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這欄，邱雨寫的是何苦，但因為何苦排在最前面，她也可能只是為了支開護士，以達到其他的目地。

小夏勾了耳邊的碎發，“請問，出院記錄是不是在你這里？”

她不耐煩，“不在，院長出差了，這出院記錄是周護士長保管的。”

周護士長就是周欣，以前經常給她糖吃的那個護士姐姐。她對小夏的印象很深，寒暄了幾句就把出院記錄遞給她。

小夏用手順著表格往下指，神色認真專注，看完了兩頁，她疑惑地合上記錄冊。

“姐，這個張麗的出院手續齊全嗎？”

周欣接過來看了看，“哦，她是抑郁癥患者，后來精神好了很多，是家里人把她接走的，手續都是齊全的。”

說完，她把鎖在抽屜里的證件也遞過去，小夏看著那張照片，好像有些印象。

在她剛出院的時候，有個神志不清的姐姐來送她，當時她嘴里嚼著肉，含糊地說自己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兒子。

文件袋里掉出來一張小照片，里面是一個小孩子的照片，粉嫩嫩的小娃娃咧著嘴笑，只是上面有了污垢。

“這是我在地上撿的，當時她家人急著走，這照片也沒機會還給她。這孩子，很可愛呢。”

小夏抹去那上面的臟東西，“姐，我認識那個女生，我幫你還吧。”

“好，這照片也沒什么用，就先放你那吧。”

……

后半夜應該起下雨了，地面有些潮濕。樹葉飄落在地上，積了許多的水，在晨光的映照下有星星點點的光。

在家休息了三天，再回到那個銀行，小夏還有些不太習慣。

代梓正俯身給人填單子，抬頭注意到了她，三下兩下處理完工作，趕緊飛奔過來。

“小夏，你身體恢復的怎么樣？”

“完全沒問題，”她又湊近，“代梓，你怎么黑成這個樣子？”

她本來就不白，現在更黑，腮幫子陷下去，顯得眼睛又黑又大，也囧囧有神。

“我鍛煉呢，每天負重長跑，強身健體！”

因為高考的失常，她只能用別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在別人看來跑步很累，但是代梓可不這樣認為，這是她通往夢想的階梯。

“你也太厲害了吧！”

小夏看到她這么熱血沸騰的樣子，感覺自己身上都充滿了力氣。

“小夏，你回來了，”陳宇拿著一堆報表走進來，“來，這是行長要的材料，你給帶上去吧。”

外面天氣還是有些熱，他收集這些資料累的滿頭大汗，現在望著那樓梯，陳宇是根本不想往上爬。

小夏看了看那資料，往后退幾步，“經理，我沒有權利出入行長的辦公室。”

陳宇抬頭，不對啊，平時只要有接近行長的機會，她不都搶著做的嗎？怎么今天這么反常？

小夏沒解釋，拉著代梓幫客戶填單子，微彎著腰，聲音恰到好處的禮貌客氣。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咬牙走上樓梯，把那些資料都放在辦公室的另一張桌子上。

“行長，小夏……”

隔著層層疊疊的文件，秦湛深黑的眸子對上他的，眉鋒微動，把手里的鋼筆收起來，示意他繼續說。

“我讓小夏把這些文件帶上來，”打量著行長的臉色，陳宇修改了措辭，“她婉拒了……”

他心里暗忖，小夏當時臉都冷了，就差沒踹他兩腳，這婉拒是他能想到的最溫和的表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