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傅亦帆回過身笑道,“他忙著呢,談完收購的事情,還要上手術臺。”
“還有手術?誰等他!”木從洋要炸了。
秦湛揚了揚唇角,“修遠很久沒上手術臺了。”
作為國際頂尖的全才醫生,他卻很少主刀,最近的一次也是三年前了。
傅亦帆和宋修遠很小的時候曾被劫匪綁票,修遠挑起綁匪的內斗,亦帆趁亂撿起大刀一通亂砍,兩人在深夜潛水逃了出來。
當年僥幸逃脫的匪徒出獄后伺機報復,在大火里,傅亦帆護住宋修遠,自己的胳膊卻被生生地燒爛了。
手術的希望有百分之五十,因為宋修遠主刀時無法做到心如止水,傅亦帆的胳膊也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看著吧,他待會兒進來的時候,一定恨不得剝了老子的皮。”
木從洋好奇,“你做什么了?”
與這兩個衣冠禽獸比起來,宋修遠脾氣秉性簡直好的沒影,要不是傅亦帆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惡事,宋修遠根本不會計較。
秦湛涼薄的嗓音染上沙啞的笑意,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褲腳上,淡淡地別開。
“修遠上手術臺是因為你?”
“嗯。”傅亦帆不置可否,痞痞地點上煙,沒有半分悔恨的情緒。
木從洋頓悟,“哦,我知道了,修遠給你善后了吧。”
“呵,”傅亦帆垂首盯著自己的手,冰冷的金屬折射冷冷的光,鷙涼的瞳孔暗暗地笑,“老子需要嗎?”
“這難說,修遠對你的事情還是挺上心的。”木從洋分析道。
“他不會真動怒。”
秦湛說完,瞥了眼響起的手機,單手抄兜笑著拾起,“修遠。”
傅亦帆低壓了壓薄唇,抽出香煙在手里夾著。
他剛按下接聽鍵,手機里就傳來清清冷冷的聲音,如同涼涼的細雨,溫柔又疏離。
“剛結束兩個手術,到正廳了。”
傅亦帆眸色微瞇,剛點上的煙沒抽,燃起的火星飄起白色的霧,飄渺中,側臉的輪廓堅毅分明。
沒多會,銀色的大門被工作人員推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穩穩地朝里邁步。
他鼻梁上駕著金絲眼鏡,隔在薄薄的鏡片下面的眼睛向勾挑起,休閑褲包裹著大長腿,清清瘦瘦,身上縈繞很清的醫院消毒水味道。
邊朝里邁步邊挽起袖口,露出稍微顯白的手腕,正中間還有凸起的幾條青筋。
“給我準備的?”他清冷的目光落在開好的兩瓶酒上,勾著隱隱的笑。
“嗯,亦帆開的。”秦湛收了手機頗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對,亦帆說了,他就喜歡你喝酒時候高冷禁欲的樣子!”木從洋看熱鬧不嫌事大。
傅亦帆沒有說話,好整以暇地環起手臂,沉沉的目光靜靜地橫過去,霸道地抬起了下巴。
遲到了。
喝吧。
宋修遠左手合了門,俯身先拎起一瓶,紅色的液體順著半透明的玻璃往下滑,送進他的口中,喉結接著滑動了幾下。
往前繼續走,他又拿了另一瓶,伸手擦掉嘴角染上的嫣紅,微仰起頭,精致的下顎骨清晰可見。
許是過來的急了些,額頭的汗珠滴在下巴上,他揚手松開了領口,皮膚白的能看到血管。
喝完兩瓶酒,宋修遠的臉色依舊蒼白,近乎病態的膚色給人高不可攀的冷漠。
“亦帆,”他沒有走過去,眼睛藏在鏡片下沒什么溫度,只是叫了個名字就沉默地看向他。
傅亦帆狠抽了口煙,半邊臉隱于陰暗中,勾唇對上他的視線,半響,還是掐了煙低低地笑道,“好,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