后,我活著卻成了萬千年不死不滅的活死人,被永遠驅逐出了纏都。”
林藍川擰緊眉頭,在他熟知的纏都歷史里沒這段,他懷疑地朝老嫗看去。
“被驅逐后我一直在等待,直到有天我從呆鳥眼里看到纏都絕靈井口里的手鐲再現,我等的機會終于來了。”
“你想向絕靈復仇?”
老嫗雖可憐,但她不能全怪絕靈。
“我活了萬千年了,早就看夠了一切,我只想要解脫。”
林藍川擔心有詐,但老嫗仍是之前看他的冷淡表情。
“我是你的祖先的祖先,我知道的是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的。是你父親的縱容才會讓姬云荷母親帶走了手鐲,他不聽族人建議,在姬云荷母親逃離后沒立馬去找她拿回手鐲,而是任由她帶手鐲離開了異靈世界。當年我因父親的要求沒讓絕靈少女轉生,發現絕靈少女有轉生征兆,我決定順從。本以為異靈世界會遭受重創,結果也不過就是變得混亂而已。纏都人的死我倒沒料到,轉生后的絕靈少女竟會自己回歸異靈世界也是我沒料到的。”
“為什么帶走手鐲絕靈少女才會轉生?你在騙人?”
“手鐲是絕靈少女的守護,只有手鐲離開絕靈我才能到這,才能接觸到絕靈,才能送她轉生成人。”
“是你讓我妹變成災星的?”
姬云杉突然明白她母親為何要把手鐲留給姬云荷了。
“若不是絕靈自己要轉生,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觸到絕靈半分。”
“您想得到姬云荷到底是為什么,難道是為了絕靈?”
“為了我自己,我來是為了依靠絕靈解脫不逝不滅的日子。”
“我絕不允許您傷害姬云荷!”
姬云杉沖到老嫗跟前,老嫗朝姬云荷看去,“當初絕靈放過我,我會盡一切努力讓絕靈轉生的少女活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藍川不明白,難道老嫗能讓姬云荷與絕靈分開?
“我用不盡的歲月替換給絕靈少女再生的時光!”
林藍川和姬云杉在想老嫗是何意思時老嫗已送飛呆鳥,拖著老態龍鐘的身軀朝井口上的姬云荷飛去,井口噴涌出的清流瞬間將老嫗和姬云荷裹了起來。
一道強光閃過,林藍川和姬云杉還沒來得及奔去就看到清流緩緩落下,他們眼前出現了閃著清流般光澤的靈物。
那就是絕靈。
林藍川看到手腕處的姻緣絲顫動,隨姻緣絲看去露出了驚詫之色。
姬云荷緩緩落在清流邊上,呆鳥也落在了姬云荷邊上。
姬云杉沖過去抱住姬云荷,他們突然聽到老嫗的聲音,“我只能維持她十年壽命,十年后她會消逝回到這成為真正的絕靈。”
姬云荷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