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大的腳力
- 滬上名媛
- 綠水迢迢CC
- 3068字
- 2018-09-27 07:00:00
也不知道是前一日睡多了還是怎么的,傅曼琳一大早就醒了,躺也躺不住,索性就換了衣服下樓去。
因著張孟晗開學第一日,下人也都匆匆忙活著手上的活。
雖昨日張夫人因著上學之事與張孟晗生氣,但到底是親母女,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一大早便起來為她張羅,生怕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一點的委屈。
傅曼琳不愿在客廳礙手礙腳,便吩咐了下人將茶送去花園。
她剛走出院子,正瞧見斜靠在車上擺著花里胡哨造型的孟清輝。
她下意識的轉身要走,怎奈孟清輝也是個眼尖的,立刻擺手高呼道:“孟穎,早上好!”
頗為親昵的稱呼讓周圍來往的下人都不約而同吃了一驚,什么時候這剛回來的大小姐也與孟先生關系這么好了。
但又一想,依照孟先生的性子,全城的女人哪一個跟他關系不好來。
礙于周圍的人,傅曼琳不情不愿的轉過身來,強擠出一抹笑容打招呼:“孟先生,早上好。”
相對于孟清輝親昵的叫法,她就顯得疏離了很多。
孟清輝倒是不在意,反而對于她的回應頗有些驚喜,“你也是要去上學嗎?我可以一同把你送去。”
傅曼琳瞬間了然一大早他為何而來,只不過想起昨日張孟晗對她說得話,倒是對于眼前這個風流大少升起了幾絲同情。
“我不去上學。”
“為何?”孟清輝緊接著問道。
他顯然是想與她多聊會天,但傅曼琳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反諷道:“孟先生每天都這么閑嗎?”
孟清輝垂著頭思考了一會,頗是認真道:“也沒那么閑,就今日比較這么閑。”
傅曼琳沒想到他還真的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也便回了他那問題的答案:“孟先生沒聽說過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孟清輝緊蹙起劍眉,倒也有些英氣逼人的味道。他審視的打量著她,也不再言語。
“果然孟先生不負眾望的孤陋寡聞呢。”傅曼琳毫不客氣的諷刺完,便要轉身離去,正碰上收拾好出來的張孟晗。
相比傅曼琳的驚愣,張孟晗臉上更多的是驚訝。
“姐姐在與清輝哥哥說什么呢?”
傅曼琳整理好神情,微微一笑,“沒什么,只是與孟先生閑扯而已。”
說罷,她收起笑容,快步朝屋里走去。
張孟晗以詢問的目光望向孟清輝。
孟清輝挑了一下眉,起身將身后的車門打開,“她倒真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他頓了一下,頗有興趣的問張孟晗道:“鄉下來的都這般天不怕地不怕嗎?”
張孟晗瞧著他臉上那隱隱的興奮,舔了舔嘴唇,沒有說話徑直上了車子。
孟清輝也自然不在意她這個答案,他想要的答案已經在心里有了。
傅曼琳謹慎的瞧了瞧四周無人,躡手躡腳的將門推開了一道縫,她清瘦的身子微微一側,便從門縫里蹭了進去,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房門再次被輕輕關上,靜若無人的走廊上像是從未有人出現過一般。
房內房間不小,算是整個張家最大的房間了,要頂上傅曼琳房間的一個半大小。
最右側是一整排書柜,鱗次櫛比的書籍整齊的擺放在柜子里,每一本書都多少有翻閱兩下的痕跡,可見其主人是個向來喜書的人。
一張大的辦公桌橫在房間最顯眼的位置,桌上都被人收拾得干干凈凈,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就連桌上那盆綠植也是發著油油的光亮。
這是張作巖的書房,傅曼琳這幾日已是摸清了張家人的行程。這個點張作巖應是在銀行,老太太還在熟睡,至于張夫人每日這個點都會在花園親手照料她那些花草。
傅曼琳打量了一眼四周,視線定格在張作巖的那張辦公桌上。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物件,一步步朝著辦公桌走近。
“咯噔——咯噔——”上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黑色的人影一步步逼近書房,帶著凌厲之氣。一只棱骨分明的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屋內的傅曼琳對于一切并不所知。她站在辦公桌前,緊握著物件的手有些微微出汗。
就在她準備把那物件貼于辦公桌下的時候,伴隨著“嘎吱”一聲,房門被人快速的打開。
傅曼琳整個人被嚇了一跳,手快速的收回,背于身后,迅速抬起頭來。
待看清來人,她又是受了一驚。
