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姬云杉雖看不懂,但他知道林藍川在觀察。
就在他以為林藍川發現了什么時,他手腕處的姻緣絲又被扯動了,有道強光一閃而過。
剛還在眼前走動的林藍川不見了,他也已不在原處了。
他睜眼后看到了所有人,林藍川正朝前奔去。
那有一口溢出清流的井,井口上出現的不是纏都人守護的絕靈,而是姬云荷。
看到姬云荷,姬云杉試圖爬起來,他眼睛竟好了。
他試圖朝井口奔去時手腕處再次傳來疼痛,不遠處阿蕭像死了般橫躺在那。
眼望遠處的姬云荷,又看近在咫尺的阿蕭,姬云杉最后朝阿蕭奔去,“阿蕭?阿蕭?”
阿蕭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消失的方式姬云杉曾在別處見過。
懸在清流上的姬云荷正在抽取阿蕭的生命力,但除了阿蕭外,他,林藍川及遠處昏迷的阿顏都沒事。
姬云杉試圖扯斷抽取阿蕭生命力的力量,但他力不能及,使出的力量被擋了回去,人也被強推出去。
這讓姬云杉靠近了阿顏,他伸手碰了下阿顏,她沒事。
他朝懸于半空試圖靠近姬云荷的林藍川喊話。
林藍川聽到卻沒落腳,反朝姬云杉喊道:“不把絕靈從姬云荷體內取出誰都阻止不了!”
姬云杉瞬間醒悟,躍升到了林藍川的高度,“要我怎么做?”
姬云杉看到試圖靠近姬云荷的林藍川手腕處懸掛的紅色姻緣絲另一頭沒連結在姬云荷身上,“不是我扯斷的,你看到姬云荷戴的手鐲了嗎?我們要把它打落到下面的井里。”
姬云杉點頭,但他們的企圖似被姬云荷知道了,每次靠近井口就會冒出力量將兩人推向別處。
“我們能喚醒姬云荷叫她自己取手鐲嗎?”
“我喊了很多次了,她沒反應!”
“你們守護的絕靈到底是什么?”
林藍川沉默,他看向不斷被抽取生命的阿蕭,“死去來異靈世界轉生的力量來自絕靈,是絕靈賜予了所有轉生而來的外族人新生命,也是絕靈在抽取阿蕭的生命力。”
“可為什么我沒被抽取生命?”
“你付出過代價,你是姬云荷至親,是她有意護你。”
姬云杉朝姬云荷看去,因絕靈,姬云荷才成了可怕的災星。
“為什么我妹會成為絕靈載體,是因為我娘嗎?”
“你母親曾是與絕靈溝通的祭司,這祭司百年才出現一個,但她沒履行好職責,拿走了與絕靈溝通的手鐲,還離開了異靈世界。為了找到手鐲纏都發布了懸賞,可祭祀臨近仍未找到您母親。祭祀當日因無祭司,懸于井口的絕從井口消失,還取了在場的人的命,唯獨剩下了我和曾每日在這守衛的人。送我走的人用僅剩的生命與老嫗交換了讓我離開的機會。”
“老嫗竟能知道絕靈去處,送你到了盛族?絕靈離開是為了報復我娘親,因為她拿走了手鐲?”
“我曾在纏都古書里看到過絕靈的來歷,最初絕靈不是塊靈物,也曾是個人。是她用生命換取了異靈世界生靈的未來。您母親帶走的手鐲是遺物,傳聞絕靈少女每千萬年會轉生一次,手鐲會有預兆。您母親看到了手鐲預示,但她知道異靈世界里的生命全都是絕靈賦予的,絕靈少女轉生不在此處,她才會帶走了手鐲。只是不知是誰向異靈世界散布了纏都的存在,唯一活下來的我竟成了懸賞榜的榜首。”
“你沒懷疑過先知老嫗?”
“懷疑過,就是她散布了纏都的存在,但我摸不透為什么要這么做?”
姬云杉因林藍川的話想起了在流矢閣里看到的各族歷史,那些他以為神秘的事現在想來也只是他孤陋寡聞而已。
“那每千萬年轉生一次的絕靈少女后來都怎么樣了?”
“纏都古書里沒說,我一直以為那是編造的謊言,直到看到姬云荷才知道古書沒騙人。”
“我不能看我妹姬云荷成為絕靈的犧牲品,看阿蕭被抽盡生命!”
“你想怎么做?”
“我釋出青絲沖擊井口,你趁機打碎手鐲。”
“強取不行。”
“我也沒辦法喚醒姬云荷,從小我們就不在一個地方,她獨自長大的,我不知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待我和老爹。也許她在恨我和老爹,我們曾無情地將她獨自留在幽閉的湖島。”
林藍川突然吼道:“繼續說,姬云荷流淚了!”
姬云荷還沒失去自我,可姬云杉卻不知該說什么了。
“快呀!”
“我說不出來了,她太可憐了,我不想再說過去!”
“那你是想看阿蕭死嗎?”
林藍川瞥眼朝阿蕭看去,他不想,遲疑了片刻后他突然朝姬云荷沖去。
林藍川以為姬云杉會像之前一樣被強力推出去,但他沒被推出去,他靠近了姬云荷。
姬云杉在姬云荷身前說了些話,一直在抽取阿蕭生命的力量消失了。
臉色蒼白的阿蕭瞬間恢復了血色,姬云杉也突然從遠空落到了阿蕭身邊。
林藍川也落了下來,阿蕭睜開了眼,看到姬云杉后伸手顫顫地拂過了姬云杉的臉,“是你嗎?阿杉?”
“是我。”
林藍川看不懂姬云杉與阿蕭是何感情,但他知道這是最好的結局。
“姬云杉,姬云荷還……”
林藍川話沒說完就聽到一陣脆響,姬云荷手腕處的手鐲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下,落入溢出清流的井口前碎裂成了無數顆粒沒入了清流中。
以為手鐲掉落后姬云荷會醒,絕靈會從姬云荷身體里脫離,但什么都沒發生。
唯一發生變化是纏都,被絕靈取了性命的纏都人,靈魂全都從溢出清流的井口冒了出來。
但他們沒能變回活人,只是在空中環繞了幾圈后消失了。
之后變化從井口向外蔓延,樹全都消失了,不見的纏都被重建出來。
可懸于井口的姬云荷仍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