沈毅站在門前,在她凌亂發絲半遮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的驚慌。他停頓了約有一秒,將視線緩緩移到她背于身后的手上。
傅曼琳的呼吸變得急促,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她緊了緊手,努力擠出一抹正常的笑容,“沈少帥怎么走路都沒有聲音,倒真是要嚇死我了。”
沈毅審視的掃了她的臉一秒,目光便是像是粘在了她背后的手上一般。
“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能被我嚇成這樣?”他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臉上雖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但讓人根本感受不到笑意,只有冰凍三尺的寒冷。
在沈毅如鷹般的眼眸中,傅曼琳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她手心出的汗都讓她有些拿不穩手上的物件了。
她瞧了瞧他身后的門,那是通往外面唯一的路,但她手里的東西根本無法讓她走出去。
傅曼琳整個人都變得僵硬,站在原地不知是該是前進還是后退。
沈毅臉上倒是有幾分輕松,儼然將她看作了垂死掙扎的獵物。他頗是有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就算明知傅曼琳根本沒有答案給他。
“大小姐!大小姐,你去哪了?”一聲尖銳的女人的呼喊聲打破了兩人的沉寂。
王媽匆匆從門前走過,一眼便瞧見屋內的傅曼琳,一拍大腿道:“大小姐,你怎么都找到這兒來了,這毽子踢到隔壁房間去了。”
她說完,又注意到一旁的沈毅,肅然恭敬起來,“沈少帥。”
沈毅掃了一眼她手中拿著的彩色毽子,別有意味的說道:“這是誰好大的腳力,一腳竟能踢到二樓來?”
傅曼琳趁他轉頭的一瞬間,快速的將手上的物件貼于桌下,整個動作快如閃電。
等沈毅再回頭的時候,她的手已經回到原位。
傅曼琳朝著他微微一笑,“小女不才,正是少帥口中那位腳力大的人,鄉下生活總要練出一身的本事。”
沈毅瞧著她的臉轉為輕松的笑容,瞧了兩眼她背在身后的手,便側開身子無言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曼琳此刻摸透了他的心思,故意攤開放在身后的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沈毅瞧著她空無一物的手心,眼眸瞇了瞇,快步走到窗邊,手指拉開窗簾。
底下花園里聚著一群小丫鬟,正了無事事的聚在一塊嘰嘰喳喳的說什么。
一瞧見傅曼琳拿著毽子蹦跳著跑了出來,忙招手喚道:“大小姐,這找毽子可費了好些時辰。”
“大小姐,那腳力也是無人能敵,一腳“嗖”就飛到了二樓去!”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興奮說了起來。
傅曼琳淺笑著拿著毽子,她抬頭往二樓的窗口一瞧,正對上一雙沉思的眼眸。
她柔柔一笑,算是耀武揚威般朝那人揚了揚手上的毽子。
“少帥,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張作巖的聲音驚動了站在窗口陷入思考的沈毅。
沈毅恢復往日的淡然,他扯回窗簾,轉頭走到辦公桌旁隨意一坐,“不過是瞧著張先生花園里的花開得甚好。”
這落葉紛沓的深秋除了還能傲立枝頭的菊花,哪還有什么花朵綻放。張作巖對于他敷衍的話語,倒是并不在意。
他隨意找了位置坐了下來,待下人送上來咖啡后,才開口道:“自從傅永年死了以后,上海盡數落入年禹安的手里,加上他是傅永年的舊部,下面自然是擁護有加。這兩年他的勢力愈發的大,我的資金很難進入上海。”
“上海這一塊大餡餅還是要一口一口吃的為好,一下子吞下去難免會噎到,這個不急。”相比張作巖臉上的凝重,沈毅倒頗是輕松,還有幾分游刃有余。
“可是我怕再拖下去,年禹安對上海的掌控力更甚,我們不僅不好下手,而且很有可能他會下手東三省。”張作巖如實說出他的顧慮。
他只是一個銀行的行長,放在東三省還有些開口說話的能力,但一旦出了東三省他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萬一年禹安的勢力順利進入東三省,從經濟上入手對付的第一個便是他,他又有何能力招架住一個軍閥,這自然讓他十分憂心。
“他會安插人,我們就不會嗎?”沈毅笑著反問道。
張作巖一下子便了然了他的意思,看來沈家早就安排了眼線插入到了上海,還很有可能就在年禹安的身邊。
他這才微微放松,爽朗大笑起來,“還是少帥、大帥深謀遠慮,張某佩服。”
沈毅悠然飲了一口桌上的咖啡,這咖啡的味道極好,應算得上上品了,咖啡豆原本的味道在舌尖跳舞,久久不能停歇。
他側頭朝窗外一瞟,忽地有一個神秘的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過。